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一时之间僵持住了。
没一会儿，冯姨娘撑着病体出现在这里。
她眼底带着浓烈的恨意。
素夫人看到，赶紧上前，“冯妹妹，你怎么起来了？你身子虚，一定要好好休息才是啊，”
冯姨娘冷笑，“我倒是要看看，哪个贱人要来救这个蛇蝎心肠的人！”
蓝汐微微色变，陆净珩更是冷肃，落在冯姨娘身上的目光，冰冷彻骨。
冯姨娘突然之间打了个机灵，看向陆净珩，就被陆净珩摄人的目光弄得一阵心悸。
可她没了孩子，恨死素雪鸢了，巴不得将素雪鸢千刀万剐，这会儿看着眼前两个维护素雪鸢的人，如何不恨。
“蓝小姐是吧，你知道你维护的那个人，是什么样的人吗？我劝蓝小姐还是不要跟一个蛇蝎心肠的人为伍了，小心以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蓝汐扯了下唇角，“冯姨娘是吧，你说是她害了你腹中的骨肉，可曾证据确凿？”
“这是自然！事情清清楚楚，夫人在她的闺房中找到了藏红花，她的丫鬟也作证，她确实曾经说过，不能让我腹中的孩子出世。”
冯姨娘恨声开口，“人证物证俱全，这件事情板上钉钉！”
蓝汐微微拧眉，“你就不曾想过，藏红花是人故意藏过去的，至于那个丫鬟，只是受人指使呢？”
冯姨娘一怔。
素夫人道，“你想要为素雪鸢开脱，自然是将所有的责任都往别人的身上推。”
“就是！”素雪柔嗤笑，“这件事当时是父亲亲自调查的，难不成你觉得我父亲不分黑白？”
蓝汐似笑非笑，“是与不是，等素大人回来再审，事情不就清楚了吗？”
素夫人心口一跳。
蓝汐问冯姨娘，“那个开口作证的丫鬟，可还在府中？”
冯姨娘看向素夫人，素夫人招来管家，“你去看看，她是否还在房中。”
管家应了声是。
蓝汐叫道，“慢着。”
素夫人拧眉，“你又想如何？”
蓝汐笑眯眯道，“素夫人你这话说错啦，汐汐反而想问你，你想如何？”
“你什么意思！”
“意思还不明白吗？”蓝汐眨巴着大眼睛，十分无辜与疑惑，“净珩哥哥，这难不成很难想到？”
陆净珩面无表情道，“很容易。”
“就是嘛，所以脑子这个东西，哎，也不是谁都有的，是不是？”
陆净珩一本正经脸，“嗯。”
蓝汐差点笑出声。
素夫人浑身颤抖，“蓝汐，你们欺人太甚！”
蓝汐吐了个舌头，“哎呀，汐汐还是个孩子嘛，你总不会跟我一个孩子计较吧？”
素夫人：“……”
蓝汐不看素夫人那扭曲的脸，看向冯姨娘，“冯姨娘，在事情完全明朗之前，这府中其他人是否也是有嫌疑的？”
冯姨娘的脑子已经逐渐转过弯来了，她心中微动，点头，“这是自然。”
“所以说啊，管家是夫人的人，若是那个丫鬟就是夫人收买的，管家去找人，自然可以同时杀人，不过是个丫鬟而已，若是死了，到时候可以说她是因为出卖主子，自己内疚自杀的，啧，到时候，你们会怀疑吗？”
冯姨娘看向素夫人。
素雪柔不干了，“蓝汐，你嘴巴放干净点！我娘巴不得府中生出弟弟妹妹呢，怎么会做出那样的事情！”
“雪鸢去陷害冯姨娘，更是毫无动机呢，你说是不是，冯姨娘？”
冯姨娘此时也想明白了。
是这么个道理。
素雪鸢是一个完全不受宠的庶女，她去陷害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做什么？
反而是作为夫人的素夫人，才更加有这个动机，或者，哪怕是其余的姐妹为了争宠，也是有可能的。
唯独素雪鸢的可能性是最小的。
但偏偏，那天调查的结果就是指向素雪鸢，她也是气怒之下没了理智，现在经蓝汐点拨，心中已经有了另外的想法。
“这件事，确实有疑点。”冯姨娘道。
素夫人冷声，“冯妹妹，你就不想给孩子报仇？人证物证俱全，你不要被别人的挑拨离间而左右了心思！”
冯姨娘脸上还是惨白的，小产之后，她身子本就虚弱，此时更是羸弱。
冯姨娘年轻，体态丰盈，身材极好，看起来别有一番风韵，是素家得宠的姨娘。
反观素夫人，已经有了素麒麟跟素雪柔，操持家务多年，脸上已经爬上了岁月的痕迹，此时她脸上扭曲，跟羸弱苍白的冯姨娘一相比较，高下立现。
素夫人狠狠的攥紧拳头，“冯妹妹，你怀疑我，你不觉得可笑吗？得知你怀孕，我是怎么对你的你心里不清楚吗？现在因为一个外人的挑拨离间，就轻易的怀疑我？若是我真的要对付你，我会让你怀上孩子？我会对你嘘寒问暖，给你最好的养胎条件？你这样可真是伤人的心啊！”
冯姨娘泪水轻流，“姐姐，我也不是怀疑你，只是，这件事确实有疑点，我只是想要为自己未出世的孩子讨回公道，姐姐也是做母亲的，你一定能明白我的心情对不对？”
素夫人：“……”
冯姨娘一步三摇，走出虚弱的步伐，却独有一种病西施的美感，她拉着素夫人的手，“姐姐，你常说你对我未出世的孩子如何真心，难道你真的愿意看到他不明不白的死去？”
“不是已经真相大白了吗！就是素雪鸢嫉妒之下下的手！这还有什么好重新调查的！”
蓝汐笑了。
“所以，不过是多等那么片刻的时间再处理这件事，素夫人就等不下去了？这完全就是将心虚与焦急写在脸上啊，净珩哥哥，你说是不是？”
陆净珩看了她一眼，眼中温柔，“嗯。”
蓝汐道，“你看，不是我一个人这么觉得呢。”
冯姨娘道，“姐姐，我肯定愿意相信你，但是，我需要为那未出世的孩子讨回公道，所以，等老爷回来了，我们重审一遍好不好？”
素夫人：“……”
素雪柔恨恨看着蓝汐，“蓝汐，你可真是长了一张妖言惑众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