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黎明,更显得来得早,不时从门缝偷跑进来的风犹如老朋友一般,翻看着厅房中桌上的书本,似乎是不感兴趣,翻书速度很快,巧然一瞥,书页停在一处,只见上只留着两个字‘小蝶’。
南溪像是被吵醒一般,翻然起身,揉了揉眼睛,看着被风吹开的房门,想是昨晚忘记关上了。天也亮了,南溪也不准备睡觉了,穿上昨天陈佳楠刚送来的青衣短褂,随意的洗了把脸,出门间看见书页上那两个字,很是疑惑的拿起来。
“小蝶?这是谁?”南溪抓了抓头发说道,又自嘲一笑,把书本合上放桌上,摇了摇头道:“看来我还真病的不轻。”
今天是南溪要去老根叔家的日子,在陈老弟家胡乱吃了个早饭,就出门而去。悠闲的走在路上,慢悠朝着歌“南溪村,北山村,相隔百里感情真…哥是山上的老神仙,哥是山上的老神仙……”七月的风在这个早晨南溪并不感觉干燥,却多了一分清爽,似乎是赞同南溪的想法,路旁盛开的野花也不时点头招手着。
南溪到了老根叔家的时候,看见老根叔正搬着一个的酒坛往宅院偏房里走,南溪紧走几步追上去,进了房间看见房间四周放着大大小小几十只酒坛,房间中央竖着一根高两米的木桩,也不知道是用来干什么用的,南溪等老根叔放稳酒坛后说道:“老根叔,我来了,今天我要做什么?”
老根叔拍了拍手,也不看南溪,只是指着房间里的酒坛说道:“今天你就在这里学喝酒。”南溪听了走过去拍了一下地上的一坛酒,抬头看着老根叔问道:“学喝酒?什么时候开始,我要喝多少?”
老根叔笑了笑,像是早想好了一般,笑着说道:“你先等等,等我去拿点东西你就可以开始了。”
“行,我在这里等你。”南溪看老根叔离开后,起身走到那根房间中的木桩旁边用手敲了敲,木桩得有腰身粗细,这么大的树桩应该是建造这座房子时就留着了,木桩上的树皮还在,只是有些斑驳。南溪正想着,就见老根叔搬着一个木凳进了,手里还拿着一卷麻绳,看见那麻绳,不知道为什么,南溪心里有种不好的感觉。
南溪慢慢向老根叔走去,有眼瞄着他手里的绳子小心的问道:“老根叔,这个,不会是给我准备的吧。”
“是的,不过用不用得上就要看你自己了。”老根叔回答道,然后把凳子放地上坐下,把绳子把一边抬头看着南溪说道:“好了,你可以开始了,想喝多少喝多少。”
南溪听了有些为难的说道:“老根叔,那个老爹说过不让我喝酒的,这次的事要是他问起来,你可得给我作证啊!”
“放心吧,三哥不会说的。”老根叔保证道,然后指了指房间中的酒坛道:“好了,你开始吧。”
南溪见了目前好像也只能这样做了,从墙角处拿起一坛三斤装的酒坛,轻轻去掉上面的封盖,就问道一缕淡淡的酒香,像是勾起了肚子里的蛔虫,把酒坛送到嘴边少少的喝了一口。南溪并没有把酒咽下去,留在嘴里,还卷一些在舌头下。酒度数并不高,没有一般家用酒的那般呛喉,而且这酒很是轻柔,酒香在口腔你打了一个旋儿,连鼻翼下都能感觉到。
南溪慢慢眼下去后,感觉不过瘾,端起酒坛大大的喝了一口,这就像是开闸的洪水,灌门的春风,一发不可收拾,连着喝了大半坛。就是酒的度数再低,这时也隐隐有些感觉了,咕咚咕咚的几口后,这一坛酒也就见了底了,三斤村酿,就算你是抠脚大汉也得倒。南溪步履不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酒坛也摔在了地上,南溪不管不顾,就算已经是眼昏脑花也并不准备停下来,用手扒拉过来一坛酒,用力扯掉上面的封盖,拿起来就往嘴里灌,喝一大半撒了大半,刚换的衣服沾酒后也被南溪搞得皱皱巴巴的。
酒坛里的酒也不知道是被南溪喝光的,还是倒光的,反正是随手一扔。南溪还想再喝,可身体再也支撑不住,往后倒了下去,南溪焖了一下,慢慢侧过身子,伸直左手用手指扒拉了一坛酒,酒坛倒下后倒也没摔碎,还滚到了南溪身边。
南溪开心的乐了一下,双手把酒坛抱起倒放在胸口上,用手把封盖拉开,也没力气往前送了,就看见酒水要不冲在南溪脸上,要不流到南溪颚下。嘴里,鼻孔里,脸颊,耳朵,到处都是酒。南溪已经神志不清,而身体就像是在做本能的动作一般,一坛酒还剩了小半坛没倒出来就滚落在地上。
“哈哈,哈,哈哈。”整个房间除了四处的酒香,就是地上南溪的傻笑了,南溪用手指摸了一下脸上的酒水,放到嘴边舔了舔,还想翻身再次去摸酒坛时,就噗通一下翻后地上,彻底晕了过去。
黄昏时,南溪来到一座无人的城市,走在一条街道慢走是快腐烂尽的落叶,街道两旁的建筑都已快风化待尽,看见一个风声呼啸,荒凉冷清的公园,慢慢走过去在一条还算干净的长凳上坐了下来。
长凳上还有些许余温,也许不久前就有人在这里互诉衷肠,突然吹起一阵风,街道飘起了各色叶子,转头间看见一个女孩儿正靠着自己肩膀熟睡。突然传来人的说话声,南溪寻声看去,只见街道车水马龙,人来人往,不少人正在远处的路口等着红绿灯。
对面的包子铺里围了一群人,才知此时正是早晨,南溪似乎还能闻到远处传来的包子香气。身旁的女孩儿还在熟睡,似乎一辈子也没睡着过一般,天色忽变,人群辗转,日落月已高升,道路两边亮起明亮的路灯。
女孩儿用舌头舔了一下嘴唇,慢慢的睁开了眼睛,看着坐在旁边的南溪尴尬的笑了笑道:“不好意思,睡着了,打扰到你了。”不待南溪反应,那女孩儿已起身离开,南溪看着她的背影,觉得很是熟悉,可是刚才看清的脸又明显不认识。女孩儿走过一盏盏路灯,路灯像是受她控制,走过之处无不熄灭,黑暗将近,女孩儿最后终于消失在夜色里。南溪再转头时,街道不见一个人影,月色似也燃尽。
一道冷风打在南溪脸上,南溪不禁闭上眼睛,等慢慢睁开眼时,眼前出现一丝光亮,入眼是那条满是寂寥的街道,对面的包子铺招牌半挂,墙面风霜依旧,街面上的腐叶更显得憔悴了。
转头已不见那女孩儿的身影,难道是自己的幻想。但是凳子上去多了一坛酒,南溪刚想伸手去拿,一个黑色却一闪而过,在南溪脸上拍了一巴掌,抢走了酒坛。南溪翻身而起,大喊道:“别抢我的酒!”
这黑影却不理他半分,早已消失不见,只是耳旁传来一声半是苍老的声音“还酒啊酒的,看来你这酒瘾是挺严重的。”
南溪听见声音,转头去看,却发现眼前一片黑暗,费力的睁开的眼睛,看见一个穿着灰色布衣长袍的老人正站在自己面前,才醒悟刚才的可能只是一个梦。
“老根叔,我想喝酒!”南溪舔了舔嘴唇,可怜兮兮的说道。
“想喝酒啊?咯,先把中饭吃了,吃了就给你喝酒。”老根叔说着端过一碗放了一些蔬菜和瘦肉的饭过来,就要喂给南溪吃。
“不用,我自己来。”刚想伸手去拿,却发现懂不得分毫,低头一看,只见早晨那卷麻绳正缠在了自己的身上,不明的问道:“老根叔,你绑着我干嘛?”
“没干嘛,你以后就这样绑着学喝酒。”老根叔面无表情的说道,然后用筷子从碗里夹起一点蔬菜喂过去,看见南溪还傲气的躲开,开口说道:“南溪,你不吃以后可是都没酒喝咯!”
南溪此时头还隐隐作痛,又看着可恨的老根叔,叹了口气张开嘴吃了一口菜,可嘴里都是酒气,此时吃也都觉得是在喝酒一般,因为想喝酒的缘故,南溪还是咬着牙硬把一碗饭吃了下去,然后看着老根叔说道:“老根叔,现在该给我酒喝了吧?”
老根叔听了笑了笑,把碗放到一边后,才说道:“想喝酒别急,等你消耗了中饭再喝。”说完就关上门离开了房间,留下一脸不忿的南溪在房间里瞎吼。
“老根叔,老根叔,你倒是讲点信用啊,我饭都吃了,给我酒喝啊!”南溪挣扎了半天身上的绳子也挣脱不掉,只能扯着嗓子吼,直吼的喉咙发干,更想喝酒了。
南溪最后却是睡了过去,直到一个半小时后房门打开,老根叔才慢慢的拿着一只小碗走了进来,看见睡着了的南溪,走进一旁拍了拍南溪的脸道:“南溪,不是要喝酒吗?不喝我走了。”
南溪睡得迷迷糊糊的,也睡不太深,毕竟还被绑着呢,听到喝酒一下醒了过来,两眼兴奋的说道:“酒,我要喝酒。”
老根叔笑了笑,走到一旁打开一坛酒,往碗里倒了半碗,然后起身走到南溪身旁把酒碗递到南溪嘴边道:“咯,喝吧。”南溪那还用听老根叔说,直接猴急猴急的用嘴含住碗口,然后一口就喝进了嘴里。喝完了又看着老根叔,眼带渴望的说道:“老根叔,再来点。”
那想老根叔把酒碗放在一旁直接拒绝道:“没了,今天只有这么多。”南溪真有种我裤子都脱一半了,你说你来亲戚了的感觉。不管不顾的求道:“老根叔,,求你了,就再给我点吧,一碗,一碗就好了!”
可是老根叔像是铁了心,直接拿起酒碗就离开了,关门时还甩出一句:“晚上再来给你送饭。”
南溪看见老根叔走了,看着周围这么多酒坛,把他急的用力的挣脱着身上的绳子,可怎么可能挣脱掉啊,那麻绳比大拇指还粗,却绑得异常结实,南溪连吃奶的劲儿都用上了,却不见松个分毫,所以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周围的酒坛吞口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