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的是,高白露也有些神经兮兮。
据她父母说,从那天起险些被那两保安欺负后她便每日如同惊弓之鸟。
有时候还经常看到她一个人躲在被窝里切切私语,不知道在自言自语些什么,又有时候觉出她莫名其妙地便流眼泪,让人束手无策。
父母问过她究竟是因为什么缘故,但凡这种时候她张着口,拼劲全力想要说些什么,但每次都听不清楚她说的是什么。
医生也没能够诊断出来这到底是什么病。
弗陵有些怀疑是朱然给捣的鬼。
可他也不承认不否认,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更让弗陵有所怀疑。
离开高白露家中后,弗陵心底狐疑始终未消。
“跟我说是实话吧,反正我们现在可是都坐在同一条船上,要是你翻船了,迟早要影响我。”
朱然好笑不笑地看向了她:“我都魂魄不定了,还翻什么船?”
弗陵无可奈何地眨了眨眼,无可奈何地叹了一气。
寻思着到底还能有什么东西能够震慑住她,要不然自己在他面前可真是一点用处都不见有。
朱然见她执着于这件事愁眉不展的,好笑不笑地睨了一眼过去。
“你只要记得,但凡一个人落难的时候,不管是什么人都能来踩上一脚。”
弗陵眨了下眼,对着这句意味深长的话多皱了皱眉。
看来这老实人一旦被欺负惨了,有朝一日一旦恨起心来,可是真真正正地手段狠辣。
考试成绩第二天早上就出了。
这得得益于自己有一对校长父亲和主任母亲。
成绩很突出。
出乎意料地突出,难以置信考了个全校第一名。
一开始父母不是没有问过自己成绩考得如何。
弗陵当时的回答也很模棱两可。
可父母应该也估计得处这次期末考定然不会有什么乐观的结果。
但现在的成绩情况却好得未免让人发指。
朱然看着她的每一科成绩,不自觉地笑:“一作弊就是第一名,厉害的你,一点都不给自己了留条后路。”
弗陵舌尖掸了下后槽牙,又气又无奈,见他还好整以暇地看自己笑话,颇为气恼地瞪着他看。
“你自己难道没份?”
他但觉好笑:“成绩单上写的是你,我确实没份,虽然也帮了你一点点,但大部分可是你自己填的。”
弗陵哼了一声,深深地吐了一口怨气。
“我自己填的?你确定我填完你自己没提出修改意见?要不是你总跟我说这里错了哪里错了,我也不会总是修改,选择填空也就四个答案,选择理综的填空题和英语的填空题满分都是拜你所赐。”
朱然忽然就不说话了,一副不管出了何事都跟我没有任何关系的样子,率先将自己给挑拨出来。
然而,尹仲景夫妻却因为这件事的欢喜大过怀疑。
“第一名,不愧是我们的女儿,简直太厉害了。”
“这每一科的成绩都跟之前有很大的进步,这段日子肯定付出了很多精力在学习上,你要什么尽管跟爸爸提。”
弗陵顿了一瞬,心底纳闷了许久。
怎么这两人就没怀疑过这次期末考成绩的不对劲?
她可是连考前半个来月的时间都在家里虚无度日。
又不是什么文曲星君下凡,难道他们就不感到半分质疑?
尹仲景依旧乐呵呵地看着成绩单,对弗陵说:“说啊,想要什么奖励,爸爸都答应你。”
周珂看着还愣愣怔怔的她,说:“之前你不是跟爸妈说过,想要去广城旅游,要不会趁着这个暑假,我们一家三口都去。”
话音刚落,尹仲景面色却有些凝重,好像是对于一家出游一事不太情愿。
“都放假了,难道还有事要忙?”周珂拧了下眉。
“好不容易能够等到有时间了,咱们一家三口出门旅游,可你却是连女儿这么一个小小的意见都不肯答应。”
“你也知道的,最近学校事情有些多,加上之前学校还有那些事,即便现在是放假了,还是不能松懈。”
尹仲景面上带着几分为难。
似乎是觉得过意不去,并没有当即就婉拒周珂提出来的出行计划。
只是声音轻和地对弗陵说,“等过些天爸爸再看看,如果能把手头上的事情处理完,就带你和妈妈一块去。”
周珂扯着嘴角一阵凉笑,转身回厨房去了。
弗陵微微笑地看着眼前这一对貌合神离的夫妻,心底也越发地忧虑重重。
夜里睡觉时忽然听到旁边的房间传来的争吵声,猜测定然是又为今天早上商量出游的事给导致的。
朱然却说不是,而是因为今晚的蔬菜汤太咸了,尹仲景又有三高,白米饭又太硬,根本吃不了。
弗陵也是挺奇怪的,毕竟周珂常年做饭,还从没出过这样的问题。
唯一的原因也只能出在周珂这是故意为之,故意想气气那个做丈夫的。
可半夜十二点,弗陵肚子饿得睡不下,索性猫出家门,找吃的。
怕在家里煮泡面会被尹仲景骂没有营养,也怕叫外卖会被周珂骂浪费钱。
左右两难只能出门觅食去。
朱然自是跟着,虽然他看得见也吃不着,但似乎也没有任何问题。
每次见他一副无欲无为,不吃饭,也不喝水的样子,都想直接给他寻几条香插上。
回家的时候更是小心翼翼,生怕再被父母给瞧见。
哪知道却看见尹仲景提溜着一个大行李箱准备出门。
弗陵愣了愣,好半晌都说不出来话。
该不会这真被自己这乌鸦嘴给说中了吧?
尹仲景这是要闹着净身出户?
她怕被父母发现,急忙退回电梯里。
“你确定要走?”
周珂从身后将他的行李箱拽住。
尹仲景说:“吵也吵够了,闹也没精力跟你再闹了,这段时间我们都各自先冷静一下,你好好想想自己的问题,我也回去好好审视一下最近的做法。”
他看着被压住行李箱托杆,回过头对周珂道:“放手。”
周珂心底一片凉意,将拽过行李箱的手一把松开,冷笑着说道:“好,你走了那就不要再回来。”
尹仲景没说什么,拉过行李箱便走了,走得毫无留恋。
周珂呢,也生病了。
每天躺在床上,不是唉声叹气,便是对影自怜。
自那天晚上尹仲景走后,便红肿着一双眼睛,怕是又哭了。
现在的一日三餐也换成弗陵在做。
不过周珂胃口却不怎么好,象征性地吃上一点点就不爱吃了。
弗陵也拿她没办法。
至于尹仲景,听说那天晚上离家后便直接住进了学校。
弗陵也只去看过他一次,告诉他周珂的身体情况,原本还想着劝和不劝离的,哪知道尹仲景还是那副冷淡的态度,怕是真地对这场婚姻厌倦了。
弗陵从来不会拉下面子去挽留任何一个男人。
即便这是自己名义上的父亲,即便这是为了生病的周珂。
但男人嘛,毕竟也不是什么稀缺物种,三只腿的蛤蟆难找,两条腿的男人不还遍地都是?
何况现在这个男人怕是早就变心了也不得而之。
离开那个家前,弗陵便试探性地问过身后那家伙。
“你刚才在那个家里,有没有嗅到什么狐狸精的气味?”
朱然先是一脸莫名,待回过来神来悟出她这是什么意思,皱了皱眉,“当我是什么了?猎狗?”
“真是一点用都没有。”弗陵烦躁地大步而走。
朱然拧了下眉头,见她气急败坏而走,眉心拧得挺深,几步跟了上去,黏在她背后忙不迭地说道。
“那需不需要我现在再过去看一看?你对我生气有什么用,做错事到底是他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