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祭祀的原因有很多种,不仅祭祀的范围广,而且祭祀的礼节也很繁杂,就拿同样宗庙祭祀来讲,一般要经过荐毛血、举号、作乐、迎神、上香、酹酒、读祝文、进献等,到礼毕、退班要多达93项程序。
当然,姜戎族和巫颂一族的祭祀,明显就没有那么多程序,或者说,他们有自己的独特的祭祀方式。
“吼吼!”
一声声震天的虎啸声,不时盘旋在庙宇的上空,洗礼着众人的耳膜。
约莫盏茶功夫,一共是十余只老虎,飞跃到了庙宇之前,冲着两族族人低声咆哮着,第一个飞跃上来的那头老虎明显是头头,抬着爪子,走到了最前方,对着两族人挥动了一下它强而有力的爪子,示意祭祀可以正式开始了。
“拜虎神/颂虎神。”
随着两族两个老头子的大喊声,两族人立刻面带恭敬的跪拜了下去。秦元的位置处于姜戎族的最前端,大约排在第六位左右的样子,因此秦元也随着众人一起跪了下去。
等待众人齐声三叩首之后,巫公老头子,率先站起身来,走到为首的老虎面前,跪拜在地,有模有样的学着虎啸声,开始跟老虎“交流”起来。
这个过程比较无聊,因为除了能与老虎沟通外的骁虎骑,其他人根本听不懂这一人一兽在说些什么,跪在秦元前面的跋狐,身体不动,小声的说道:“按照规矩,今年进行祭祀表演的巫颂族,正在跟虎神进行交流沟通,等到沟通结束,接下来就是鸟山进行表演的阶段。蛮公的意思,就是让你在这个时候,站出来,将杀死山魁的凶手当场指认出来。你放心,你只是要将所有罪证指认出来,剩下的交给我们处理就可以。”
秦元轻轻抹去了额头的汗水,沉声问道:“这个案子,很复杂,你确定你们所谓的“虎神”,能听懂我的解释吗?”
跋狐转过头来,轻轻瞪了一眼秦元,低声道:“虎神岂是你这种凡人能理解的,你只要把凶手指出来,拿出证据就可以。”
秦元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事到如今,也顾不上这些畜生,究竟能不能听不懂了!
一顿无聊的交流过后,巫公老头子终于缓缓站起身来,对着族人一挥手,朗声道:“老夫刚和虎神交流过,虎神已同意进行观看,接下来就是对扑(表演射箭)的时刻,后退。”
两族族人分别快速的往后退去,给中间腾出了一道宽约莫五米左右地方。巫颂族人迅速按照南北方向,刚欲摆上靶子的时候,却猛然听到一声轻喝声。
“且慢,老夫有话要说。”蛮公轻轻从队伍中站来出来,对着虎神一鞠身,然后对着众人朗声道。
“带上来。”蛮公对着身后挥了挥手,示意族人将山魁的尸体带上来。
山魁的尸体很快就被抬了上来,上面盖着一袭草衫,但还是能闻到空气淡淡的腐朽味道和尸臭味道。
“这是我族骁虎骑山魁,你们应该都不陌生,但是他在上次魁首大赛后,遭人莫名其妙的暗杀,此时恰逢江西饶州余江县知县秦大人,携其夫人上山向老夫求医。经过秦大人一番查探,如今已经有了凶手杀人的证据,因此老夫今日,想请虎神替老夫做主,还山魁一个公道。”说着,蛮公猛地拉开了盖在山魁身上的草衫,将他的尸体露了出来。
巫颂族人明显一愣,很明显对于蛮公这一手,完全是始料未及,但是有一个人神色很平静,从头到尾都很平静,那就是巫公。
“吼!”
一只老虎猛然自上跃下,望着山魁的尸体,发出了一声悲愤的咆哮声。
等到这声虎啸结束,巫公往前几步走,沉声道:“山魁作为骁虎骑,身份尊贵,因此他的死,的确不能当做儿戏。碰巧,老夫这里也有一件事情,也想请虎神替老夫做主,还死者一个公道。”
“来人,将青衫的尸体抬上来。”随着巫公一声轻喝,巫颂族人顿时抬着青衫上来了,不同的是,青衫的尸体上没有盖草衫,毕竟冬天尸体的腐烂速度,还是比较慢的。
随着山魁和青衫的尸体往那一摆,现场的气氛,立刻变得有些诡异起来,两族人面面相觑,似乎都感到了空气中弥漫开来的压迫感。
“吼!”
又是一声悲愤的虎啸声,很明显,后跃下来的老虎,是青衫的伙伴。
连续抬上来两个骁虎骑的尸体,领头的老虎也坐不住了,一跃而下,对着两个老头子怒吼了一声。
经过两个老头子和老虎“一番交流”之后,虎群终于同意,听听专业人士的意见,找到凶手,咬碎他!
蛮公对着秦元使了个颜色,示意秦元可以上来了。
秦元也不迟疑,快速走到前面,对着虎群一鞠身,然后面向大家,朗声道:“秦元见过诸位族人,秦某就是蛮公所说的余江县知县,秦某接下来所说的、所做的,可能有些超出众人的想象,甚至显得极为荒诞怪异,但是还请诸位族人,能够用理性去分析,秦某说的这些话,究竟有几分道理!”
蛮公看了一眼巫公,轻声道:“巫公,如果你没有问题的话,就把这里,暂时交给秦元,你我二人,洗耳恭听如何?”
巫公轻哼一声,冷声道:“如你所愿,虎神和老夫,都想弄明白,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两个当家的和虎神都同意了,下面的族人自然不会有什么问题,所有人都静静望着秦元,希望他能给众人一个满意的解释。
秦元对着众人一拱手,稍稍整理了一下思绪,沉声道:“这件案子,就先从青衫之死说起吧。”
“二月十四日清晨,秦某及手下之人,在一处密林深处,发现了青衫的尸体,尸体被绳子悬挂在大树上,大树的周围五米内,并没有留下任何的脚印,但是诸位都知道,在十三日申时左右的时候,下了一场暴雨,翌日清晨的时候,土壤还十分的酥软,踩上去就会留下脚印,那么凶手是如何在不留脚印的情况下,将青衫尸体挂上去的呢。”
“秦某现在就现场模拟一次凶手的手法,让大家看清楚!”秦元解下跨在肩上的三根绳索,对着众人朗声说道,确保每一个人都能听清楚他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