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枉死城连着地狱深处大小约五百余里。
卞城王座下下辖各司甚多,其鬼神还不一,各处均有牛头马面把守各门。
这黑白无常二位爷先前领得一通乱转,原来是这枉死城里的赌坊,酒坊茶摊聚集的地方。
还是按旧日里那人来阴司喜欢去的去处,每次都是一路通杀,惹得鬼物起哄那种,十分好找,哪知道却是突然转了性子十多年没有出来过,黑白二位爷自然也就领着敦煌君几人找不到人了。
这时候听得这阴帅叙说,却是知晓了去处,还知道有一位相思君一路小打进这冥狱探望,敦煌君就更急迫了。
那位阴帅却是笑着摆摆手道:“不急不急的,虽说枉死城大小五百里,但是这最深处就在这城中。”
却是领着敦煌君三人与黑白二位爷一起七弯八绕走了几条街,却是见得一条大街中央有一口井,然后整条街没什么人住。
远远地就瞧见一个人端坐道路中,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焚香祷告。
待敦煌君和黑白无常几人走进,那位阴帅却是告罪一声说只在街道尽头等诸位,不然会被逼疯的,众人还要问,他却是要诸人自己等着看就知道了。
黑白无常领着敦煌君三人依旧朝着那空荡荡的大街走去,却是见得端坐道路中间的那人起身。
回头看了一眼见得敦煌君几位活人也是大大的错愕。
只见得这人柳眉星目,却是长得甚为白皙。
头上一枚玉扣束发育身后,只不过这头发也是甚长,快和魔君差不多了,只不过未像魔君过腰一般。
这人身着浅蓝色的纱衣,这会手中却是在整理一个小香炉。
一把剑身甚窄的剑却是挂在腰间。
手中那个香炉你却是还未点燃。
只不过那香炉制式古朴,纹路精巧华美。
随遇和子明见着眼前这人也是觉得对方容貌艳丽,纤妍洁白,自然蛾眉。尤其是那脸整整的也就一巴掌大小,虽然个子只有寻常人高,但是也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人真的长得美极了。
随着越走越近,却是敦煌君率先拱手开口道:“见过相思君前辈。”
那人拿着手中香炉却是嘴角轻笑道:“泽世明珠也有这般小肚鸡肠的时候。”
渡步间却是突然又说了一句:“敦煌君还请接我一剑。”
说话间便身形闪烁,居然一剑便杀将而来。
反而是敦煌君不敢大意,嘴角轻嘘一声:“起剑。”
却是缓过身,便是两剑在手,两剑同出。
不过两人过招甚快,却是一脸叮叮当当打了好几式。
只不过这个相思君却是单剑,打斗起来左手还拿着那个香炉,有些吃力。
几招过后却是飘身而退道:“想不到泽世明珠敦煌君你功力精进神速啊!同辈之中你确实是当世的第一。”
敦煌君收了双剑依旧背负,却是手中拿出桃符回问了一句:“比之当年的他如何。”
相思君收剑归鞘,却是笑了笑道:“那就还差的有点远。”
像是主动换过话题道:“你未到境界,居然能下幽冥,也是难得。”
敦煌君却是面带愧色道:“受人相助才下来的。”
相思君显得分外大度一般:“你那一句前辈是想说我老吧!泽世明珠的心思果然是跟着那个人学着变坏了。”
敦煌君却是正色道:“前辈于我和他来说本就是前辈。何谈说老了,本来就是老嘛!”
听到这句话,眼前这位相思君少年人的脸上却是漏出一丝愠怒,无奈摇摇头道:“是你长得比我老吧!”
被回怼了一句的敦煌君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站定。
黑白无常二位却是早已和慕容子明,慕容随遇再两人打起来之前就远远地靠着一个鬼屋边站定观战了。
这相思君说完后却是摆弄手中那个香炉,却是拿出一块不知名的香料一般的事物,笑吟吟看着敦煌君道:“生犀不敢烧,燃之有异香。沾衣带,人能与鬼通。”
敦煌君却是博文广记回了一句:“月中珠母见,烟际枫人出。生犀不敢烧,水鬼恐摧捽。”
相思君笑一笑,把那块香料却是放好在香炉后才接这说道:“大才,臭小子果然大才。此次便宜你占个便宜了。”
见敦煌君不明所以,又摆摆手说:“时候未到,先等一等。”
说完全后,朝着井口走了几步,来到近前,居然是一张草席铺地。
也不说话便静静地坐下来了。
敦煌君虽是口头有些愤懑,但是也不好失礼,毕竟是前辈大能,也算的是故交。而且刚刚已经用年纪说他老找过茬儿了,只不过这位前辈却是一点不上钩。
不然也可以好好地和这相思君前辈放开手脚打一场,至少不怕打坏了城池。
虽是故人相见但是更似情敌相遇分外眼红。
地上只有一大张芦苇席,这会敦煌君却是也只好离相思君几步的距离坐下了。
黑白无常二位爷走的近了一点却是范八爷问了一句:“不会再打起来了吧!”
在敦煌君点点头的示意下,范八爷却是对着慕容子明和慕容随遇招招手,意思是一起过来看看。
随遇和子明走到敦煌君身后坐下。
黑白无常二位爷却是随便找了个店铺墙角依靠着,坐在鬼屋门槛上总比敦煌君几人那标准的跪坐芦苇席上要好。
待的慕容随遇和子明坐好,敦煌君却是轻声开口道:“子安,子明,你们身前的这位前辈叫相思君。乃是大名鼎鼎的艳书绘本的作者,笔名无数。前辈不拘泥于世俗对流连风月之地的偏见,却是专门著艳情请书刊,绘画描本。还畅销大江南北,北国边塞。世间多少痴情儿女都被这位为老不尊的前辈的书迷的神魂颠倒。”
边上少年模样的相思君头也没回却是轻轻笑道:“泽世明珠,你这样说前辈真的好嘛!”
敦煌君面不改色道:“前辈见谅,我只是教家中小辈识人之明。”
相思君也是无奈却只好大人大量摇摇头道:“那你继续,我也想听听泽世明珠会如何小肚鸡肠的说我的。”
敦煌君虽然听出讥讽,却是一点不在意,依旧继续说道:“这位相思君前辈心性谨慎细腻,行事也是小心谨慎,所以哪怕是世间多少豪门大族视他的书为天悦流毒,洪水猛兽。但是依旧不知道是他写的画的,可见相思君城府之深。要知道他所掩盖的那不为人知的一面却是一把年纪却为老不尊。你们以后遇到这位前辈,却是要有多远走多远避让开来就是了。”
子明和随遇只好一个诺诺而言:“敦煌君,知道了。”“师尊,我们省的了。”
这相思君却是淡淡一笑道:“还不是连你都知道了,看来还是不够谨慎。我有个问题想请教敦煌君一下,如果答不上来你也可以回家问问你叔父德昭先生。”
敦煌君见得对方这等客气,虽然有些气恼,却也是值得点点头说:“前辈但说无妨。”
相思君难得嘴角偷笑,却是没让敦煌君看见。
偷笑完了却是淡淡开口道:“有一位仙门家主年过花甲之际,却是对一位仙子一见倾心,这位仙子却是二八年华。两人结为神仙眷侣还生了一个霍乱天下的大魔头,这位仙子曾经是敦煌君你的叔父德昭先生的旧识,令叔父都痴长那位仙子十来岁。我想问问,按照敦煌君你说我的这个说法,德昭先生算不算为老不尊,那位仙门仙首算不算的为老不尊。”
说完却是不看敦煌君语塞的脸色,相思君哈哈哈大笑。
敦煌君迟疑片刻,到底是心思机敏,然后朗朗自语一般开口:“叔父与那位仙子是学友,自然平辈论交,那位仙首与那位仙子却是两情相悦,旁人的流言蜚语又算的什么。”
相思君却是听到一般后难得的点头表示认同,然后却又悄悄加了一句:“你要是敢当着待会出现的那人说,一定可以讨的对方心悦一笑的。”
敦煌君从见面这位相思君开始就是语带刀剑,这会却是难得诚心说了一句:“前辈,此话当真。”
相思君见问的这般慎重,却是思量一刻说道:“若是别人问,自然是喜怒难测。若是你问嘛,至少不会挨打。你是身在局中最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