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小孩子听了这话，齐齐看了一眼那个叫林子的大孩子。林子稍一犹豫，便闪开了身子，苏桐明了，拉着景文离便进了院子。说实话，她对封山很是感兴趣，她可不信自己就这么看走了眼。要真是一个无赖地痞，能做出替人顶罪这么高尚的事情来？好色不代表就不惜命。而且，这个封山言语间不像是个无赖。
屋子很是简陋，简单的桌椅，打扫的倒是干净。二人坐定，林子还给倒了水。
苏桐对他们的印象又好了一分，懂礼貌的孩子品行应该错不了：“谢谢！能和我说说你们和封山的关系么？你们家的大人呢？怎么不是他们出面？”
几人听了这话，神情落寞地低下了头，林子咬唇回话说道：“我们是乞儿，是封叔收留了我们……”在苏桐的引导下，几个孩子竟然把封山的情况说了个详细。
苏桐不由感叹，果然自己没看错人。
这个封山虽然是个地痞头头，但是也不是欺压百姓的那种，只不过是在大庆街积蓄了些势力照顾着街面上的两家妓院，从中收些保护费，又在街面上开了一家镖行。一是弹压了那些为非作歹的痞子，二是给这些无业游民找了一个营生，当然也有了银钱养活这些孩子。
封山收留了有十来个孩子，他们都是街面上的乞儿。这四个年龄还太小，做不得事情，便养在了小院里。那些长大的乞儿已经到了镖行做事去了。
“你们怎么肯定封山没杀人呢？有证据么？”苏桐也希望封山是无罪的。
“封叔是好人。好人怎么会做坏事？”
“呵呵！”孩子的世界还真是单纯呀！苏桐也多了耐心解释到，“我理解你们的心情，但是万事都要讲究证据。何况，这样的事情还是你们封叔自己承认的。……你们封叔昨晚回来过么？可是有什么特别的举动？”
林子想了想，说道：“昨天封叔回来的早了些，心情不是很好。后来听到了县衙的鼓响连饭都没吃完便出去了，天都黑透了的时候又回来了，显得很着急，然后便嘱咐我好好照顾弟妹，给了我一些银子教给我偷偷藏起来后，说他要去县衙，可能出不来了，让我们好好照顾自己，便从墙角拿了一个包袱走了。今天我出去打听，说是王记布铺的女人杀人了，可是我封叔还没回来，我就觉得不对劲，我封叔一定是替那个女人顶罪去了。我们才想出这个法子引你们过来的。”
“你们怎么知道他是顶罪去了？”
林子撇了撇嘴，“我封叔喜欢那个女人，整个来凤县没有不知道的。封叔还以为我们不知道，其实我们早知道了。”
呵呵，人小鬼大。“不过，这什么也说明不了。”对上孩子们失望的眼神，不由又好言安慰道，“这样吧，你们先别着急，这案子县太爷还没定下来呢，咱们太爷不会冤枉好人的。你们先耐心等几天，有了好消息我自然会来告诉你们好吧？”
孩子们无奈地点了点头。
苏桐和景文离出了小院子，心情沉重地回到了县衙。
一同出去打探消息的人都已经回来禀报过了，景文离也硬着头皮到了段言身边回禀到：“回禀大人，小人已经打探过了……”
景文离把苏桐交代的重要事情一一讲了出来，自认为学得没有漏洞，却还是不自觉的对着大堂后门看了看，见帘缝里的苏桐比划了个大拇指后，微微笑了笑。
段言听后，点头道：“不错，你们打探回来的消息都不错。你这个捕头分派得也很合理。退到一旁吧。”
“是！”
段言这才对吴师爷说道：“王柳氏和封山确实为表兄妹，且以前颇有情谊，要说封山替王柳氏顶罪也不是没有可能，下面应该核实的是二人究竟是砸了侯三几下？其中一处轻伤和这罪证的石头对的上，那另外一处重伤又是何来？”也不容吴师爷回话，径自说道，“先把王柳氏带上堂来！”
躲在帘后的苏桐有些惊讶了，不由磨了磨牙。竟然还有两处伤口？果然，段言这个非专业的仵作不靠谱，这么重要的事情今天刚弄明白，昨天干什么去了？难道不知道这会影响案子的判断么？
不多时，王柳氏便被重新带了上来，经过一天的牢狱，她更加憔悴了，如同失了水分的鲜花一般萎蔫着，低声请安过后便不语了。
“王柳氏，昨夜有人来投案自首，说封三是他杀的。可知你隐瞒了本官，还不从实招来。”
王柳氏听了这话，愕然片刻，然后便红了眼眶，一口咬定：“民妇无话可说，侯三的确是民妇砸的，砸在了头上。趁着他发晕的时候，民妇就跑了。”
“可是实话？”
“绝无虚言。那为何现场没了罪证的那块石头？”
“……这民妇不知！”
“现场可还见到过除了侯三以外的第三个人？”
王柳氏低埋着脸，看不清表情，只是摇了摇头。
段言无奈，“你砸了侯三几下？”
“一下。”
“确定！”
“命妇确定是一下！”王柳氏说完，复又坚定地重复到，“大人，侯三是民妇打死的，与其他人无关，还请大人明察。”
“带下去吧！”段言对于王柳氏的执拗很是无奈，见了王柳氏走了，又吩咐说道，“把封山带过来。”
封山的情绪还好，听了段言的提问，回答到：“回禀大人，侯三的确是草民砸伤的，草民认罪。”
段言对着男人就没那么客气了，一拍惊堂木，喝到：“还敢蒙骗本官，我问你，你那石头果真是从城外捡回来的？”
封山犹豫了片刻后，说道：“草民砸了侯三，因为石头上带了血迹，害怕侯三告状，便拿了回来偷偷藏在了自己家中，不是从城外拿来的。但是，的确是草民砸了侯三。”
“王柳氏并不承认见过你。”
“她是怕连累草民才这么说的。”
这成了车轱辘话了，无论怎么问，人家一口咬定你也没办法。段言气得脸色铁青，从来都说屈打成招，他这儿也不能为了不让犯人招供反而打一顿吧。
段言压了压火气，复又问道：“你砸了侯三几下？”
“一下。”
“确定？”
“……”听了这话音，封山不语。
“你确定是一下，那为何侯三的脑袋上有三条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