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摊主看着眼前男子神色焦急的样子,说了这么一句话:“其实是有一种方法的,只是劳心又劳力,何必非要做一个相同的出来呢?”
“店家有所不知,那女孩是我放在心上的人,我自然是希望她能事事顺心如意,时常展颜欢笑的。若是做这么一件事能让她开心的话,就算是很麻烦我也甘之如饴。”
“想不到,这位公子还是个痴心人啊!”
“店家快别取笑了,快快将那法子告诉我才是正事。”男子微红了脸。
“公子可以去一下街尾巷子,巷子最深处有个小破屋,那屋里头住着一个很是奇怪的老头。但他有一门手艺使得极好,就是做仿品,随便什么东西他都能仿出个一模一样的。”
“那先谢过店家了,我这就去那里问问。”男子朝店家作了一揖,转身就往那街尾的巷子深处走去。
“你也不要抱太大期望,那老先生的脾气古怪得很,可能不会答应你。”店家看着男子匆匆离去的背影,忙冲着他喊了这么一句话。
男子似乎没有听到,仍是步履匆匆地走了。
夜色浓起来了,各家各户点的灯都已经一盏接一盏的熄灭了,大街上越发安静起来。
男子已经来到了那个小破屋的门口,一眼看去,是斑驳的土墙,摇摇欲坠的老木门,甚至风一吹过来那扇紧锁的老木门都会晃一下。
他走上前去,轻轻敲了一下那扇老木门,木门发出点咯吱咯吱的声响。
过了好一会儿,屋里传来酒壶掉落在地上的声音,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来:“谁啊?这么晚了来找我老头子干嘛?”
“打扰了,老先生,晚辈有一事相求!”
“你是谁?”那老先生一把打开了门,盯着门口的陌生男子说道,一双眼睛混浊无比,让人看不清。
“晚辈是丞相府长子,来此只为求老先生帮我仿一件东西。”男子从怀里掏出一张纸,纸上绘着的是那个捧着谷子的小财神。
“哦!丞相府的人啊!大人大驾光临,我这小地方太破了,容不下你,你还是打道回府吧!”老头子笑嘻嘻地开始关门。
“慢着,老先生且先听听我许给你的好处,然后再做决定也不迟!”男子急忙抬手挡住门。
“你能给我的好处?钱?还是权?很可惜,这些我都不要!我要的东西你是找不到的。”
“您说说您想要的东西,说不定能……”
“让人起死回生……”他打断男子的话,说了这么一句话,眼睛里似乎有着不知名的悲哀。
“……”男子顿了顿,似乎是没有反应过来。
老头子看着他这模样,笑了一下:“我说你给不了我想要的,你还是回去吧。我都很多年没有做过那些仿品了。”
老头子砰地一声关上了门,男子怔在了门前。
刚刚来时打听了一下这老先生的过往,都说这老先生是个喜怒无常的人,自从搬到这里来就经常待在屋子里,很少看到他出来过。
每每看到他出来买酒都是一副阴沉的样子,别人同他打招呼也不搭理。若是别的人到这里来扰了他,他就把酒壶扔出来骂一句。
有时候会有人找到他来做些仿品,他有时候会皱着眉答应,但大多数时候会把人拒之门外。
至于原因,大多很奇怪,有时是给他烧了顿饭,有时是给他带了件东西,有时是一壶酒。
男子在这里碰了一鼻子灰,转头就去买酒去了。
那酒好像是郊外的小酒馆才买得到的。
他飞速骑了马跑到那家小酒馆,正巧此时天已微微亮,那小酒馆的店家已经迷迷糊糊地起来了。
他抓住那人,让他快点给他打壶酒,那人被惊了一下但也手脚麻利地给他打了酒。
男子闻了一下手中的酒,有些微微的苦味。他虽然没喝过什么酒,但也觉得并不是很好喝的样子,值得那老人家这么在意吗?
虽然疑惑,但他还是把酒壶绑在身上,又跨马骑回城去了。
“啊!这酒啊,我已经不喝了!”那老人家看到男子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前,扫了他一眼就关了门。
“……”男子陷入了沉思。
酒不行!还有饭!可是我不会做饭啊!
这老人家喜欢吃什么来着?
糖炒栗子,红烧肉,蛋炒饭。
好像都是些家常菜,找个酒楼买一份吧!
桉月酒楼此时应该开了!
男子又来到桉月酒楼把这些菜买了一份来到老人家门前。
“这么一大早的,你从哪里弄来的这些东西?呃!你看这菜都凉了,不好吃了!”那老人家拿筷子拨弄几下那几道菜,撂下这么几句话。
看着正冒热气的菜,男子一时语噎。
没办法,看着大门又关上了,男子只得立在门前继续想办法。
还有什么来着?
哦!一束野花!
他又跑去城郊采了一些野花,各式各样的,还沾着清晨的露水呢!
“看不出来啊,你小小年纪的还爱这些花花草草的吗?这束花还挺好看的,但我年纪大了,实在是欣赏不来,你且留着吧。”那老人家笑了笑,好像起了些兴趣似的,就多说了几句话。
男子心里很是疑惑。
这些消息大半是从“万事通”那里用银子买来的,而“万事通”是汴京城里最可靠的消息贩子。
难不成这“万事通”是在骗我不成?
这人坑了他不少银子!
回头定要好好找他算账!
“哎!你挺有趣的啊!大半夜的不睡觉,折腾了这么久就为了让我做一个仿品。有什么意义呢?”老人家觉得有趣,坐在台阶上仰着头问他。
“她很喜欢这个,除了吃的,我还从没看过她对什么东西这么感兴趣。她当时看到这小财神眼睛都亮了,但这个被人给抢走了。她虽然嘴上不在意,但心里肯定不开心了。”男子说着说着脸就红了。
“我想让她开心,想看她没心没肺地笑。她开心了,我就觉得开心。”男子用手扫了扫阶梯上的灰,一撩长袍也坐下了。
“还真是个痴情种啊……”老人家开了口,语气有点惆怅。
“我以前也这么喜欢过一个人,但如今,我再找不到她了……”
深深的巷子里回荡着那个苍老的声音,门前的灯笼闪着黯淡的光,身后的老木门一晃一晃的。
两人并肩坐在门前的阶梯上,看着巷子口匆匆而过的车流和人群。
朝阳升起,汴京城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