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罗白门转过身凉梦才算长出一口气,当她在想寻脑袋里的神秘花家祖先聊两句时,谁知他却在没反应,于是只好作罢反观修罗白门这边。
当然了不是很直白的盯着看,她可从来没干过偷盗这么不清不白的勾当,委实心虚。
此时离修罗白门最近的是一身酱紫绨锦长袍的陈珂,他压了压心中的不可思议,面上却极尽荣幸的说“国师,您堂内请”
寿堂分内外两室,外堂自是不必说,迎接来宾的地方,这内室则是招待一些身份尊贵的客人,比如说这位修罗大国师。
这里既可以不让来往的客人叨扰到修罗白门,也可避免一些想不到意外情况,毕竟修罗白门不是人人都见过,但是,确是人人都想见的。
到时候引起骚动,恐怕不好收场。
于是一众人涌进了寿堂内室之后,陈珂还很不放心的让人抬来个屏风。
那屏风迎门面立,是上好的黄花梨木雕刻而成,刻有镂空牡丹花头,相夹一层金桔薄纱纹绫。古典大方,正好与这古朴喜气的寿堂相互辉映,相得益彰,又挡住了外堂的一切视线。
屏风落地陈珂这才算松了口气,同奉一主,他虽然不了解这修罗大国师,可他也是清楚的知道此人行风。
七年之前接任国师之位,晨朝从不参加,国宴只赴一回。
朝中难事从来都是一语道乾坤,更都是只闻其言,不见其人。
想到这里陈珂又是一阵好不忐忑,不用猜,国师来国公府祝寿这事,不用一天定会传到圣上的耳朵里,届时整个仓中也就都知道了。
他们陈家世代儒士,勤勤恳恳,兢兢业业,并不想与修罗白门这样的人物沾上关系,毕竟是树大招风,福祸难料。
陈珂用疏而不漏的微笑很好的掩饰了内心想法,他接着嘱咐肖君芮“劳烦夫人将琉光阁内的那套羊脂白玉套驻瓷茶具取来,对了,还有我从圣城带来的贡茶”
陈珂曾听闻过修罗白门喜欢饮茶,尤其是贡茶。
肖君芮温婉的点了头,转身之际还是忍不住看了椅子上的修罗白门一眼,眼中闪耀着赞叹之色。
随之心里萌发了某种想法。
肖君芮忙回头寻找她的大女儿陈蓉蓉,刚一转身,就看见了眼圈发晕,眼珠打楞的女儿陈蓉蓉,她紧紧盯着修罗白门,手里的水粉色湘绣斯帕都快被绞碎了,一副痴痴的模样粉润唇瓣的都快被咬出血来。
肖君芮心里暗捏了一把汗,赶紧上前拉起陈蓉蓉的手,将她向外堂拉去,这个傻样子若是被修罗大国师瞧了去,定是会让大国师矮看她几分,届时要是在接近修罗白门恐怕不易。
精明如肖君芮,她确实懂得这男女之事的微妙关系,对此等事情也颇有些手腕。
想当初她还是闺阁少女时,肖家就是把她当成皇帝的女人来养,跟着各路婆子学了不少抓住男人的手段。
但没想到的是阴差阳错的嫁给陈珂(当时陈珂只是个三品闲散侍郎),她这辈子也就只能不如意的过了,她可不能让她心尖肉也这般不如意,熬来熬去的十几年才能熬个一品夫人。
肖君芮冲陈蓉蓉使了眼色,陈蓉蓉也是个机灵了,马上意识过来自己的失态,连忙整理表情,迈着稍有些急的步子出了内堂。
陈蓉蓉出门之际,不小心的撞了下门口处凉梦的肩膀,她不加遮掩的掸了掸衣袖,丝毫没有歉意的走出了内堂,眼中竟是嫌弃之意。
凉梦不以为意的站的更直了些,在她还是明宣王妃时,这种冷眼和不屑她早就见怪不怪,她一贯奉行的都是以和为贵,只要楚河汉界分的清清楚楚,小来小去的行径她从来都当做看不见。
肖君芮母子出了门,凉梦也想找个借口出去透透风,内堂虽然宽敞气派可终究不是她熟悉的,多少有些拘谨。
可奈何陈老太君刚坐在正位上就冲她招了招手“梦儿,来外祖母身边”
她只要乖顺的站在陈老太君身边当木棍,哎!谁让自己这么招人喜欢呢!还招来这么一个“华丽丽”的好差事。
这位置,修罗白门不管是抬头,侧头,还是直视,都能看见她。
“这位小姐的脸色似乎不太好”凉梦还没站稳,修罗白门便开口道。
早在寿堂门口时,修罗白门已经察觉凉梦的不适,她黛眉紧蹙,呼吸急促的模样明明就是在硬撑着。
但是待她抬高陈老太君的裙摆站起来后,竟然呼吸顺畅,丝毫没有前一刻的痛楚,若是忽略她脂粉下的脸色,她那从容柔顺的模样实在不像是旧病复发。
修罗白门的眼睛扫过凉梦悬挂在腰间的米白色荷包,嘴角挂起笑来。
这位小姐身上散发着淡淡的药香,那药香被她身上佩挂的药草荷包掩盖到寡淡,寡淡到旁人查无可查,可见眼前之人很可能是个通晓药理的女子,还是这善于用药的女子。
若是,懂药的不是她,那么就是她身边有个这样能人。
他也算是游遍列国,访遍名医,以佩戴草药荷包这种方法来克制药香,这种手法着实新颖独到,是他从来没见过的,可见配制荷包的人实在是个难得的人才,于是修罗白门才忍不住开口问道。
凉梦垂下眼皮,心里哀嚎“大国师啊大国师,这屋子里个个都是大咖,有的是故事和恭维的好话,你干嘛一坐下来就“关心”最不起眼而心虚的我呢?”
“回国师的话,小女无碍,只是这几日睡眠欠佳”凉梦低眉顺眼并不去看修罗白门,因为眼睛是最容易暴露自己的弱点敏感地带。
提到脸色,陈老太君恍然,从她进了自己视线就觉得她身子单薄,至于气色嘛!如今一瞧,就算粉妆点红装扮一番,这脸色也确实有些憔悴。
陈老太君一时心疼“梦儿你当真无碍吗?女孩子的身子本就娇弱,可耽误不得”
“外祖母,梦儿当真无事,只是路上颠簸又发生了些意外有些惊吓,您放心,梦儿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听凉梦如此说来,陈老太君脸色稍缓“孩子,切莫逞强,等寿宴结束后我便找个可靠的大夫给你诊诊脉,你若是病倒了,外祖母会心疼的”
陈老太君是少有的精明人,她对凉梦的说辞半信半疑,但对修罗白门的话却时深信不疑,修罗白门是仓中王朝少有的医道高手,医术甚至不比第一药师年永天差上一点儿,他是绝对不会无故说起梁梦的身体。
难道是梦儿再来浣纱城的途中遭遇了什么不测?
“陈老太君何必在找大夫,你面前不就刚好坐着个大夫”修罗白门俊逸的脸上浮现一抹姣好的微笑,看着凉梦的那双亮色的眼睛也带着几分探究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