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河村的队伍,浩浩荡荡的朝都城开进。
对一个村而言,出了一个大将军,那是莫大的荣耀,为此青河村的村民们拿着棍子,要投身于勾元门下,报效国家,与此同时,村民们也知道勾元初入仕门,各方势力虎视眈眈,需要大家的帮助。事实上,村民们都喜欢平凡的日子,男耕女织,过着无忧的生活,到了都城,不一定习惯那打杀的日子。
或许是村民们起得太早,或许是有特别的预感,很多人走着走着,便心里空空的,或是眼皮跳得厉害。
左跳财右跳灾。
有人憋不住了,便说:“我眼皮跳得这么厉害,难道勾元在都城有难?”
古于说:“别瞎说,勾元今日与水国使者比武,是以武会友,并不是打擂,点到而止,怎么会有难。”
有人说:“我眼皮也在跳,莫非是家中有事?”
古于说:“大家从未出过远门,有这样那样的担忧是很正常的,这才离开两个时辰,怎么,你们就想家里的女人了?”
“哈哈哈哈……”
从青河村出来,只有一条官道,人们兴高采烈,猜度着都城的繁华,猜度着勾元的府邸,猜度着未来的战场。
古于却不想这么慢,吩咐下来,快马加鞭,火速的赶到都城。
三百二十一匹快马,呼啸而过,扬起一片尘土。
一处林子里,一群黑衣人牵着马,看着青河村的人马走过。
“老大,是青河村的人,这么多人是去哪?”
“勾元当上了大将军,这些人当然是去恭贺,看上去,也有两三百号人。”
“这些人都是年轻力壮的,那留下来的,就是老残妇幼了,天助我也。”
“老大,忠贤王给了多少金子,兄弟们能分多少?”
“话真多,咱们此次到青河村不是为了金子,而是嫁祸给忠义王,报上次的仇,替三当家等人报仇,你们想一想,铁王要是知道是忠义王到青河村找麻烦,他会做什么?”
“会找忠义王的麻烦。”
“对了,他找忠义王的麻烦,忠义王必然会开战,到时候,铁王肯定会联手忠贤王,夺了白银城,少不了你要的金子,咱们冲进城里,女人任抢。”
“真的吗?”
“骗你干嘛,这是忠贤王的计谋,依我看,这铁王没有子嗣,迟早是要退位的,忠贤王势力最大,公子们将来定是继承者,咱们跟着忠贤王,前途一片光明。”
“我怎么听说子武公子才是王位的继承人。”
“那都是瞎说的,铁王不是笨蛋,子武公子虽然是臣相的儿子,但手无重兵,又无金子,拿什么当王,他要当王,城王们造反,又如何对付,所以,这储君还得是忠贤王的公子。”
“有两位公子,咱们跟谁好?”
“你小子,小九九真多,咱们跟着忠贤王便是,谁当君王,那是他的家事,不宜参与太多,只要这次把事做好,取得信任,以后咱们在黄金城的地位,就不一般了。”
“唉,这个勾元,此会还在与水国的使者比武呢,刚当上大将军,这父老乡亲都被杀了,这就叫什么,乐极生悲。”
“谁叫他做出头鸟,大将军,老子让他当不了几天。”
“我看,应该老大去当大将军,老大足智多谋,咱们又有这么多人手,定能成事。”
“等金国打仗,到时候我们便从中谋利,忠贤王要不许我官位,我们便离开。”
“还是老大看得远,弟兄们都在议论,还说老大只为了个人利益,这下好了,屠了这青河村,女人咱们分,财物咱们抢,罪由别人担,真是痛快之极。”
“废什么话,那些人走远了,通知兄弟们,赶紧上马走,到青河村寻欢去。”
“好,寻欢去喽。”
这对话的一主一仆,便是惊雨楼的大当家银面书生与门人,忠贤王得知勾元当了大将军,不但不来恭贺,反而想出了一条毒计,派惊雨楼的人到青河村找事,嫁祸给忠义王。未料,青河村的年轻人都出了村,朝都城而去,这给惊雨楼送来一个惊喜,银面书生把心一横,要做就做绝,干脆屠村。
族长在家里盘算着村民们的事,入冬了,也没有多少活干,几户牧民家需要准备草料,于是安排了几人去帮忙,并让妇女们都收拾好家当,一但男人们从都城回来,便随时准备走。
“族长,不好了,来了一伙人,见人就杀。”
一位年迈的村民边跑边喊。
族长拿了棍子,出了门,扶住村民,问:“在哪里?”
村民指着村口说:“就在那。”
族长又问:“有多少人?”
村民说:“很多人,至少也有几百人。”
“完了。”族长说:“祸事来了,快,你快去敲钟,我去集合人。”
族长让家人赶紧朝后山跑,躲到山洞里不出来,便拿起号角吹了起来。
村民跑上山头,敲起钟来。
村民们乱成一团。
家里没有了主心骨,老人们又走不动,小孩哭闹,妇女们只得拿棍上阵。
很快,族长聚集了一百多人,带着一百多男女老少,奔赴村口。
此时,银面书生等人,已经杀了几十人,正朝村中打杀过来,好在,村民们都在反抗,一时间难以推进。
青河村是习武的,遇上强敌,自然也不会害怕,族长率着人马打杀过去,蒙面队伍一进招架不住,被打退到村口之外。
一具具的尸体,被摆放在村子里,可怜的孩子们,被开膛破肚。
来的,是一帮丧尽天良的畜生。
族长红了眼,他已有七十五岁,从未见过如此残忍之事。很快,全村人都被召集,剩下了一千多人,年长的和小孩被安排去了后山,由一百人护送,剩下的六百多人则随族长出村,与那帮野兽拼杀,誓要报仇雪恨。
从人数上来看,青河村是占有优势的,但年轻人们都走了,女人们虽然平时练棍,却没有战斗力,加上这么多乡亲被杀害,心里已经产生了恐惧,力量自然就下降了。幸好,有三十多名四十多岁的汉子,可以组成一道防线。
哀嚎声飘上了天空,狗三五成群的吼叫着。
银面书生并没有打算放弃,只伤了几十人,离屠村还有距离,看村里的动静,至少也有七八百人,他没有想到,这个村还真的是习武村,全是一帮硬茬。忠贤王派来的一百多名侍卫,根本就无法与村民打斗,只能算作弓箭手作后盾。看着死去的十余名门人,银面书生有些愁肠,三当家卷入城王们的争斗,死了几十人,倘若此次青河村再损失人手,惊雨楼就会不复存在。
看着村口几十名村民,手持棍棒,怒目而对,银面书生决定再试一试。
惊雨楼都是一帮亡命之徒,向来都是欺负别人,如今被一帮村民打退,恼怒成羞,磨拳擦掌,恨不得将村民们剥皮解恨。
一声令下,第二次攻击开始。
这一次,银面书生改变了策略,分成三部分,左中右同时进攻,弓箭手在后面推动。
果然,一阵箭雨后,青河村倒下数人,前面的阵线被突破,缓缓的后退。
族长见状,急忙率人上前,援助前线,村民毕竟不是军队,队形松散,很快就被分解,等后援上来,已经倒下了一大片。女人们本来就没有打过仗,见对方如此凶猛,便节节败退,企图寻找躲避的地方。
“不要退,大家站在一起。”
族长大叫,却阻止不了村民们后退,一时间,村民四处逃散,只剩下几十人反抗。
“啊——”
一声声惨叫响起。
族长见无法抵挡,便率村民撤退,无奈人员散乱,集结不了全部人,带着一百余人上了后山,后山只有一条路,易守难攻,众人找来石头,封住了路,又在半山设立了哨卡,一但有人攻上来,便抛下石头。
青河村尸横遍野,大部分人丧命,少部分人逃走。惊雨楼折损了三十多人,侍卫四十多人,怕援助前来,急忙撤退。
夜里,青河村的村民回到了家,清理着亲人们的尸体,默默流泪。
“是勾元惹来的祸,他要是不打擂,就不会有人找上门。”
“对,勾元刚当上大将军,这些人就找青河村的麻烦,定是他得罪了别人。”
“不对,咱们的人刚走,这些人就来了,这里面有问题,这些人又如何知道我们的人走了,要是他们不走,这些人也打不进来,咱们也不会死这么多人。”
“族长,你说句话,人都死了,怎么办?”
族长老泪纵横,他也想不到会发生这些事,青河村完了,那帮畜生,连老人孩子都不放过。
“乡亲们,此事不怪勾元,不是我替他说话,大家想一想,勾元为什么去打擂,还不是为了大家,他要不去,户长就会受责罚,依我看,这件事没有这么简单,来的人不是冲着勾元来的,勾元在都城,大可以去都城找他,这是计谋,想把责任都往勾元身上推,这些人当中,有朝廷的侍卫,现在金国内乱,有多方势力,说不定就是哪一方,他们这么做,道理很简单,就是要让勾元失去判断,认为是铁王下的手,反叛铁王,咱们不能怪勾元,他是青河村的英雄,是金国的第一勇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