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特醇晚上接到了盟友义德兄弟的消息。
那位很不愿意承认自己身在医院的要面子之人与他讲明了红竹山庄的行动。
言下之意十分清楚。
天龙何家自认在东海这块地上,与红竹山庄的熟络程度自认第二无人敢认第一,那么由天龙何家出面再合适不过。
都是盟友,都不能一个干活一个坐着看戏吧?
纳兰义德也是聪明,他用了很长的篇幅描述了他近期所做的事情,让何特醇在心里最起码是留下了一个大致的认识,那就是好盟友义德兄弟最近做了好多事,累啦,该他出马啦。
何特醇思来想去也没觉得这样子有什么不妥,本来他与红竹山庄的关系就急切需要一个契机去更进一步。
上次不小心惹怒了皇姨,他就打心底懊恼。
红竹山庄的武力,正是他所渴望的。
所以与红竹山庄的关系,不容得存在一丁点裂痕。
第二天的清早,何特醇就唤好人备车,赶往红竹山庄。
由于红竹山庄里哪怕是最普通的一个武者,都能让何特醇这个小时候打架输都是平平常常的事的小弱鸡心生怕意,所以每次去红竹山庄,他只会叫上一名保镖随行。
而且,这名保镖只会止步于红竹山庄的门外。
保镖也不是不可以进去,只是何特醇觉得,红竹山庄都已经有那么多武者保护啦,带着个破保镖进去就是对皇姨的不尊重。
这种小细节其实能给他挽回不少好感。
可惜,皇甫红竹是皇甫红竹。
而他何特醇,则是与雪林纳兰氏联盟的何家大少。
从市中心赶到郊区,养尊处优的何特醇在颠簸的车子上不免犯困。
他的那颗脑袋就像钓鱼那般,时不时地就点一点。
到了最后,还是坐在身旁的保镖轻声提醒:“何少,到啦。”
何特醇一个激灵,脑袋猛然抬起来,晃了晃驱散困意:“这么快?!”
保镖苦笑。
他在心里道:“真不快,只是少爷您睡着了而已。”
“湿巾。”何特醇伸手。
保镖连忙从兜里掏出自家少爷常要的东西。
何特醇郑重地拿出湿巾,仔仔细细地擦着他那张脸。
因为睡了一觉,所以眼眶周边是他重点照顾的对象。
悄然间滋生出来的眼屎,给他一擦一抹间清掉啦。
保镖随着何特醇下车。
他对着大门喊道:“通报一下,何家公子来访!”
“有预约么?”门里头,一道清清淡淡的声音传出来。
何特醇听到这声音都只能苦笑。
那是跟在皇甫红竹的人物,再怎么问他,他都不可能顶撞。
小婉姑娘!
明明比那位女孩大过不少,何特醇与之面对也瞧不出一点长辈的态度:“小婉,我昨天与皇姨说过的。”
“说过又怎样?要是小姐心情不好,这门你也进不了!”
这小暴脾气。
比较少跟来但知道这里的规矩的保镖都是面露惊吓。
他慢慢扭头,想看看在家里一直被当做宝贝宠的少爷会不会有所反应。
此刻的何特醇,就像个乖宝宝一样,顺着门内的那个女孩的脾性在傻笑:“嘿嘿嘿......”
门最终还是开啦。
这可是红竹山庄的大门。
好歹还有点身手的保镖往里面看去,眼神中充满一片神往。
他对于红竹山庄的传闻已是听得足够的多,只差亲眼见证一次这尊大物的出手。
“在这等着!”何特醇的一句话就浇灭了他的幻想。
心里泛起的更多的是无奈。
何特醇慢步走进去,又对着小婉姑娘友善地笑了一下。
小婉却是没个好脸色,“整天在那笑什么?恶心!”
何特醇讪讪收回表情,朝着那座傍着清凉瀑布的亭子走去。
当视线里出现那道白色的身影,何特醇心中的敬畏之心愈发的加重。
除去家中严厉起来的父亲,几乎没有人能让他这位东海大少生出如此敬意啦。
眼前的那位白衣女子是其中的一个。
也许,正是红竹山庄一直被人又怕又向往的武力所导致的。
“皇姨。”何特醇走上前去,轻声问好。
亭子有环绕一圈的座位,他就是不坐,也没去坐的想法。
“来做什么?”皇甫红竹没转身。
她静静地看着那条飞流直下的瀑布,似有看不完的东西在里面。
“听闻纳兰家与您之间可能是有点什么误会,所以我来这里是想跟皇姨您说一下。”何特醇在这个女人面前,每说一句话,都要在心底里过一遍,看看自己有没有说错的地方。
“有什么可说的?!”
皇甫红竹忽然强硬起来的语气吓了何特醇一跳,“皇姨,这误会可能有点大,可您......”
“纳兰家做什么,你管得着么?”皇甫红竹笑了一下。
“我可以管,他是我何家的盟友,说什么做什么,也得有我的意见。”何特醇努力说着。
皇甫红竹摇摇头:“你说你可以管,但你还真管不了什么,连根手指头你都插不上。”
“为什么?”何特醇不免问出这句话。
“山庄旁边的那块地,是纳兰义德叫你来劝说的吧?”皇甫红竹直接点明了何特醇今天前来的目的。
被皇甫红竹道破,何特醇有点点小脸红,“皇姨,我觉得这件事可以谈。”
“谈不了的。”皇甫红竹越发地与何特醇今天所要的走远。
何特醇心中开始起了担忧,“皇姨,您这......”
“何少,你可知纳兰义德的目的。”皇甫红竹问道。
“他说拿下那块地,与我共享,还可以与您的山庄更加的亲近。”何特醇简单思索后道出。
“要是他与俄国人带来了一批武者,一起在那块地住下呢?!”
何特醇心头一震,“武者?不是拿来做生意的么?!”
皇甫红竹此刻是牢牢地把握住了何特醇的内心。
她忽然发现,何特醇又何尝不是一个犀利的突破口。
要是联盟之间发现一方有所欺瞒,必会产生隔阂!
“何少,想想吧,谁在利用谁,想想就知道啦。”皇甫红竹少有地给何特醇指出了一条路,这也正是她思路的转变。
“俄国人,他阿历克赛不做生意,还跑来东海做什么?!”
“纳兰义德,你又想瞒着我做什么?”
何特醇喃喃自言自语。
他忽然发现,他不知道的太多太多。
父亲呢?他为什么不提醒我?
不对!
他的父亲,还沉浸在纳兰义德亲口承诺,送出一名武者作为何家的大保镖的喜悦当中。
何特醇恍惚间,真的很想爆一句粗口:“去他妈的盟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