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新生入学已有一段时间,开学后,功课繁忙。
弗陵曾接到律父的电话,电话那头无不叨叨着让她转系的事。
“我辅修双学位,历史和金融,毕业后可以拿两个学位。”
这是弗陵唯一能想到的两全办法。
律父听了她一番话后,心底依旧不踏实,“那学费是不是也得多缴一份?”
弗陵牙疼,“你不用担心学费的问题,我会争取拿奖学金。”
“那爸爸一定等你拿奖学金啊!”
电话挂断。
弗陵心想,好像自从开学后如今也有两个月了,他一点都没说起过要给自己生活费。
“心酸。”
不过她已经十八了,家长好像也没有义务继续照顾她。
······
自从跟张祎哲联系后,将修车钱陆陆续续地还上。
五个月的饭钱便这样没了着落。
弗陵每次看着以长暮兴致颇高地找她一块吃饭,便心疼自己的钱,更加不待见他。
她宁愿自己一个人回宿舍冲泡面去。
以长暮兴许对此极其不明所以。
之前打肿脸充胖子的后遗症,曲小熙见她总是省吃俭用的,就不太理解。
“我爸没给我生活费。”弗陵解释。
同一个世界同一个爸爸。
曲小熙道,“我爸也是,每次都要我主动提醒,他才会说意思一下。”
弗陵是连说都不敢,总觉得他最近已经够麻烦了,就不太好让他心烦。
曲小熙继而问,“那你跟你妈妈关系一定很好吧?”
弗陵默了一瞬,许久,笑了笑。
曲小熙不好意思地笑笑,“抱歉。”
每个人家都有那样各种各样的家庭矛盾,想来有钱人家的更甚。
她捋起袖子去阳台洗衣服的时候,倏然想到,探过头来朝她问道,“那以长暮喊你一块吃,肯定是男生花钱,你怎么不去?”
弗陵翻了一个白眼,道,“你有没有听说过这样一句拒绝别人的话,我自己没有钱,或许有那么一点点钱,但不想别人来花我钱。”
何况别以为她不知道,三个月的打赌。
“自私,亏得以长暮之前帮过我们,新生典礼上要不是他,我们就真的白练习了一个月。”
“......”
······
本来大一新生的课程就多,上课的学院差了天南地北,弗陵又要准备辅修的专业。
虽然辅修的学位的招生范围是从大二开始,大三后才开始跟班或单独开班学习。
但必须主修专业要成绩好,无不及格学科才能报名。
她要兼顾两门专业,不必刻意,时间根本就不容许见面。
以长暮以为自己哪里惹她不高兴了,总小心翼翼地跟她道歉。
他越是这样卑微,弗陵越感觉自己就像脚踩两只脚的渣男,好像辜负了对方一样。
但三个月的打赌誓言存在,她绝对不会自投罗网。
只好解释自己是为了准备辅修的事,又跟老律夸下了海口,一定要拿到奖学金。
“我可以帮你。”
以长暮再就想说这句话了,知道她要辅修金融专业,以后很有可能在经管系见面,心底就忍不住窃喜。
可每次看到她一个人没头苍蝇一样在图书馆学,自己都替她着急。
她这选的书都跟金融专业无关。
以后要是考不上了该怎么办?
要是因为文科专业不能辅修理科专业又该怎么办?
要是学两个专业她忙不过来怎么办?
弗陵却是微蹙着额,抿了抿唇道,“我知道你在学生会,但这事......好像有些不太好,我是要凭真才实学的。”
“你担心什么,我又没说要帮你作弊。”以长暮笑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柔和的,好像这柄长刃也被磨平了棱角。
“我就是金融专业的,你为什么不找我帮你?”
“......”
好吧,他总能趁机而入,也不克制一点自己的想法。
······
三个月的打赌,曲小熙输了。
张祎哲和陈立压根就只是社会主义兄弟情。
是她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就此,大一第一学期悄然而逝。
寒假期间,她窝在家中,从没出去过,除夕当夜,以长暮给她发过一个信息。
“新年快乐。”
她复制张贴了一个一般无二的过去,便将手机丢到旁侧。
好吧,她真的是用完人就扔。
······
第二学期开学,学业越发繁重。
只要一挤出点闲暇时间,弗陵却只想做兼职赚钱。
曲小熙揣掇过她一起去酒吧当服务生,一天酬劳颇丰外,要是运气好能拿得上客人的小费,上千都是可能的。
弗陵不敢,怕跟老律撞上,或者被别的叔叔伯伯瞧见,回家跟老律告状,她就别想活了。
曲小熙给她介绍了一份家教工作,辅导高二生数理化。
从大一第二学期时开始,每个晚上弗陵辅导了学生后便顺道去酒吧外等曲小熙。
因为天色太晚,两人再一道回校,互相间也能有个照应。
只是这一天她在酒吧后门处等了许久都不见曲小熙出来,打了电话过去,没人接,只好进去前天咨询她的下落。
领班领着她去了一个房间。
她只记得一路上都是昏暗的,沿途碰到很多醉酒的醉鬼,拿眼睛瞥她还算是轻的,有些人故意往她身上撞。
耳朵里充斥的都是重金属钢管乐声,很烦很刺耳。
“到了,就是这里。”
弗陵透过门上的方形玻璃看着里面的灯红酒绿,原本握在门柄上的手,也垂在了两袖之间。
“她是这里最会赚钱的服务生了,每次销售出去的数量,在所有的服务生里排第一。怎么?你是她同学,之前都不知道她是靠这种手段谋生?”
领班拍了拍她肩膀,笑意微深。
“这个时候还是不要去打扰她好了,不然,她可还是会很伤自尊的。”
······
等了有半个小时的功夫,弗陵踩见曲小熙醉醺醺地从后门出来。
“安安,让你久等了,不过我今天赚了不少钱。”
曲小熙小心翼翼地拍了拍自己的包包,“财不外露,嘘!”
弗陵搀着她的手,“不回学校了,先找个酒店,把你身上洗洗,好不好?”
“酒店贵。”
这个时候还能关注到这一点也算是无人能敌。
弗陵只好道,“那回校,被关在宿舍后,被宿管阿姨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明天等着挨处分。”
“凭什么啊?一个宿管也敢对我的学分指手画脚。”
曲小熙一脸的义愤填膺,手叉在腰间,对着一棵树开始指桑骂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