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一双有力的手紧紧拉住了,她倔强地扭动身子想要甩开,可是下一秒她就被拥进了一个宽阔的胸膛。那双手紧紧拥住她,用了很大力,似乎是保护一件得来不易的东西再也不愿失去。
“对不起!”他的声音在后面哑声道。
婉儿的眼泪绝堤而出,忽然咬紧牙关疯狂扭动。
滚烫的眼泪一串串滴落下来,滴落在他的手上,就像灼热的火焰,他瞬间被灼伤,――怀里的活泼俏皮的人儿曾经是那样的快乐,却在这一刻那样的绝望,那样的悲伤!他的心猛地痛起来。
“原谅我!”他将脸紧紧贴在她的背上,喃喃道。
“不是已经和你说清楚了永远不要再见么?”她还在挣扎,徒劳地挣扎。“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你明明,明明就要成亲了!为什么还不肯放过去我!你到底要什么?是不是要看我粉身碎骨才甘心?我不要你再碰我一下,放开我,放开我……”她有点歇斯底里,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猛地一口向那怎么也挣脱不掉的手咬去!
剧痛入心,牙齿咬住的地方开始沁出血丝。
婉儿红了眼回首死死盯着他。上官赫飞面色不变,眼里流露出柔情来。
“你放不放?”她终于松了口冷冷道,眼里有无比的恨意。
上官赫飞的手背上现出深深地齿痕,鲜血慢慢渗出来。他的手拥得更紧。眼睛深深瞧了她,里面满满的全是柔情,那薄薄的好看的嘴角泛起一丝温柔的笑容,他哑声道:“我永远不会放手了!”
谁也不知道,他疯狂在雪地里东奔西突找了大半夜终于在一个山崖下看见婉儿时的感觉。那种感觉就像一个已经魂灵脱窍的人忽然找回了自己的身体,欣喜若狂到了极点!这种惊喜一辈子都不会再有了。
可是他还来不及呼喊就看见那个纤细地身影轻飘飘从山崖上飘落下来,像一只精美的蝴蝶,一只羽翼冻僵的蝴蝶。她气息微弱躺在他的怀里,苍白地小脸接近透明。身子已经僵硬。
那一刻的上官赫飞觉得自己的心也变成了蝴蝶,颤抖到了极致。
他知道这一辈子自己再也放不开怀里的小人了,其实他早该知道从第一次“同床共枕”就再也放不开了。
“我永远也不会放手了!”他痉挛地贴紧她。
婉儿地身子微微颤抖起来,有什么狂喜的东西涌入心里。流遍全身。但是她忽然看到鸳鸯被上的戏水鸳鸯,瞬间暴怒起来,“不放手?那你的婚约呢?你地温柔的步小姐呢?我不是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偶,你要地时候就抱住。不要地时候弃如敝履!”她疯狂挣扎,在上官赫飞地手腕上,手臂上一次次狠狠咬下去……
上官赫飞咬了牙一声也不吭,只贴紧了她喃喃道:“再也没有什么婚约。我的心里从来就只有你,我再也不能自欺欺人了!”
好熟悉地话,好像在哪里听到过?婉儿忽然就怔住。这才想起昨夜那个可怕的梦。在梦里她模模糊糊听到了这句话。原来是对自己说的!她的怒气忽然就涣散了。一只大手慢慢抚上她的脸,轻轻擦掉眼角的泪水。那样的轻柔如水,像爱护自己最珍贵的宝贝。
“对不起……”他低声道。他的语气里有那样的悲伤,眼底有那样的深情,婉儿的心里的积雪便慢慢融化,溶化成一池水,有些荡漾的水。他抓了她的手一个指头一个指头亲过来,“我的心里从来都只有你,连我自己都已经没有了!”
池水微微泛起了波澜,可是她不能置信瞧着他,那双深邃的眼里燃烧着无比的激情。
“我们回去吧!”
“回去?”她的心蓦地一沉。
“回去,我们拜堂成亲!”上官赫飞赶紧补充。
“谁要和你成亲,我答应和你成亲了么?”那颗沉下的心忽而又飞到老高的地方,在天空上飘荡着不肯下来。语调里带了娇羞的味道,她装作恨恨看了他。
可是上官赫飞的口头禅又来了:“这是军令,不得违抗!”再怎么愚钝再怎么情商白痴,他也看出那嗔怪的眼睛里全是羞涩,所以他的手一把抱起了她。
“放开我,不许碰我!”她狠狠地大叫。
“我已经说了,这辈子都不会再放开你了!”魅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的唇已重重落下来,同样狠狠吻住了她……
腊月十八,黄道吉日,宜嫁娶。
上官府上,彩灯张结,锣鼓喧天,一拨又一拨的客人涌进,上官家的管家在门口笑疼得了嘴巴!
“恭喜恭喜!”客人满脸笑容。
“同喜同喜!”上官老爷子和上官老夫人也笑得合不拢嘴。
喜堂门口出现一个家丁,在这隆冬的天竟也满头大汗。――莫非太高兴
汗来?
上官老爷子和老夫人就有些略略变色,很想立即走了开去奈何贺喜的人源源不断。
“恭喜恭喜!”同样的祝福,同样的笑容。
“同喜同喜!”上官老夫人和上官老爷子像两个安了弹簧的鸭子,也笑得同样开心。好不容易瞅了个空,上官老夫人转到后堂一把揪住那个家丁。“找到少爷没有?”
昨儿个就出去找人一直到现在水米未尽,那家丁狼吞虎咽的吃着桌上的糕点,“没有,到处都找遍了,还是没找到少爷!”
上官老夫人高大的身躯忽然就萎顿下来,颓然坐在椅上。“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这时脸上擦得红红白白像猴子屁股的媒婆进来了,一叠声地笑:“恭喜老夫人,贺喜老夫人,老夫人娶了媳妇很快就可以抱孙子了!”老夫人唯有苦笑。
“那个,花轿应该出发迎新娘子了!”媒婆看了看老妇人地脸色,小心翼翼道。这已经是她第三次前来催促,再晚时辰就要耽误了。
“呃,再等等。再等等,来来来,你也辛苦了,喝点酒再去!”老夫人满脸堆笑。忙使了个眼色叫旁边的人来,媒婆却大义凛然推脱了。
“老夫人,等会儿要迎新娘子,喝得醉醺醺可不好!”说完她就深深打了个酒嗝。先前来催出发的时候就被劝了两盅酒,这会儿实在老眼昏花再也喝不下。媒婆恋恋不舍闻闻酒盅里的陈年女儿红,笑得像朵花。“老夫人,时候不早了。再不去的话就怕耽误了拜堂的良辰……”
“啊,这个,这个……”老夫人的心里已经忙乱得没了主意。也不顾上有没有客人。跑出去拽了上官老爷子就走。
“老头子啊。这可怎么办啊?”上官老夫人急得直跺脚,头一次把当家大权暂时交到老爷子手中。
“没办法了。先把人娶过来再说!”上官老爷子毫不客气拿出昔日大将风范,断然道。
于是喜乐吹吹打打,花轿热热闹闹出发,直奔驿馆而去。
上官老夫人和上官老爷子忐忑不安,等着花轿来家的尴尬的一瞬间。
客人还是源源不断,老地小的都笑眯眯拱手:“恭喜恭喜!”
“同喜同喜!”上官老夫人觉得自己要崩溃了。可是这时热闹的门口又多了一种声音,――唢呐的吹吹打打声,似乎是迎亲地喜乐。
――难道有人和我家一起办喜事?上官老爷子和夫人交换了眼神,脸上勉强维持着笑眯眯的笑容想。
这时管家脸色苍白跑进来了,一个劲地叫:“老爷,夫人,大事不好了!”
上官老夫人的脸色突然就沉下来,再怎么说今天也是大喜的日子,这管家年纪也不小处事也老练了,怎么还会这样不知轻重地乱嚷?她闪身到管家跟前,不动声色就拿住他地哑穴带到后堂。
“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老夫人将高大的身躯结结实实安置在椅子上,居高临下踏着脚凳,用最威严的声音,最严肃的表情恶狠狠问。
“花轿,花轿又回来了!”管家本来就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再这样被一抓,顿时吓得话都说不利索。
“什么?”老夫人腾地跳起来,那张暂作道具地脚凳一下子翻倒在地上。她的铜铃一样的大眼睛瞪得比铜铃更大了!
可是更让她吃惊地是下一句话。“户部侍郎和花轿一起回来地!”
这消息已经尽量封锁了怎么还会传出去啊?老夫人来不及追究上官府里地多嘴婆,只是一个念头――糟了糟了!户部侍郎一定是听到了上官赫飞不在家的消息前来兴师问罪了!
老夫人急得团团转,她觉得自己地老脸很快就要维持不住了。
可是她不得不出去见自己未来的亲家。老夫人踢了垂头丧气毫无主意的管家,“去,把户部侍郎悄悄带进来,记住绕开人多的地方悄悄带到后堂!出去的时候顺便告诉老爷让他也到后堂来!”
管家忙唯唯诺诺出去,又被老夫人一把揪住,差点跌了一跤。“记住,和老爷说的时候也要悄悄的,千万别被别人听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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