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杨桥正在忙公务,治中如绥突然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不待杨桥发问,如绥便急急说道,“大事不好了!主公被段匹磾扣押了!”
杨桥“噌”的一声站起身来,惊问道,“什么?你这是从哪得到的消息?”
如绥喘着粗气答道,“刚才跟一个段匹磾的手下聊天,他告诉我说昨天捉了一个奸细,带来了一封刘群的信。我推算了一下时间,主公就是在那之后被召走议事的,然后主公就没回来。你想想,这事不明摆着吗?段匹磾定是猜忌主公,将他扣押了!”
杨桥闻言出了一身冷汗,思量了一下,又向如绥问道,“你这消息可靠吗?”
如绥回答道,“那个人也是听说,不过事情这么巧,我感觉假不了。”
当初刘琨留下时,就和段匹磾商量过,一致决定先将刘群来信的事压下,免得动摇军心。但这事上不得台面,短时间内禁令传不开,两军又离得这么近,难免出现疏漏。先前为了拉近两军关系,刘琨一直鼓励帐下文武与段匹磾的部下多走动,没想到如今却因此走露了风声。
听完如绥的话,杨桥愁眉不展,他想起了刘琨传回来的口信,要他不要轻信谣言。
“主公所说的谣言,莫非指的就是这个?”杨桥暗想到,一时犹豫不决。
见杨桥眉头紧锁,如绥不明就里,催促道,“长史大人,我军当前有倾覆之兆,事发紧急,还请快做决断!”
杨桥无奈,只好把龙季猛传话的事说了出来,又分析道,“主公似有先见之明,我当先派人去城中联络,同时做好防备。虽然我也信不过那些蛮夷,但在我看来,主公性命应该暂时无忧。”
如绥想了想,摇摇头说道,“不然,这些夷狄粗鄙无礼,不通诗书,焉识忠孝仁义?主公纵使性命无忧,难免沦为傀儡,万一他们有异心,抢先对咱们下手,那可怎么办?怕只怕龙季猛传回的话,虽出自主公之口,却并非其本意呀!”
如绥的话说得杨桥心里砰砰直跳,将身家性命完全托付给胡人,杨桥早就觉得不妥。转念一想,刘琨肯定是无路可走,才被迫留在城中,当非其本意。杨桥越想越觉得,刘琨为了自己的性命,将全军都至于不测之地,这种作法并不光彩。
“总不能让这么多人跟着陪葬吧!”想到这里,杨桥心中一横,定下了决心。
杨桥径直去找刘琨的庶长子刘遵,连唬带骗的分析了形势,请刘遵出面安抚人心。刘遵还有些担心,询问道,“长史大人所言甚是,只是鲜卑兵强,若发兵攻我,何以拒之?”
杨桥早已有方略,回答道,“此事不难,先前主公要合击段末波,已传檄各地诸侯,都已在路上。只需一封书信过去,很多人就可为我们所用,只需闭门固守几日,待援军到达,就足以与段匹磾对峙。我们还可以联络段末波,借来鲜卑精兵,那样就是击垮段匹磾,也并非不可能呀!”
“那我父亲可怎么办?”刘遵预感到不妙,一脸忧虑的惊问道。
“奈何为一人之性命,害全城之军民?”杨桥冷冷的答道,“况且,你以为我们不这样做,那些夷狄就会放过你父亲吗?还不是白白赔上你我的性命?”杨桥在说“你我”二字时,语气格外重,还伸手比划了一下刘遵和自己。
刘遵闻言默然,有气无力的答道,“那就……全听长史大人安排。”
于是杨桥打出了拯救刘琨的旗号,拥刘遵为主,传檄各地诸侯,要同讨段匹磾。
《晋书?刘琨传》:“匹磾奔其兄丧,琨遣世子群送之,而末波率众要击匹磾而败走之,群为末波所得。末波厚礼之,许以琨为幽州刺史,共结盟而袭匹磾,密遣使赍群书请琨为内应,而为匹磾逻骑所得。时琨别屯故征北府小城,不之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