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为呢?”殷镜拨弄令箭的手一顿,笑着问她。
“鬼才知道。”莫语凝抱紧了自己,疼痛一波接一波的袭来,快到了无法忍受的地步。
殷镜把笔筒推到一边,从一旁的柜子里取了一只小香盒。解开博山炉的盖子,向内倾了一勺香粉。
新的烟雾里有着凝神静气的效果,莫语凝深吸一口,身体松了松,眼中的敌意也减轻一分。
殷镜不再说这个话题,拾起一枚玉简,开始给她讲关于“结”里面带出东西的鉴定结果。
他的话里包含着大量的专有名词,莫语凝听的如坠迷雾,丹药的组成和药效、符纹的改动、池水的成分……种种细节听的云里雾里,等说完后才愣愣的点头,猛喝了一口茶水。
“能够理解吗?”殷镜问。
莫语凝甩甩头,理清刚才的思路。总体上和上次说的没有太大区别,只是细节上完善不少。知道了“结”的一些运作方式。
她接过殷镜递给她的储物袋,把那些东西收好。看着他欲言又止。
殷镜却忽然站了起来,莫语凝一惊,下意识的后退。他却没有过来的意思,绕过她掀开门帘。
童子刚好来到门口,行了一礼,道:“先生,剑阁的人要来搜查。”
莫语凝脸色一变,殷镜却是轻描淡写的模样,对他说:“你让他们进来吧。”
他转过身对莫语凝笑道:“道友不必担心,请随我来。”
“沈慕然和子青怎么办。”虽然不太担心他,莫语凝还是忍不住多嘴。
“他们不会有事。”殷镜那个神态实在让人担心不起来,莫语凝跟着他进了内室,回到了之前养病的房间。
殷镜送她进来后就出去了,莫语凝坐在里面,心神不安。她还是有些不放心。耳朵贴在门上,听外面的动静。
能听到有人进来,殷镜在与他们交谈。只是例行的巡查。
那些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莫语凝捂住嘴心跳的飞快。
脚步声在门口停下,她头脑有点发晕。那人却又离开了。
莫语凝坐到地上,刚才太过紧张左肩伤口又崩开了,脏兮兮的绷带被血浸的泥泞,她眼前有点黑,或许是失血过多的缘故。
最近一直在流血啊。莫语凝翻出颗补血丹吞下去,想。
这房间没有掩饰,却根本没有进来查看。看来这房子有空间阵法。
仔细想想,鉴宝斋从外面看的确要比里面小上很多。
门被打开,殷镜伸手去扶坐在地上的莫语凝,后者立刻跳起来,速度太快眼前又是一黑,还是被扶住了。
最近身体怎么柔弱的和那些闺阁小姐一样了。莫语凝心下恨恨。
殷镜想要解开她的绷带,被莫语凝用另一只手拍开。“不劳您费心。”
“真是多变。”他也不恼,笑着摇摇头。
莫语凝拍开他后也有点后悔,毕竟殷镜实际上没有做过什么实质上伤害她的事情。不过听到他说的话后又冷哼一声,找了张椅子坐下。
“刚才是不是有人来?”沈慕然不知怎么绕到这里,问。
“剑阁的人来搜查。”莫语凝说。
听到“剑阁”二字,沈慕然的脸一青,哼了一声,道:“走的快,便宜他们了。”
“你这个样子还想打架?”莫语凝扭头看他,“屁股好了?”
沈慕然像是被踩到尾巴,猛地跳起来反驳,“那点小伤早就好了吧!”
殷镜蹙眉看他,语气有些不善,“你是不是翻了我的雨过天晴膏?”
“你说那个黄不拉几的恶心玩意儿?”沈慕然满不在乎,“味道难闻死了,要不是旁边写着外伤奇效我才不用呢。”
殷镜脸阴了下来,莫语凝头一回看见他这般脸色。可能是因为她在场,仅维持了一瞬就恢复原本的模样。但笑容是无法维持了。
看来是很珍贵的东西。
莫语凝在心里感叹。走过去伸手戳了一下沈慕然的屁股。
“嗷——”沈慕然捂着屁股跳开,指着她话都说不利索了,“你你你你干什么?”
“看来没好透啊。”莫语凝感叹。“这么激动干什么,难不成你以为我对你有兴趣?”
沈慕然瞪大了眼睛,对于这种摸完不认账的态度气的嘴唇颤抖,就是一句话说不出来。
“你不看看子青?”莫语凝还是没有力气,也不和他继续闹,问。
“他怎么样了?”沈慕然问。
“不太好。”
听了这话,沈慕然也不在这里停留,转身出去看子青的伤势。
他们三个都受伤不轻,剑阁还在追捕。可她实在不想再待在这个地方了,莫语凝心下烦难。
似乎看透了她的想法,殷镜在柜子里翻找一阵子,摸出一只药箱。
“如若道友答应我的建议,现在就可以为道友疗伤。”他笑眯眯的说,“去幽冥地域要花上一段时间,路途中应该就可以大致恢复了。”
“我母亲炼过一炉琉璃转晴丹。”莫语凝冷冰冰的说。
殷镜笑容不改,“可是你给了那个子青吃了吧。”他观察到莫语凝的神色微变,继续说:“若不是如此,他在当时就毙命了。”
莫语凝眼神暗了暗,鼓起气说:“我母亲炼了一炉!谁告诉你只有一颗!”
“那还剩几颗呢?”殷镜看着她,像是看破了什么秘密。
莫语凝蔫下来,的确只有那一颗。
殷镜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她想起红染的读心,那种能力太可怕,完全无所遁形的可怕。一切都被看透,不能有一点遮掩。
他到底会不会读心…莫语凝看着他,一想到这个可能殷镜那张艳丽无双的面容就变得可憎起来。
殷镜打开了药箱,再次问她,“真的不要吗?”
“随便你!”莫语凝满腔怒气无处发泄,脾气也变得无理取闹起来。
殷镜笑了笑,走上前为她疗伤。
绷带被解开随手扔到一边,肩膀上的伤口沾了太重的灵气,又被接二连三的撕裂,已损伤的非常大。殷镜先用流水帮她洗净伤口,再敷上一层药膏。他上药的手法很好,绝不是所说的“医术不精”。但那药膏涂上去微微发烫,还是带来了细微的疼痛。
殷镜没有理会这个副作用,重新绑上绷带后又举起一面拨浪鼓。这种东西出现在药箱里有些奇怪,不过莫语凝背对着他,也看不清拿的是什么。他轻轻摇了几下,鼓声悠扬舒缓,竟能抚平识海里的旧痛。
他一手摇着拨浪鼓,另一只手想去拿丹瓶。还没等碰到丹瓶,门又被沈慕然砰的摔开。
殷镜的手一顿,脸真的要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