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又来了!”
胡拨开挡在面前的臭脚,大骂道:
“李醉,管好你的脚,挡着老子的视线了!”
“抱...抱歉!”
李醉弱弱的声音从上面传来。
这山洞洞口不大,里面也异常狭窄,前后空间仅能容纳两人,上下空间倒是挺大。
无奈之下,四人只能叠罗汉般挤在洞内。
由胡和胖子提着两把芝加哥打字机,面朝洞口,负责击退雕鸮神出鬼没的袭击。
李醉和shirley杨则脱下了沉重的装备,分别踩在两人的肩膀上。
哒哒哒哒!
芝加哥打字机沉闷的怒吼在山洞中响起,震得几人捂着耳朵,死死咬着牙。
胖子一手端着冲锋枪,一边吼道:
“狗日的,还有完没完!”
“老胡,弹匣快用完了!再不想办法离开,咱们四个就要歇菜了!”
“我的也不多了!”
胡此时浑身酸疼,眼睛死死盯着洞口,不敢有丝毫松懈,鼓气道:
“同志们,再坚持一会,胜利的曙光一定会降临的!”
他嘴上给三人加油打气,其实心里也有些绝望。
六四式手枪的子弹之前在林中已经打光了,“剑威”气枪在慌乱中不知丢在了何处,眼瞅着芝加哥打字机的子弹也告罄在即。
现在,几人真可谓是山穷水尽,弹尽粮绝。
凭他绞尽脑汁,只能趁现在还有反击之力跟那群雕鸮拼了,说不定还能侥幸活下来几个,除此之外,再无他法!
想着,胡的精神不可避免地有些分散。
就在他分神之际,一只悍不畏死的雕鸮猛然扑至,那对精钢般锋利的鹰爪,以一种极为刁钻的角度朝他狠抓而来!
胖子举枪扫射,子弹如雨,尽数倾泻在雕鸮身上,将其打成了筛子。
却不料,在它身后,又一只雕鸮以同伴的肉身为盾冲进了洞,直奔胡而去!
“老胡,小心!”
胖子目眦欲裂,可电光石火之间,想要换弹哪里还来得及?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雕鸮锋利的铁爪在胡的胸口上,抓出三道深可见骨的伤痕!
霎那间,鲜血喷溅!
“老胡!!”
shirley杨和李醉面色煞白。
胡只觉胸口一凉,浑身的力气恍若被瞬间抽离,整个身子一软,无力地倒了下去。
“我囸你姥姥!”
胖子见状血涌上头,一梭子将第二只雕鸮打成了一团血肉浆糊,仍不算完,提着枪便冲出了山洞。
对着夜空中盘旋如鬼魅的雕鸮一通乱射,直杀得双目血红!
不出片刻,便将仅剩的五个弹匣尽数打出。
又有几只雕鸮被他打烂,无力地坠入泥淖之中。
此时,整个林子里还活着的雕鸮仅剩最后五只!
一通发泄之后,胖子的情况已不容乐观。
双臂无力垂下,肌肉不断抽搐,虎口崩裂,鲜血顺着指尖滴答滴答掉在地上。
他脱力了。
“咕咕...”
剩余的雕鸮见敌人再也无力攻击,迅速对同伴发出讯号。
停止盘旋,亮出寒光湛湛的铁爪,如鬼魅般无声无息地向胖子扑来!
目标正是他的额头!
胖子情知必死,却丝毫不惧!
对气势汹汹的雕鸮,怒目而视。
眨眼间,雕鸮庞大身形已俯冲至他的头顶。
那一对对足以戳穿钢板的鹰爪,眼看就要将胖子的天灵盖活活拧下。
就在此时——
“孽畜!”
远处传来一声厉喝。
李长清的身影陡然浮现。
声音在天地间回荡。
这句话竟犹如天宪,蕴含着不可违的莫名之力,将几只雕鸮生生钉在了半空,不能动弹分毫!
下一瞬,剑光一闪。
五只雕鸮身子轰然爆裂!
血肉骨羽在滂沱大雨中绽开,犹如一束束绚丽凄美的烟花。
只剩胖子一人,呆立在雨中,身上无比狼狈。
“你你是...那个神...神仙...”
看着道人,他结结巴巴地道。
“小胖子,你的同伴呢?”
李长清皱眉。
“在...老胡!”
胖子猛然惊醒,随手将打光子弹的芝加哥打字机丢到一旁,转身急慌慌向山洞跑去。
李长清跟了过去。
站在洞口一看。
却见胡正奄奄一息地倒在血泊之中,眉头皱得更紧了。
一旁,shirley杨紧紧握着他的手,表情悲戚,颤抖的手拿着绷带和云南白药,想要为他胸口的致命伤止血,却根本没用。
鲜血依旧止不住的流。
“老胡...”
“咳咳...”
胡轻咳了几声,嘴里流出不少血沫子,他看着shirley杨梨花带雨的样子,苦笑道:
“shirley,对不...”
“哇,老胡啊,你不能死啊!”
胖子两步蹿到胡身边,号啕大哭。
“咱们的革命事业还没开始呢,你就要撇下我不管了,你好狠的心呐!”
“胖子,你别瞎叫!”
李醉满头大汗,狠狠瞪了胖子一眼,他从怀里取出一大堆瓶瓶罐罐,不知道在忙活什么。
胖子没理他,依旧干嚎不止。
“胖子,我...”
胡颤颤巍巍地抬起手,却被对方一把抓住按了回去。
胖子一边抓着他的手,一边捂住他的嘴,哽咽道:
“胡司令,你可千万不能说遗言呐,电影里那些挨了枪子儿的同志,没死的都不说话,凡是最后台词多的,指定嗝屁儿了啊!”
“胖子,你听我说...”
胡费力将他的胖手挪开,喘了口气,缓缓道:
“我不是要说遗言,我是要说,这伤虽重,可还没伤及肺腑,暂时死不了,你们快看看,还有没有办法抢救一下...咳咳...”
说着,又吐出了一口鲜血。
“my god…”
shirley杨见状泪眼模糊,情难自已。
胡叹了口气。
“杨参谋长,我都黄土盖过脑门了,你还跟我讲洋文...”
“老胡,这是我特制的止血药,是我搬山一脉祖上传下来的老方,我这就给你敷上!”
这时,李醉拿着一个小瓷瓶,着急忙慌地凑了上来,说着就要将黑乎乎的药粉倒在胡的伤口上。
“等一下。”
一只修长有力的大手捏住了他的手腕。
三人一愣,纷纷抬头。
却见一个丰神俊朗的道士,不知何时正蹲在洞中。
“你是...”
胡愣了一下,猛地认出了他,心中大惊,下意识就像起身。
却忘了自己伤重。
一动之下,胸口汩汩冒血,疼得他差点没昏过去!
李长清见状,一手弹出一道真气,将其伤口暂时止血。
忽而想到了什么,展颜一笑:
“胡小子,贫道这里有一妙方,只是有些风险,成功则能‘医死人,肉白骨’,可若是不幸失败,会有什么后果贫道也不敢保证。”
“你敢一试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