定王府的东西如流水一般送入春华居,起初楚明华还拒绝,后来发现自己拒不拒绝那些东西依旧会出现在自己房中后,也就收了声。
反正厉封羽铁定心要送东西,她不收就会以各种名义赏赐,还不如认命收下,好歹还低调些,免得楚太夫人三天两头将她请过去敲打。
楚明华趴在窗边,远远的便看见南星挎着食盒走了过来。
不用想,又是定王府送来的东西。
楚明华心中有些复杂,那日他说的话算表白吧?
可那句话就像是她的幻听一般,厉封羽既不逼她表态,又一副丝毫不在意的模样,一切都与从前无二,只有她一人为此尴尬。
这算是什么事儿啊?
“小姐。”
楚明华回神,看向南星。
在她的视线下,南星将食盒打开,里面放满了碎冰,上面放着一碗红彤彤的冰果。
楚明华眸子亮了亮,瞧着那冰凉可口的冰果顿时觉得心中的燥意也消减了不少。
南星将瓷碗取出来摆在小几上,眼见楚明华的神色,不禁勾唇笑了笑。
“小姐,王爷吩咐了您一日只能用一份冰食,今日吃了份就再也没有了。”
楚明华夹起冰果放入口中的动作一顿。
她脸颊鼓鼓的,瞪大眼睛看着南星。
“有没有搞错?!我用什么用多少他都要管?”
楚明华狠狠的咬着口中酸甜可口的冰果,将之咽下,半眯着眸子道:“这里可是永安侯府,不是他定王府,我爱怎样怎样。”
南星看着她满不在意的模样,脑海里响起定王府那边传过来的话,但是笑意有些僵硬。
她瞥了一眼楚明华的神色,才轻声道:“王爷说了,小姐若是不听劝,非要折腾自己的身子,他就只能断了永安侯的冰窖。”
楚明华满脸的惬意瞬时一僵。
南星又连忙补道:“王爷说道做到,为了以后的好日子,您还是克制一些吧,再说王爷也是为了您好,您忘记了上次来月事时的难受了么?”
怎么可能忘记?痛得她几日都下不了床!
圆融的后遗症还是很明显,每月重要痛几天,镇痛药有一定用,但她不敢多吃,还是得靠自己硬抗!
想着这点,楚明华似乎感觉腹部又隐隐作痛,她伸出去的手顿时停了下来,瞥了那一眼冰冰凉凉的美食,长长叹了口气。
“知道了。”楚明华有些颓的说道。
侯府正院。
一个丫鬟挑开门帘,几步走了进来,声音同时响起。
“夫人,柳姨娘求见。”
文氏正伺候李氏用凉茶,闻言,抬头看了李氏一眼,就见她眉头狠狠的皱了皱。
“如今王爷又不在,那狐媚子来我正院做什么?让她滚回去,看着就心烦!”李氏不耐烦的道。
秋菊在一旁轻摇着小扇,听见李氏的话,扇风停了下来。
李氏侧过头看着她,秋菊声音轻轻响起,“夫人,还是让她进屋吧,您前几天才因为后院那几个狐媚东西与侯爷闹得不好,若是今日之事传到侯爷耳中,本来没什么,但就怕侯爷又多想。”
文氏见状,垂下头喝茶一副不知道的样子。
公爹和婆婆的事,她作为儿媳可没资格插嘴。
“我是当家主母,不见一个姬妾还要看他的脸色不成?”李氏重重的将茶杯放到桌上,发出嘭的一声响。
见她脸色难看,秋菊连忙劝道:“夫人莫气,您是堂堂侯夫人,后院那些不过是些下贱玩意儿,您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说着,秋菊对着进门的丫头招手道:“你出去回了柳姨娘,让她回去。”
丫鬟连忙点头,转身就要出去。
“等等。”
李氏忽然出声,她眼眸转了转,“你让她进来,我且看看她要做什么。”
“是。”
只是片刻,柳姨娘便走了进来。
文氏看着她纤腰如柳,眉目娇媚,行走之间腰肢扭动柔软,不禁感叹果然是公爹最宠爱的姬妾,这柳姨娘竟比她后院的那些小妾还勾人。
想到这里,文氏敛下眸子,暗自叹了一口气。
为妻者须得端庄持家,举止方正,但偏偏男人都喜欢勾人那一款……
“请夫人安。”柳姨娘对着李氏盈盈一拜,语气毕恭毕敬。
李氏也不叫她起身,轻轻拨动着杯盖,淡声道:
“原来是柳姨娘,早晨问安不见你,如今晌午跑来我正院做什么?”
听到李氏的讥讽,柳姨娘咬了咬牙,面上却半分不显。
她赔着笑,双腿酸软了不敢动。
李氏见状,有些惊奇的眯了眯眼,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就是秋菊也因柳姨娘温顺的态度怔了怔。
“说吧,找我何事?”
听到李氏的话,柳姨娘这才起身。
“夫人,妾身想问您拿点银两。”柳姨娘轻声开口,目光触及李氏皱起的眉头,她又连忙道:
“当然,不是送妾身的,只是借,过段时间妾身就归还,且昨夜我已告知过侯爷,侯爷让妾身来找夫人取。”
李氏眉头一跳,“你要多少?”
“一千五百两。”柳姨娘半垂着眸子,娇柔的声音低低响起。
“多少?!”
李氏瞬间就怒了,腾的站起身,怒瞪着她。
许是李氏的气焰太盛,柳姨娘还有求于她,声音更加软弱,“一千五百两,侯爷……”
“砰”的一声,李氏怒而拍桌,打断了柳姨娘凤话,指着她骂道:
“你还真敢要?当我这里是钱庄不是?一千五百两!将你发卖了都抵不上这零头,竟然还有脸来找我要,先撒泡尿照照镜子看你值不值这个价!”
柳姨娘被她骂得一愣,喃喃道:“侯爷……”
“别给我提什么侯爷,拿块鸡毛当令箭,有本事让他亲自来找我要!”
柳姨娘再怎么也是被楚桓宠了些年,有楚恒护着,就是李氏有时也讨不了好,何时受过这等羞辱?
李氏动了肝火,指着柳姨娘骂个不停,什么难听的话都说了出口。
“别以为有几分姿色就把自己当我侯府的主子了,供男人玩耍的玩意儿罢了,你和外面那些妓子没个两样,胆子倒不下开口就敢要一千五百两,迎春楼的花魁都没你要得多,还不快滚出去,少在这里脏了我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