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府长安,比之现实长安更加壮观巍峨,硕大的城门,往来人群车马络绎不绝。
“阿兄,好象进城要收钱呢,我们身无分文,怎么进城啊?”
巧娘敏锐的看到,有守城军卒向进城的民众收钱,每人交一枚灰黑色的钱币。
萧业暗中放出才气,卷向一枚钱币,分析起来。
钱币由冥力构成,不仅仅是钱币,空间中也满是冥力,冥力不同于灵气,也不是阴煞死气,类似于一种心愿力量,整个冥府,是一座由愿力构建的世界。
事实上这种世界并不少见,诸如天堂!
天堂是标准的愿力世界,由信徒提供信仰作为基础,构建世界。
好一会儿,萧业道:“这是冥币,由冥府独特的冥力物化而成,大致相当于人间的香火愿力。”
张玉苦着脸道:“要早知道,该向娘娘讨要些香火愿力再进来的,要不然找人借些,进了城再还?”
萧业在冥府大唐,就是太子,太子找人借钱,那不是丢父皇的脸么?再说连进长安都要找人借钱,父皇母后怎么看他?魏征房玄龄又会怎么看他?
他不会允许这种狗血事情发生!
“等等,我先试一试。”
萧业摆了摆手,便震荡才气,以吟叹读书法诵道:“我,萧业,孝敬皇帝之后,今欲入城,忘了带钱,还望天道先借与我,回头以香火愿力偿还!”
随着话语,萧业的掌心,有灰黑之气凝聚,渐渐地呈现出三枚冥币。
“哟,神了啊,真是太子爷啊!”
“太子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有路人惊见这一出,忙下跪磕头!
同样是借钱,向人借钱和向老天爷借钱的性质截然不同,话说老天爷的钱是随随便便一只阿猫阿狗能借么的么?
“走罢!”
萧业微微一笑。
对于那些人,他理都不理,主要是怕被父皇误会成收买人心。
“嗯!”
张玉巧娘双双点头。
有了钱,三人轻轻松松进了城。
冥府的长安,依然有酒馆茶楼,街上行人熙熙攘攘,叫卖声络绎不绝,热闹的很,三人饶有兴致的边走边看,不觉中,太极宫已在眼前。
“来者止步!”
有守门阴门厉喝。
萧业道:“请通报陛下,萧业求见。”
“哈哈哈哈~~你当是你是谁啊,快滚!”
城头传来哄笑声。
萧业也不说话,释放出龙气。
顿时,一条金蛟冲天而起,滚滚金光,映照了半边天际!
“这……”
守城兵将满脸惊惧。
宫中!
李弘霍的站起,面庞布满了不敢置信之色。
“怎会有蛟气?难道是……业儿?”
裴后也怔怔道。
李弘放开灵觉一看,不禁哈哈笑道:“果然是我儿,没想到这么快就修成了元婴,来人,大开中门,迎太子入宫!”
“诺!”
殿下,尉迟恭与秦琼施礼离去。
萧业只放出金蛟刹那就收了回去,但守城军将已不敢怠慢,忙派人入宫传讯,半途就见大队仪仗滚滚而来,以尉迟恭与秦琼为首,宫女太监撑着黄伞,还有的手捧礼器,足有数百人之多,不禁暗暗叫苦,退向一边。
这时,只能期望萧业大人大量了。
不片刻,朱红色宫门轰隆隆打开,尉迟恭与秦琼虽没见过萧业,但萧业的名字没少听,又见眉眼与李弘颇为相似,忙半跪施礼:“臣尉迟恭(秦琼)奉陛下之命,接太子入宫!”
“两位将军请起!”
萧业略一抬手。
在这时候,该摆的威仪就要摆,尤其是初次见面,你作为领导,却唯唯诺诺,只会让下面人生出轻视之心。
“谢太子!”
二人起身,又道:“太子,请!”
萧业略一点头,又看了眼守城军卒,留下个警告,就向内走去。
二女跟着萧业,落后半个身位。
大队仪仗拥着前行,沿途有乐师奏着喜乐,太极殿前,一男一女快步而出,立在殿门,翘首张望,目光定格在了萧业与张玉巧娘身上。
“是业儿,陛下,我们的孩子都这么大了!”
裴后眼角隐约泛出了泪光。
“是啊,和朕还真象呐!”
李弘感慨万分。
萧业也是心情复杂的很,他能感受到前方那对夫妻的浓浓亲情,但问题是,他不是原主啊,而是一个来自于彼方宇宙的老鬼!
“夫君!”
张玉留意到萧业的神色变化,以为是终于见着父母,激动了,低声唤道。
“我没事!”
萧业微微一笑,收拾起纷乱的心情,大步向前,下跪施礼:“儿臣拜见父皇母后!”
张玉巧娘也跟着拜倒。
“业儿,抬起头来,让娘看看!”
裴后步下台阶,一把扶住萧业,直点头道:“象,象,和你父皇太象了,快,快,都起来,都起来,进来说话!”
说着,裴后又放开萧业,分起扶起张玉和巧娘。
“谢母后!”
三人称谢起来。
“嗯~~”
李弘点了点头,自恃身份,向殿内走去。
毕竟古人讲究父严母慈,父亲要在子女面前表现出严厉的模样,过问学业,也要板着脸,既然是心里满意,也要鸡蛋里面挑骨头。
红楼梦中,贾政从来没有给过宝玉好脸,不然会被认为儿女情长,难成大事,宝玉见了贾政,也如老鼠见了猫一样,正是古代父子关系的最真实写照。
裴后主要是问起生活方面,这些年来的经历,李弦的侧重点则是人间各大势力,与萧业的修为,如考较一般,问了个遍。
不知不觉中,数个时辰过去,裴后拉着张玉与巧娘,拉扯起了家常,李弘却是问道:“业儿此番来冥府,可还另有事情?”
萧业老老实实道:“关乎到炀帝,我在人间欠了炀帝的人情,必须要还了……”
随着萧业道出来龙去脉,裴后秀眉一拧道:“魏征此人……极为难缠,本来生前高官厚爵,死后却被太宗清算,落魄的很,偏偏他还端着架子,处处摆出一副名士风范,极难相处,恐怕让他改《隋书》怕是不易。
房玄龄的情况又有不同,因高阳公主案,遗爱被处死,公主赐自尽,诸子发配岭表,玄龄嗣子遗直也受累被贬,玄龄并被移出太庙配享。
故而玄龄对高宗一脉心存芥蒂,只忠于太宗,让他改《晋书》,为苏峻正名,难度不会比魏征改隋书要小。
这样罢,业儿你们先在宫里住着,我和父皇从别处为你想想办法。”
萧业却是道:“娘,孩儿以为此事拖不得,孩儿刚来,消息即便传开了,某些人也会因为对孩儿的目地不明,短时间内难以达成共识,怕是要花些时间争辩,这正是孩儿攻其不备之时,否则一旦让他们串联好,订下同进共退的同盟,只怕难度会倍增。”
“不错!”
李弘赞同道:“皇儿此言,深得兵法出其不意之妙,此事确需立刻去办,皇儿打算先从谁着手?”
“魏征,孩儿请父皇准尉迟将军随行!”
萧业不假思索道。
“哦?“
李弘眼里精芒一闪。
尉迟恭是什么人?
自武德三年起,就跟随秦王,立下赫赫战功,又在玄武门之变中起了关键作用,是天策府嫡系中的嫡系,深得太宗信重。
而魏征本是太子属臣,玄武门之变后才投了秦王,却又身居高位,以谏臣自居,与天策旧将天然不对付。
找尉迟恭去,显然能给魏征施加强大的压力。
魏征这种人,遇弱则强,你和他好好商量,那是门都没有,只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下子打掉他的气焰!
“嗯~~”
李弘暗暗点头,自己这儿子,能一步步走到今天的地步,岂非无因?
心里不禁欣慰万分。
他就担心萧业年纪青,看不破人心险恶,但从目前来看,显然是自己多虑,恐怕在进冥府之前,就已经想好了如何行事。
自己不妨放开手,看看他如何处理。
于是道:“朕为你准备仪仗车马,魏征老儿最擅先声夺人,皇儿千万莫要弱了气势,来人,为太子冠服!”
“诺!”
有宫女太监上前,把萧业请了下去,梳妆打扮,穿戴上太子服饰。
待出来时,车马仪仗已经备好。
“儿臣先去了!”
萧业向李弘夫妻施了一礼,留张玉巧娘在宫中,转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