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夜,外面才算清理干净。
缠斗一日,温青鹊的衣服都已经沾上鲜血,她发现自己都快对极乐散免疫了,虽然不小心被咬了好几下,可是她咬着牙撑到现在,只是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温青泷将她扔在营帐内:“苏姑娘,麻烦你好好照顾我妹妹。”
他的神色并不开心,这次战斗中,他损失可不小。
苏芷看到熟睡的温青鹊,放下了心。应下了温青泷的请求。
他将温青鹊安置稳妥后,转身就出了营帐。
刚刚他手下来报,在山林中发现两个大笼子。想想便知道是有人刻意而为,他不知道那人是冲着温青鹊还是冲着自己来的,但无论如何,他绝对善不罢休。
温青鹊睁开眼,发现在自己已经躺在室内,她撑起身子,揉了揉眼,看到一旁熬药的苏芷。
“我睡了多久?”
苏芷看到温青鹊醒了,赶忙回到床边,摸了摸她的额头,然后展露了微笑:“半个时辰。”
温青鹊诧异地也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自己手脚冰凉,所以显得额头发烫,吓了她一跳。
“我发烧了?”
她觉着她意识还是很清醒的啊。
苏芷从包袱里拿了点干粮,又拿出水壶。
“没呢,你一切正常。你觉着我刚才是幸灾乐祸?”
温青鹊接过她递过来的麦饼,咬了一大口,笑眯眯的。
“那倒没有。”
她可饿坏了,杀了一天的怪物,光凭着早上的粥怎么撑的下去。
她看着温青鹊狼吞虎咽的样子竟然露出慈祥的微笑。
“告诉你件好事,极乐散对你的效用越来越小了。”
“是吗?”温青鹊嘴里塞着饼,含糊不清。
“许是上次摄入了太多的极乐散,这次一点点就可以轻易被你化解掉。”苏芷也是从凌叔父给她的医术里看到的,多次摄入极乐散会让人产生抗体,从而减少效用,如今也算是看到活的案例了。
温青鹊灌了一大口水,将烧饼送下去。
“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也算你体质好,医术上说至少得摄入两次大剂量的极乐散才有可能产生抗体,没想到,你一次就成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温青鹊突然联想到凌长生说过摄入过量极乐散会导致失忆。
那会不会井他们都失忆了?
而自己还保留着那残破的记忆碎片?
而且她第二次被咬的那么深,可还是坚持了那么久。
照以往不应该是直接倒地了吗?
或许抗药性从那个时候就生成了?
“饱了?”苏芷看到温青鹊停下了进食的动作,想着她平时的食量没这么少。
温青鹊回过神,看到自己手上还剩小半截的烧饼,忙塞入嘴中。
“又不是逼你吃饭,干粮确实难吃了些,等进了永州城,我得好好请你一顿。”
她拍着温青鹊的背,深怕她噎到。
“那我要去吃宁云楼的蛋黄酥!”
温青鹊惊奇地发现宁云酒楼竟然也有蛋黄酥,原本温宛秋不在,她渐渐也忘了,偶然之间看到,就把她的馋虫又勾了起来,而且比往常还强烈些,基本上三日便得吃一回。
以往,她若是嘴馋还得讨好温宛秋,现在想吃就吃,若不是宁云楼的限购规则,温青鹊必得是顿顿都得吃它。
苏芷叹了口摇了摇头:“怎么都这般大了,还是小孩子口味。罢了罢了,请恩人吃饭,破费点是应该的。”
温青鹊原本只是随口一提,毕竟宁云楼属于永州城数一数二的高档酒楼。苏芷从前只是个姨娘,照着她的俸禄估计是一年到头也攒不下一顿的钱。没想到她如此爽快的便答应了。
“苏芷,我真就开个玩笑,你别当真啊。”
若是让苏芷倾家荡产地请自己吃一顿,她罪过可就大了。
苏芷看着温青鹊担忧的神情,面上依旧高兴:“你放心,我有的是钱,再说了宁云酒楼是永州城第一酒楼,不带你去那儿还能去哪儿?”
“青鹊啊!快让我看看还有那儿不舒服!”
门外那响亮的声音传来,都不用看脸,两人心知肚明谁来了。
只见邱秋如箭一般冲进了帐内,扑到了温青鹊的肚子上,吓得苏芷往后退了好几步。
温青鹊被肚子上突如其来的泰山压顶,压得咳了几声,邱秋立马爬起来,捧着她的脸。
“不会感染风寒了吧!”
温青鹊挣脱开她的手:“感染风寒不会咳嗽的。”
“莫不是肺痨?”她惊恐的捂住嘴。
温青鹊翻了个白眼:“你盼我点好行不行,就不是被压的太猛,喘不过气了。”
“没事就好。”她拍了拍胸脯,松了一口气。
苏芷看到跟在邱秋身后的奕,仿佛有话要跟温青鹊说。
“可是有什么消息?”
温青鹊的注意力瞬间转移到苏芷那边,这才发现奕也跟来了。
奕从怀里掏出一个被手帕裹着的玉佩,呈到了苏芷面前:“苏姑娘可觉得眼熟?”
温青鹊和邱秋不约而同地将头探了过去,却因为不认识摇了摇头。
苏芷扫过玉佩,点了点头:“认识,是颜家亲信才有的。”
奕收回玉佩,转向温青鹊:“小姐,二公子派人调查,放出那些怪物的确实是颜元泽的人。”
温青鹊一下就懵了。
之前苏芷请求她干掉颜元泽,她总是念着亲情,还有他与母亲的关系,迟迟没有答应,毕竟若是她做了这般的事,将来如何面对她母亲?
她之前想着颜元泽也会念着亲情,不会为难自己,最多也是伤害苏芷,这样的话她有信心保护好她。
毕竟在她的印象中,亲情的纽带十分坚固。
现在她才发现自己有多么愚蠢。
她的舅舅想要杀了她啊。
苏芷回城的事实临时决定的,决不会透出风声。而怪物的事肯定是有所预谋,所以他不是冲着苏芷来的,而是冲着自己。
若不是温青泷的队伍在这,只怕他们早就沦为那些怪物的晚餐了。
从前她还抱着一丝希望,颜元泽或许只是被手下的官员欺骗了,可是这块玉佩将他与黑袍人勾结,锤的死死。
可是知道真相后,这种心寒仿佛比身上的疼痛还要残忍千万倍。
“所以,你还要留这样的人继续祸害人间吗?”苏芷留意着温青鹊的神情。
“要我怎么做?”
既然你先抛弃了我们亲情的纽带,便休怪我无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