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陵从来没有否认自己掉进去钱眼里，每天就费着心思在想要怎么挖空林学义的钱才好。
那天打他去参加所谓的晚宴，又不费吹灰之力地坑了不小的一笔。
正所谓拿钱办事，她没有逃避的理由。
晚宴那天晚上，弗陵摸着点赶过去点卯。
时间不早不晚，不疾不徐，她甚至还可以幽幽然然地买杯奶茶，填饱肚子先。
至于晚上能不能吃东西，还不一定呢。
林学义却在看见她的衣着打扮后，气急败坏一阵指摘。
“你就穿成这样来参加晚宴？你以为这是来菜市场买菜的吗？”
弗陵总觉得，林学义没什么坏心眼，如果就是能改一改这暴躁脾气的话，抬了一抬手，看了下自己身上。
“我这个样子怎么了？我平时的私服还有好几个女生说要买同款呢。”
林学义道：“我不是给你一笔钱了，你就那么小气到连件漂亮衣服都舍不得买。”
弗陵咬着吸管口，故作莫名：“这不是慈善拍卖会吗？”
林学义道：“这也是晚宴，你就穿成这样，你当来这里逛街啊，你还想不想我带你进去了？”
“穿私服进不去，那可真是规矩多。”弗陵咬了一口吸管，自顾自地喝着奶茶，明明林学义的天都塌了，她还岿然不动。
林学义被她这一副敷衍的态度气得呼吸梗塞，指着她道：“吃吃吃，还吃什么吃，你看看你现在成什么样子。”
弗陵叹了一口气，大着胆子说。
“别生气嘛，林教授，你给我的钱只是出场费，还不包括买一套晚礼服的。再者说了，我今天一整个早上都在工作，可没空出去。”
说罢，她故意添了一句。
“您今天早上将那副壁画交给我，我这不是为了完成你给的任务，忙起来就忘了时间。”
林学义简直气急，这小嘴巴拉巴拉的，简直比谁都能说，就她忙，就她没时间。
“既然已经拿钱办事了，就不要这么敷衍。”
林学义将她手里的奶茶一把拍掉：“衣服有好的便宜的，你别给我说你连一件便宜的都舍不得买，倒舍得吃这些东西。”
弗陵笑笑，也不气也不恼，依旧那一副天塌下来也砸不到她身上的样子。
“喜欢的买不起，买得起的我又看不上，何况你也没规定说要一定要穿漂亮的拖地长裙。”
林学义气急：“你会不知道参加晚宴要穿什么得体衣服？”
怎么能不知道，不过她只是因为太累了，懒得去准备。
弗陵听他这般在意纠结这件事，纳闷道：“你难不成要我陪酒？那我可不干的。”
林学义说：“谁让你陪酒了。”
弗陵说：“不陪酒，那我穿再怎么随意不都没关心。”
林学义语塞。
弗陵又说：“再说了，今天多少度，你让我露胳膊露腿的，我将来老了，痛得走不了道了，也不见你来搀我一把。”
林学义咬了咬牙，道：“我看你就是胡搅蛮缠。”
到底谁胡搅蛮缠，弗陵也不懒得继续跟他纠缠，遂说：“行行行，都是我的错。”
他还要说什么，弗陵却指了指站在他身后不远处，有一个小姑娘，想走过来，又碍于他们在谈话，遂站在原地踟蹰不动。
弗陵忙道：“你在外人面前说我这样不好，那样不好的，我也是要脸的。”
林学义眯着眼说：“这是我侄女。”招手让小姑娘上来。
小姑娘十**岁的样子，秀气可爱，不过是有些天然的呆和胆怯。
被叫过来后，双手无处安放，十指绞着，很不安的样子。
弗陵主动跟她打招呼。
“你好，白意欢。”
小姑娘嗫喏地动动唇角：“你叫我小雅就好了。”
李学义问：“小雅，你还有没有带衣服过来。”
小雅点头：“有，在车上。”
林学义盯着弗陵看，道：“那你借给她一下。”
小雅点头：“好的，大伯。”
虽说当事人没有任何反驳，可不代表弗陵没意见。
“这会不会不太方便吧，林教授，您不是女孩子您不懂，我们女孩子的衣服特别宝贝，何况这还是晚礼服，随便给别人穿一下，自己日后再穿，心底就很介意了。”
她心底有种叛逆的想法，但凡是林学义越让她去做的事，自己就越不想做。
正如此刻。
小雅道：“没事，姐姐，你随着我过来。”
小姑娘见她一动不动，瓮声瓮气地又说了一句，脸色焦灼，神情不安，生怕弗陵不跟她过去，好像没能完成她大伯交待的事，会严重一样。
弗陵到底怕她为难，无奈地跟着她走，道：“小雅，你那么听你大伯的话做什么？”
小雅还在以为她是介意穿了别人衣服的缘故，遂说：“其实我不打紧的，这些礼服，都是我大伯出钱买的，我自己也没穿过。”
弗陵愣了一瞬，看着她说：“你大伯，对你挺好的。”
小雅说：“他一声无儿无女，将我当成亲生的看待。”
弗陵问：“林教授就没结婚？”
“结过，后来又离了。”
弗陵若有所思道：“小雅，你了解你大伯吗？”
小雅眨巴眨巴大眼珠子，道：“怎么了吗？”
弗陵说：“我发现了林教授好像是从2g时代以前过来的，思想还停留在别人用大哥大的时候。”
小雅说：“那是因为我大伯曾经受过一次很严重的事故，导致记忆倒流在的事故前，所以从那个时候开始，就对电子产品深恶痛绝，他一直觉得，他会这样，就是因为这些带着高科技外壳的产品，导致的。”
“为什么会这样，是因为开车玩手机吗？”
小雅说：“是一次VR虚拟技术的产品体验活动，他在体验过程中出的事。其实，就连我大伯母，当时也是在这场事故总丧命的。而且，他的两只手，也不复以前灵敏了。”
“难怪。”
难怪每次都把壁画的工作交给自己，自己反倒什么也不做，虽说到头来还要占一个名去，将自己的辛苦尽数抹去，刻意给人营造一种这事就是他做的样子。
原来症结出现在这里。
他也是因为需要到自己这么一个专业性的壁画临摹工作者，才会多次容忍下来她的故意冒犯。
小雅不解：“难怪什么？”
弗陵不知道说什么，抿了抿唇后道：“节哀。”
小雅浅浅一笑，没再说什么，而是领着自己到车上，从后座位将行李箱拖出。
弗陵指了指她拿出来的几套衣服说，“这件衣服也太暴露了。”
小雅也很为难地看着自己，“我也是因为觉得不适合我这个年纪穿，所以才选了自己身上这身稍微保守点的。”
“你大伯给你买这些礼服，就没想过适不适合你这个年纪？还是说他另有所谋？”弗陵语气意有所指。
小雅腼腆一笑说：“我大伯这次带我过来，说是要给我介绍男朋友。”
弗陵挽了挽唇角，她想起林学义曾经起过心思将自己侄女介绍给薛衡一事：“不会是今天男方也会到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