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好吗?“迷糊混沌中,一个朦胧的白色身影立在南溪远处。
“你是?我认识你吗?“南溪听见那声音很是熟悉,可又想不起来是谁,又在哪里见过,想走过去看个究竟,脚下却迈不开半步,就像是被什么约束住,连身体也不能动个半分。
“你已经忘了我吗?”那声音似乎变得伤心起来,朦胧中看了南溪一眼,小声说道:“忘了我也好,外面的世界可能更加能够吸引你吧!”声音慢慢变淡,要去远方又近在耳旁,南溪想呼喊别走,别走,可是却连一丁点儿声音也发不出来,只是隐隐看见那白色身影胸前挂着一只碧绿通透的挂坠,猛然醒悟,那身影却已消失不见。
“别走,走,走。”南溪猛然翻身起床,却发现房间里空无一人,手里正紧紧握着胸前的挂坠,呆呆的看着玉面上的女孩,感觉熟悉而又陌生,眼神迷茫的念叨:“你到底是谁?和我又有什么样的故事!”
“南溪,起床了,太阳都快到山腰了!”一声喝斥惊醒了愣神的南溪,用力的摇了摇头,边穿衣服边回道:“芳姨,别催了,来了。”
“还不催,不催你得睡到天黑,走,先别吃饭,先去跑步然后踢一小时沙袋。”芳姨也没什么讲究,直接推门进来,看见南溪刚穿戴整齐,再次催促道:“赶紧的,别磨磨唧唧的跟老娘们一样。”
南溪听了唯有苦笑,无奈的说道:“芳姨,这再着急也得让我洗个脸吧。”优哉游哉的洗了个脸,又拿一些粗盐漱了下口,直看得芳姨怒火小升。
“走啊,芳姨,再不走太阳都快到山腰了!”无耻的南溪看见发愣的芳姨还把芳姨的原话堵了回去。芳姨见了轻咬秀齿默念道:“不生气,不生气,等下有他苦头吃!”
今天芳姨出了奇,要陪南溪一起晨跑,南溪笑呵呵的打趣道:“芳姨,等下你不会让我把你背回来吧!”
“我需要你来背,管好你自己就行。”说完就向门外跑去,而南溪笑了笑也跟了上去,路过陈老爹家的时候,南溪看见陈佳楠正在院子里练棍,正想进去打声招呼,就听见前面的芳姨道:“南溪,要是你被我抛下五米,你今天早饭中饭都没得吃!”
南溪一听当时就急了,大声怨道:“芳姨,讲点儿理行不?我身上有三十斤的负重呢!再说你要是放开了劲跑,我哪跟得上。”
“别找借口,我就用这个速度,跟不上就别吃饭了,反正你吃了也没什么用!浪费粮食!”芳姨就像一只斗气的母鸡,完全不跟南溪讲道理,而南溪还就吃这一套,只好加快速度跟了上去,虽说不快,可也有每秒三四米了吧,这要是没练过,还真跟不上,因为南溪身上还有负重呢!
这晨跑就两千多米,要是一般的晨跑那倒是很轻松,就算有负重南溪平时也没什么困难,只是现在嘛,多跑一米都得跪。跑了一千多米后,南溪也不说话了,只顾埋头跑,嘴巴发干,喉咙像着了火似的,而且小腹右边还一阵阵的痛。就这种情况,南溪还不能慢下来,他还想吃早饭呢!
往前跑了四百多米后,南溪大脑已经不灵光了,昏昏沉沉的,大脑缺氧,感觉天地都有些旋转,牙齿用力咬了一下嘴唇,嘴间一甜,那是鲜血的味道!看到了李寡妇家晒的被子,听见了二柱家孩子的哭声,闻到了老根叔家的酒香,还有路边不时传来的桃花香!
轰!
南溪心中像是打破了什么,脚下却不由变得有些轻松,意识渐渐清明,感觉灵魂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我,还活着!
不知为何,此时的南溪觉得自己再跑个两千米也没什么问题,脚下不由加快,很快就超越了前面的芳姨。芳姨见了倒是没有多少惊讶,只是笑道:“没想到这小子倒有些毅力!”最后的百米南溪基本上是脚不沾地全力冲刺,感觉到脚下的速度,仿佛能听到耳边呼呼的风声!
跑到家后,南溪直接冲到踢沙袋的房间,脱下小腿上的负重,一脚猛地向沙袋踢去。嘭!然后转身抽腿一脚,嘭!这次沙袋再没像以前那样大幅度左右晃动,只是在原地轻微晃了一下就停了下来。
这一幕刚好被跟上来的芳姨看见,不由吃了一惊,没想到南溪能这么快练到这种程度。不过还没等她惊讶完,就看到了不可思议的场景!
以为只是碰巧的芳姨,看见南溪每一次抽腿发力,转身鞭腿,行云流水,就是旁边看着也很是赏心悦目。特别是南溪那转身反抽一脚的速度着实让她吃惊的,不说她能不能做到,而是此时南溪身上还背负着十斤重的铁衣啊!
这个早上南溪还是没吃上早饭,不是不能吃,而是实在吃不下了,不过芳姨倒也发了善心,放了南溪一个上午的假,让他好好休息。现在可不能盲目求快,身体得不到放松的话,可能就会因为一个小小的问题而崩溃,所以给南溪一些适合的休息调整才是最好的。
南溪悠闲的过了一上午,坐在凳子上不时的给自己小腿按摩,想早上的事,心里也很高兴,现在自己腿上发力技巧也掌握了,而且腿上力量也不小,感觉现在对上芳姨应该不会像刚来时那般丢人了!
休息了一上午后,吃完午饭,南溪就跟着芳姨向东村头走去,到了村头再往南去,走过几棵柳树,看见一条用石块砌起来的台阶,台阶旁是一棵七个成年人合抱的大榕树,树下还有扭七纵八的气生根,最粗的有成人腰身粗细,细小的只有拇指粗,大大小小的气生根在树下形成各种形状,很是奇特。
台阶往下去个十来步,就是一条五米多宽的小溪,溪水流动很慢,几乎停止,这里的溪水深度大概有一米五,不是很深。台阶与溪水接缝处左边有一个石案台,想是用来洗衣服的,右边留有一条五十公分的步道,只是此时路上摆放着一根长三米,粗细大概三十公分的木头。只是这根木头上不见半点树皮,很是光滑圆润。
南溪打量完周围环境,特别是看到那根木头后用手指着那路上的木头很是小心的开口问道:“芳姨,你不会是让我踩那根木头吧?”
“不然你以为呢?这里还有其他的木头给你踩吗?”芳姨没好气的说道。
“那我踩这木头干啥,它能踩出酒来还是油来?”要是别人早该骂娘了,这一看就是吃力不讨好的事,纯属闲的蛋疼!
“你别管那么多,你只要按我说的来就行!”芳姨走过去把那根木头使劲推下溪流里去,然后转头对南溪说道:“你先试着在木头上站稳。”
“你不会是开玩笑吧?”南溪吃惊的反问道,然后指着水里的木头说道:“你看那木头光滑得像块肥皂,谁能站的上去?”
芳姨才不管这些呢,只是板着脸看着南溪,南溪一下就怂了,肩膀耷拉下来哭丧着脸说道:“好吧,我认栽了。”说完脱掉了上衣,叠起来放在地上,把胸前的挂坠取下来放在衣服上,又脱掉鞋子。还好已经是下午,而且这里的天气也不冷,进入溪水还挺舒服的,偶尔踩到一颗鹅卵石,圆润而舒畅,南溪走到木头旁,木头直径够大,倒也能在上面站住一个人。
芳姨看着南溪身上那几条狰狞的伤疤,想着这南溪也不知道以前是干什么的。只见南溪走到木头旁,双手压住木头中间,借力趴了上去,木头只是轻微的往下沉了一下,南溪见了,收拢弯曲小腿,左脚慢慢踩上去,看见踩稳后,慢慢直起一点身子,右脚跟着踩上去。弓着背的南溪还没站直,脚下木头在水中一转,就扑了出去。
南溪站起身溪水也就到南溪胸部往上一点,倒没什么是,吐了口水,把头发往左边扒拉了一下,继续往木头上爬,可每次都是还没站起身就掉到了水里,一点办法也没有。这时的南溪觉得这溪水一点也不凉爽舒服了,还不好喝!
在这两个多小时里,南溪就重复那么一个动作,上木头,掉下水,甩甩头,抹抹脸,再上木头……。这任务虽然比那搬石头砍树轻松一点,不会那般要力气。但是就是因为这样,这东西才不是靠蛮干就可以完成的,已经坚持了这么久,也可能这个时候在这个地点放弃。要不是芳姨一直在旁边看着,南溪早就把裤子脱了,那黑色的宽松裤只能是他的负担。
南溪双手按着木头,想着难道还被这小小的木头给难住了,背靠着木头,双手一用力就坐在了木头上,等稳坐后,双手使劲往下一压,身子借力而起,一下就踩在了木头上,这次倒没有掉下去,只是身体左右摇晃的厉害。南溪伸直手臂左右摆着,找到了平衡点,终于稳稳的站住了。
可芳姨似乎是跟他过不去,在旁边催促唠叨道:“南溪,你不是踩在上面就行的,你还得让木头转起来,越快越好!”
南溪听了心里好笑的愤道:“转起来,说得简单,你来试试?”不过身体却是照办了,这已经成了他的自然反应了。脚下小心的慢慢原地跑,一开始还没什么事,木头慢慢转着,人也不掉下来,只是这木头像是不听使唤,打了鸡血似得越来越快,南溪只好跟上木头的步伐,在木头上越跑越快,可是脚下一下没站稳,噗通的一下就掉进了水里。
“恩,不错,有点进步。”芳姨见南溪有些长进,开口夸了几句,只是转口就说上:“南溪,你不能盲目的跑,是你在掌控木头,不是木头在掌控你。”这话也不无道理,就像踢球一样,控球的力道稍有不对,就会变成一个傻子一样跟着足球后面追了。这主要看你对足球或者是木头的熟悉程度,力道的运用和身体的协调性。南溪虽然心里小小的有点不爽,但还是记在心里,不过嘴上却不服输道:“说得简单,你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吃饱了放屁玩看着别人饿肚子啃树皮。”
“你还有力气顶嘴,今天你在木头上不能坚持跑半小时我就让你在溪水里呆一晚上。”芳姨佯装生气的说道,不过却吓了南溪一跳,这山里到了夜晚还是有些冷的,更何况还是待在溪水里,苦着脸又走回木头旁开始了他的那段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