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心讲,李东方不想离开青山。
这一年来,他虽然住的比狗还差,吃得比猪还孬,但猪和狗加起来,也不如他懒啊。
所以他超喜欢这种睡觉睡到自然醒,梦里数钱数到手抽筋的安享日子。
尤其搬了新家,能帮嫂子更上一层楼,手里还多了一百万后,李东方对青山更充满了浓浓地爱意——
不走,又不行。
“唉,也许我命中注定是个浪子,一生飘零,最终埋骨异国他乡,徒增后人悲伤。”
很有感情的叹了口气,李东方又拿出那张银行卡,放在嘴上亲吻了下,放在了案几上。
既然没能给庄宁当男朋友外加超级保镖还兼职司机老爷,那么这笔钱他当然不能要了。
“哥们就是这么有底线,有原则,哪怕浑身穷的叮当响,依旧能经得起百万巨款的诱惑。我,真是真正的君子。”
发自肺腑的盛赞了自己一个后,李东方又说:“当然了,如果小泼妇能承诺,不把老子失约携款潜逃的怒气,都发在嫂子身上,我也许就不会太在意是不是个君子了。”
和银行卡一起放在案几上的,还有那份合同,以及庄宁今早才给他的一万块。
这一万块,是小泼妇补偿她砸坏西户房门的补偿款,李东方觉得应该留给房东。
这三样东西,都放在案几上,李东方走时会开着房门,那样就能方便明早出来的庄宁看到了。
为预防她贪污这一万块,李东方特意写了个纸条,说明了这笔钱的用途。
“我轻轻地走了,正如轻轻地来,挥挥手不带走一分钱。”
走到门口,李东方深情朗诵着,满脸都是肉痛的再次回头,看了案几上那些东西后,正要一咬牙,一闭眼,就此快步出门,远走他乡,此生再也不回青山这个伤心地时,却又忽然想到了什么。
他甘心放弃当前的美好生活,远离青山去浪迹天涯,是为了陈明夫妻。
可他走了,陈明夫妻就能不被那只扁毛畜生的主人注意了吗?
即便那个人不在意陈明夫妻这种小人物,那么被抽掉半嘴牙的宁部长,被狠虐一顿后的张良华呢?
他们会在彭晓航失去最大的依仗后,还能任由她安然退却吗?
答案是肯定的。
不可能。
李东方真要走了,依着老张的个性,不把陈明夫妻给折腾垮了,誓不罢休的。
想到他真这样一走了之,依着陈明的懦弱,被逼无奈的彭晓航,铁定会被张良华收拾到欲罢不能。
那样,他依旧是个对不起陈明夫妻的罪人。
反倒不如他呆在青山,就像一颗青松那样任由风吹雨打,我自巍然不动保护陈明夫妻。
想到这儿后,与生俱来的傲气自李东方心底腾起,无声地冷笑一声,迅速转身快步走到案几前,一把抄起银行卡和钞票,亲吻了下后就像勇赴刑场的义士那样,昂首阔步走进卧室,把自己重重地砸在床上——睡觉。
遇事后选择逃避,终究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古人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谁敢来让李东方不高兴,那么他就会让谁不好过。
尤其早上正在梦中与某女激战正酣时,砰砰地砸门声,怎么听,怎么刺耳。
起床气这东西是什么感觉,李东方此前从不知道。
但现在他知道了。
起床气,原来就是在梦中正要把炮火轰炸某美女时,却被人惊扰好梦才蓦然腾起的怒气。
昨晚东哥刚发誓谁敢不让他高兴,他就让谁不高兴,今早就有人来冒犯虎须了,这不是自己找残吗?
李东方翻身下床后,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来到客厅门口的。
反正他仿佛一睁眼,就站住门后,猛地拉开了房门,张嘴就是一声怒喝:“草,有病啊,大清早的砸人房门!”
抬着右手正做出敲门动作的庄宁,被这厮猛开门的动作,这声怒喝,给吓的娇躯巨震,慌忙后退几步,本能地怯生生解释道:“我、我是来叫你——啊!流氓。”
正要解释的庄宁,忽然尖叫了声,迅速低头,双手捂住了脸。
本来,李东方对这小泼妇就没任何好印象,看到是她砸门后,邪火就往外窜,现在她又莫名其妙的骂他流氓,这简直也太过分了吧?
哪怕脾气好如李东方者,也不能忍受她无故的辱骂,当即反唇相骂:“我流氓你妹。姓庄的,今天你给老子说清楚,我哪、咳,不许从指缝里偷看,不然每看一眼收费八十。”
李东方真想一脑袋撞死在门框上。
早在三十多年、不对,是早在二十多年前,他就预感到晚上睡觉不穿任何衣服的坏习惯,总有一天会给他招来祸端。
今天看来,当年预感简直是太神了啊。
要不然,他也不会在怒冲冲从卧室跑来开门时,竟然忘记他正长枪高挑,身无寸缕的了。
“亏了,亏了,这次亏大发了,竟然被小泼妇看光了。”
在李东方自责声中,卧室房门被关的震天响。
把双手捂着脸的庄宁,给吓得娇躯再次哆嗦了下,但小脸却更加发烫,心想:“我明明低着头,这个混蛋是怎么看到,我从指缝里向外偷看的了?”
老百姓总是会说这样一句话:“饱汉子不知道饿汉子饥。”
同样,芳龄已经二十三岁的其他女孩子,也压根想象不到希望能有个男朋友的庄总,对男人是多么的感兴趣。
所以当她被李东方吓的小脸惨白,迅速后退时却发现他竟然是如此不要脸后,本能尖叫出声的同时,被封印太久太久的少女情怀,蓦然火山般爆发,吊起了她最大的胃口。
要说命格悲惨的庄总,也确实算个人才,在被吓坏时,还没放过总算近距离看到真人版的机会,自手缝里向外看。
她当然不会像李东方那样,突兀闯进长城酒店的浴室内看到苏南音后,脑海中立即就蹦起一连串精准的数据了。
毕竟庄总还是未经人事的纯洁处子,更有女孩子该有的矜持,所以绝不会像李人渣那样不要脸,最多也就是在心里呐喊好大,好粗,好可怕,好——想要?
酝酿了整整一个晚上的好梦,就在即将爆发时却被惊扰,李东方无论多么郁闷,当然也得先穿好衣服,再去找小泼妇兴师问罪了。
他非得问问庄宁,为毛扰人好梦,大家很熟悉吗?
担心庄宁会掩面疾奔而去,这笔账就白白赖掉了,李东方穿衣服的速度相当快。
很快,他就穿着那件下摆被撕开的衬衣开门走了出来。
事实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庄宁不但没走,反而坐在了他家的沙发上,小脸虽说依旧红扑扑地,可双腿并在一起斜斜靠在沙发上,胳膊上跨着小包的双手放在左膝盖上,眉宇间隐隐透出的神圣不可侵犯样子,让东哥看后心里相当不舒服,张嘴就问:“谁让你来我家的?”
不等庄宁说什么,他又连续发问:“干嘛要砸我家房门?你可知道,你的行为已经违反了治安条例第四条第八小款规定,擅自骚扰他人,会被处以三到五天的拘留,五百元到两千元的罚款?你身为一个女人,擅闯单身异性的私人领地,就不怕我控告你意图对我性骚扰吗?”
这一连串胡说八道的问题砸出去后,庄宁那张原本泛红的小脸,很快就变青了。
李东方还在喋喋不休:“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接下来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将成为你接受法律惩罚的呈堂供证。”
再怎么好脾气的女孩子,在遇到李东方这种人渣中的战斗机后,都能被气的要吐血。
更何况与“好脾气”这三个字从来不熟悉的庄宁呢,轻抿了嘴角后慢慢地抬起头,微微眯起的双眸带着煞气,死死盯着他那张快速张合的嘴巴。
不知道怎么回事,被小泼妇默不作声的盯着看后,李东方竟然有了点怯场,本能地闭上了嘴巴。
庄宁这才淡淡地问:“怎么不说了?”
“我爱说就说,不爱说就不说,管你毛线。”
李东方态度强硬的说出这些时,忽然想到了“色厉内荏”这个词,心中惊讶,他怎么会怵头小泼妇呢。
“那好,你继续说。”
庄宁螓首微点,把小包放在案几上,从里面拿出一只口红,对着小镜子抹了起来。
这姿势,摆明了是在告诉李东方,哪怕他说到天荒地老,她都会洗耳恭听。
李东方对付女孩子最大的杀招,就是不要脸。
但当庄宁表现出无惧他的不要脸姿态后,他唯有悻悻地说:“说完了。现在该你说了。”
“请稍等。”
对镜涂口红的庄宁,竟然能对他说出这个“请”字来,让李东方有些小惊讶。
看在她终于学会有礼貌的份上,李东方唯有耐着性子等她涂口红。
在东哥看来,女孩子涂口红,只需用力在嘴上划一道,然后用力抿抿嘴角就能搞定啦。
有必要好想雕刻大师即将完成绝世珍宝那样,精雕细刻,让人等的淡疼吗?
足足五分钟啊!
李东方都不知道这五分钟是怎么熬过来的。
关键是,庄宁还没画完!
靠。
这就太过分了啊,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你这样闲的没事干吗?
东哥的时间宝贵着呢,他还想撒尿后再睡到日上三竿,哪有空陪你浪费青春。
满脸不耐烦的李东方刚要张嘴,就听庄宁轻飘飘地说:“想知道我为什么砸你家房门吗?”
“想。”
李东方立即点头。
盯着小镜子的庄宁,面无表情的说:“那就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