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无聊赖的君尘缘却是舍不得这驴子。
想想觉得那青牛也不错,却是从袖子里翻出来,这会却是一个玩偶的青牛。
想了一想却是拿出一本册子名“百妖卷”却是找到空白一页,把这玩偶压进书页。
等再打开却是玩偶不见了,那一页得的画册上出现了一青牛正在水里泡着。
那文诣经纬的阵法算是难倒龙虎山大天师了,听到那丢了青牛的嚎叫却是把君尘缘笑的甚为开心。
眼看那几间草庐模样的祖堂就在不远,看上去也只有那么点距离。
没来由君尘缘却有一些近乡情怯。
忍不住自言自语了一声:“君天佑,要不我把此魄让给你来收回如何。”
君天佑并没有化出灵体,反而是再次神经质的君尘缘自言自语一般:“这个摊子终究你需得自己面对。”
正在这时,却是进的一袭青衣,来人手中撑着一柄寻常到不能再寻常的花伞。
脸上覆盖着一张白的像木偶假面一般的面具,那眉眼一看就是少年手笔,有些生嫩。但是若是在少年人中看,却是这活真做的细致了。
径直走到君尘缘眼前也不怎么惊惧生人,却是拱了个手道:“先生头戴魔道魁首毡帽,想必是魔道至尊亲至了。大魔头,你何敢来这正气盈门的浩然堂。”
君尘缘撇撇嘴:“诸相心生,道心见道,佛心见佛,魔心自然见魔。你见我是魔,那是你心中魔早已存在。”
这一袭青衣的少年头上只有一根青色发带,手中华伞却是看样子用了很久,这会听到君尘缘这样说,笑弯了腰。
青衣少年:“原来如此,我受教了。你这业障何敢论道,居然跑到此地撒野。”
君尘缘也不是生气,反而十分平常说:“我说过了,我来此拿回自己的东西,你难道不知道吗!都说姬家广开方便之门,难道还有所差别,视我为邪魔外道便不开方便之门。还是说魔便不是众生。”
青衣少年依旧站在路中央,没有半点退让的意思:“魔若有心,一念成佛。魔若能悟,一夕成道。你有心吗?你能悟吗!”
君尘缘像是和这少年杠上了:“我无心于佛。我心我主,我道我修。万丈红尘埋宏志,人生苦短,世事难测。能不能悟,谁又能确定知道了,又能做得了数。”
两人皆是无语,却听得君尘缘又说了一句:“兄长,你有心了。”
青衣少年依旧无一点波动的心绪:“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你之无心,必受红尘辛苦。观你行事做派,正邪不分,妖言魅惑。”
君尘缘接过话头,主动说道:“我这魔尚未动手,兄长反而起了杀念。一念既动,业力禁锢,却是难以自拔了。”
青衣少年依旧是摇摇头:“你邪心难拔,执念难改。恶根深重,即使由这昆仑神胎托生,便是再入魔胎,再生依旧是魔,仍是执着。”
君尘缘笑一笑:“君家明珠好慧根,这般容易却是道破了我的根脚。我这魔念邪心便是这林间落叶,落叶除不尽,纷纷地上影。兄长,如何解决这扰人的残叶。”
青衣少年:“今日扫,明日扫,日日勤扫,便的清净。”
说完却是一挥衣袖,这石板小路上的落叶净矣。
君尘缘继续笑道:“今日落,明日落,日日落叶,究竟恼人。”
青衣少年一手叉腰,一手持伞:“风吹屋上瓦,瓦落破吾头。吾不怨此瓦,此瓦不自由。久在樊笼里,心得返自然。苦海无涯回头是岸,何必执着。”
君尘缘摇摇头:“无涯苦海,兄长,你渡不得红尘众生,更渡不得我。”
青衣少年:“哎,圣尊魔君相信天命吗?”
君尘缘点点头道:“我信。”
青衣少年:“若是灭世就是天命所归,圣尊魔君该如何做。”
君尘缘淡淡的吐出两个字:“逆天。”
青衣少年不置可否,却是拿伞让过路道:“你这戴冠入祖堂十分不妥,我还未行加冠之礼。父亲早逝,当年我是魔道至尊,兄长也未来得及为我加冠。你这样进去大大的不妥当。”
君尘缘难得一笑问道:“兄长意欲何为。”
青衣少年淡淡一笑:“你脱了帽便可进去,我去山前一看。你想要的不过是这一具残魄,晚间我来寻你。”
“驴子不错,先让我骑一会。”
说完却是只顾自己的错身而过,牵过君尘缘手里的毛驴,自己朝着竹林走去。
君尘缘莫名其妙:“潇洒潇洒,真是潇洒。”
话音未落却是又自言自语:“君天佑,你不要这般说话,要是给旁人看见,绝对以为我得了失心疯。”
那青石板尽头的祖堂便在那里。
像是思虑万千,又像是不置可否。
却是忽然动了,伸手抽掉了发簪,解开了帽子下的帽带。
一挥手却是不知放到哪里去了。
君尘缘却是暴怒一声:“君天佑,你这样在我的身体里自作自愿真的好嘛!”
一个幽幽的声音响起:“我只是想借你这身体进去看看祭拜一下父母。我总不能以一口灵气所化的灵体进去吧!为人子甚为不恭。”
君尘缘无奈摆摆手:“算了,不与你计较,我带你进去吧!”
说完话却是脑后的青丝瞬而散落,过腰的长发便随意的飘洒着。
迈步间似有些无奈,又像是万般艰难。
正在这时却是空中乌云密布,风雨欲来,君尘缘无奈,手中出现那把伏魔华伞,打开了迈步进了一方小院。
其间别有洞天。
却说这龙虎山大天师童子般的撒泼却是哭闹了半响。
道痴道剑道癫三人怎么劝说皆是无用,就连这辈分差了不少的姬季等几位弟子也是哭笑不得。
但是想想失落的那头青牛的境界,也实在是不知如何劝慰,一旦有个闪失,就全记在了这位大天师的头上了。
正在这时,却是眼前的那三色灵气的文诣经纬消失了。
众人正待急奔向祖堂,却是见的一袭青衣打伞骑驴而来。
远远地说了一句:“那牛并未丢失,乃是被那个人收去了。”
众人对眼前这青衣少年皆是认不得,一时间不知如何说话。
却是这青衣少年摆摆手:“都散了吧,都还带着伤,也不去早早调息将养。”
说话的口气却是不容置疑的。
见得这人是从祖堂里出来的,众人倒是不好多问。
总不能上去就问这寻衅而来的十七先生和谁打起来了吧!而且自己诸人这惨兮兮的样子实在是不适合多讲废话。
龙虎山的大天师听到牛的下落,这会儿止住了哭声,却是远远地问道:“你能不能帮我把牛要回来。”
青衣少年在伞下像是笑了一下:“我可以帮你向他问问,给不给你,我就不能保证了。”
龙虎山大天师却是带着哭腔:“问一问也是好的,总比凭空没有的要强。”
一众小辈就更不敢随便说话了。
这时候骑着驴子晃悠晃悠便走过了众人身前,看着方向是朝着鹿门寺去了。
待得青衣少年走过大概只有一个背影了,道剑却是突然大吼一声:“姬季,你快跟上那人,快去鹿门寺,快去。”
说完却是引动伤口,嘴里不停的呕血。
道剑大师叫的这一嗓子本就吓了众人一跳,然后这大口呕血却是吓得众人半死,就是姬季也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这已经躺在道癫怀里的道剑大师伸出手指道:“驴子上那个青衣少年便是.......”
说道一半却是卡主了,众人都等待道剑大师的下文,这道剑大师便擦嘴角的血边说道:“姬季,驴子上那人便是你的机缘,你快跟过去。”
姬季闻言自然是带着四个弟子跟上返回鹿门寺而去。
这时候的道癫本来也是带伤,找的一块大青石却是也一屁股坐下,让道剑大师靠着自己腿上。
那道痴看着那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龙虎山大天师丢了的青牛有点信儿,这会却是不哭不闹也坐在青石之侧,几人无言。
却是听得道痴真就痴痴的说道:“道士,佛子,大魔头。儒生,莺花,俱是他。姬家十七再也不在了,以后只有与世同君的那个祂。”
道剑道癫还有龙虎山大天师俱是一句:“啊!这厮几近道矣。”
正在这时却是道痴依旧说了一句:“早知道如此,我就该与他过上一场,看看到底是天人何分,是天地无情,还是人德漫天。”
道癫却是瞬间起身,把道剑大师摔在了青石上,直接摔的又呕出一口血。
道癫却是不管不顾,只是一手拉着道痴道:“师妹,我知道你修为高深,但是要是与祂问天人之道,只怕十死无生。使不得使不得。”
道剑大师躺在地上:“师弟啊师弟,平时你还真是为了师兄两肋插刀,这会儿为了坤道师妹却是插师兄两刀啊!”
师兄弟三人相视一笑。
龙虎山大天使却是愁容满面:“你们还差的远,还是本天师与祂问道吧!毕竟本天师德广弥天。”
这一刻却是道痴道剑道癫三人齐声道:“大天师,不要冲动,不要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