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桐看着女人们一个个不善的眼光,感觉着身后僵直的身体,不得不继续解释到:“各位美女们,你们看,这么乱哄哄的,我表哥也看不清人脸,这样,咱们按着顺序来好不好,也让我表哥把各位看清楚点,怎么样?”
别说,这话比较有诱惑力。女人们果然不再拼命往前挤了。
苏桐赶紧把怀中的包袱放在了景文离的怀中,挡住了他推搡的手,讨好地笑了笑,安慰道:“一会儿便好,坚持一会儿!坚持一会儿,过后我给你买肉吃!”
景文离恨不得把这些女人们全部打趴下,他从心底里厌恶这些人的目光,还有她们不安分的手。对于苏桐的讨好丝毫不理会,冷着脸把包袱推到了苏桐的怀里,转身便要往外走。
都是冲着美色来的,怎么能说走就走呢,女人们便要伸手去拉景文离的衣袖。
景文离哪里能让,甩手便挥掉了。
他这一动作当即便像是点了炮仗,人群里顿时炸开了锅:“你们这对兄妹是怎么回事?人家好心的要给你们送钱还不好么?”
“就是!”
“太过分了!”
“怎么这么不识抬举呢!”……
苏桐真的有些后悔了,美色果然是祸呀!看着面前这一张张义愤填膺的脸,恨得牙根痒痒。
正危难之际,便听到一声刺耳的锣声从人群后传来,紧接着便是一个男人的高喊声:“肃静,都干什么呢?”
众人听了这话,齐齐转过头去。
人群外一个衙役模样的人拿着一面锣,拎着一个小桶,胳膊低下夹着一卷纸正皱着眉头看着人群。
女人们见了,纷纷低头悄声的走了。
苏桐有心想喊一句:“人走了把钱留下来呀!”瞥见不远处虎视眈眈的衙役,也只敢把手伸了伸,复又颓丧地放了下去。对着不远处的衙役干涩地笑了笑:“差爷好,我们是过路的,没了盘缠想卖艺挣点儿路费,哪知道咱们县里的姐姐妹妹们太过热情了。呵呵呵!”
心里发虚地噗通噗通跳的剧烈,唯恐这位当差的多问一句。
差役打量着苏桐和景文离两眼,听了这话,又看了散落一地的铜钱,没有丝毫表情地向着墙面走了过来,放下手中的铜锣和小桶,拿着小桶里的笤帚样的东西在墙上抹了抹,然后把夹着的那张纸贴到了墙上。
苏桐见衙役没拷问自己二人,急忙拉着景文离躲到了一旁,当然也没忘了捡起地上散落的铜钱。暗自窃喜,这些女人还真是大方,景文离就那么比划几下,竟然给了这么多的赏钱,掂了掂,大概也有半吊钱了。
突然,铜锣声音又连续响了起来,吓得她不由一颤。
几声锣响之后,便听衙役面无表情地说道:“来凤县县尊大人要面向全县招募衙役捕快啦!”
“呛呛……”又一阵铜锣响声过后,四周的人们都慢慢地聚了过来。
大概有人认得这个衙役,不解问道:“李差爷,怎么大人又要招衙役呀?前些天不就招过么,还没招上人来呀?”
衙役满脸郁气,气咻咻地说道:“招什么招,每月七百文铜钱的工食银,自个都养不活,难道让一家子都喝西北风去?过了今天,我也不干了,这样的活计谁愿意干就干,老子我不伺候了!哼!”夹着剩下的告示,气哄哄地向着一旁的街道走了。
苏桐见人家没理自己,当即心下大安,对着景文离赶紧赔礼道歉:“你别生气了,我这不是没想到这些么。你看,你练了这么一会儿的武艺,便挣了这么多的铜钱,咱们这下有盘缠了。景……文小离,你真是太能干了!”
大概苏桐奉承的表情太过真诚,景文离听了,脸上的表情也缓和了些,却是依旧气鼓鼓地说道:“以后你要是再让我卖艺,我就……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看来他这是被人家吃豆腐吃怕了。傻子,多好的机会揩油呀,人家都不怕,你一个大男人家的矫情什么?你不会把自己的手也伸出去?
苏桐心中暗笑,脸上却是无比的郑重承诺:“好,我再不让你卖艺了,你别生气了。”
“好吧,我这次就原谅你!”说着,厌恶地用力拍打着身上的衣服,像是把并不存在的手印子拍掉一般。
苏桐收拾好包袱,刚要走,便听一旁的人议论道:“要说,咱们这位县尊大人可真够小气的,衙役捕快才给七百文的工食银,哪个人愿意干么?你看,这县衙里三天两头的招人,都这么多天了,还没招上去呢!”
另一人搭话到:“我看这样挺好,咱们是有福气的,这位县尊大人不贪不抢,还约束手底下的人,可比前面的一任强多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些衙役帮着前面那位没少作贱百姓,如今治一治他们也好,别整日的为非作歹,好歹给自己留些阴德。哼!”
“你说的也对!不过,这七百文也的确是少了点儿,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应征,估计县衙的师爷急得眼睛都要绿了。”
苏桐听了这一番话,不由眼睛一亮。这不是招募公务员么?七百文?少吗?不少了!要是管吃管住,白拿七百文,还有更好的事情么?最主要的是吃着公家饭,没人敢欺负你呀。
拉着景文离便凑到了布告墙上,上面的字她还真的认不全,满脸笑容地问向一旁的一位老者:“请问老伯,这来凤县招募衙役,可是有什么特殊的要求?”
老丈看了她一眼,说道:“还能有什么苛刻的要求?上面说只要身体强壮就成,要是会一二拳脚更佳,再要是会认字写字,那就更好了。”
这不就是给景文离准备的工作岗位么?苏桐心里笑了笑,复又问道:“对身份上有什么规定么?”
“身份?”老者笑道,“衙役是贱业,没人嫌弃就不错了,还能有什么要求?以前呐,那是能摸到银子,即便是贱业,也有人去。如今这位县尊是个清官,衙役们只要勒索受贿,当堂便是三十大板子,然后打发回家。好多捕快都被打了,如今县衙里的捕快都要走干净了,还能计较什么身份?”说完,便含笑走了。
苏桐对着面前这张告示,开始思索起来。要说自己回到老家,也不过是和老爹一块种地,就自己这一穷二白的样子,百分之百的要被那个老太婆嫌弃,如若是能在这里落了脚,那便是再好不过了。再者,自己二人身上实在是没了路费,到老家还要走两个来月,怎么过活?
只是这身份?……都说灯下黑,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拼了,总要试一试,实在是不行,那就只有回老家一条路了。
苏桐如此决定了,拉着景文离避开了人群,悄声地对他说道:“你想不想做捕快?每个月七百文钱。”
景文离想了想,问道:“那可以让你吃饱饭么?”
苏桐听了这话,心里一阵发暖,帮他整理了整理衣襟,说道:“应该能的,要是你在这里做了捕快,我就不用回老家了。”
“……你的老家人是不是对你不好?”竟然敏锐地察觉出了苏桐的迫不得已。
苏桐苦笑,能把你偷偷卖了的,能好到哪里去?可有一个爹算是好的,还做不了主当不了家!
“好,我去做捕快,挣钱让你吃饱饭,你不要伤心了!”
妈呀,太窝心了!苏桐眨了眨眼睛,努力让泛出来的水光返了回去,欣慰地笑了笑:“谢谢你!我们一块吃饱饭。”
“好!”景文离咧嘴笑了笑,傻傻的表情顿时少了三分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