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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达垂首:“可如今也没有旁的法子……”
“朕倒不信,太后能这般做了朕的主!”容澈说着,踢开徐达,径直往寿康宫行去。
太后正在休憩,见皇上入得殿来,神色中显露几分惊诧:“太常宫的事都妥了?哀家还遣了岑息去帮衬,不知皇帝见到了没有……”
“華贵人在哪儿?”容澈毫不客气地打断太后:“朕听说太后着人带走了她。”
太后起身,目光凛冽地看向容澈:“皇上这是质问哀家?”
“朕没有这意思,不过,華贵人若当真是太后遣人带走,还请太后高抬贵手……”
“高抬贵手……”太后冷笑:“看来皇帝是来跟哀家要人的。”
见太后并不否认,容澈心中怒火更甚。
“这如何是好?”太后扶了扶鬓上那支翡翠凤凰簪,不紧不慢地说道:“哀家已将她送出宫去了……”
“什么?”容澈大惊。
太后早已遣退了侍奉的宫婢,殿中便只剩下他们母子二人。看着皇上对着自己怒目而立,太后心中不免泛起一丝酸涩。
她处心积虑辅佐儿子登基,可从他行上宝座的一瞬,便再与自己生生隔离。横贯在他们母子之间的,已是难以逾越的鸿沟。就如此刻,他也能为了一个女子,对自己如此狠厉。
“太后将華贵人送去了何处?”见太后只是看着自己却不应声,容澈便又问道。
只见太后挪了挪身子,缓沉应道:“去了哪里皇帝又何须知晓?本就打算要走,难不成皇帝还能留住她?”
容澈看向太后,显然她已对素念了如指掌。
“梅妃是什么来头,華贵人又是什么来头,皇上心里自然清楚。”太后盯着皇帝,沉声说道:“她不是这宫中供皇帝玩赏的雀鸟,不得不承认,她到底还是机敏聪慧的。梅妃一死,她便瞧见了自个儿的以后。此时离开,自然是上上之选。至于沁贵人……皇帝就当哀家做了一回主,这丫头生的俏丽,却没那么多心思。即便之后有了皇嗣,也是皇帝能掌控的,无需花费太多心思……”
“所以在太后的眼中,无论是什么,都只消看是否容易掌控么?”容澈翁声道。
“若不然呢?”太后轻描淡写。
容澈冷笑一声:“敢问太后,可曾将朕当做一个活生生的人来看待过?”
“皇帝这是什么话?”太后美目怒立:“皇帝是哀家身上掉下来的骨肉,哀家便是疼都来不及……”
抬手抚在胸口,容澈强抑着心中的怒火:“可朕觉得,在太后眼中,朕不过是个没有血肉的木偶罢了,朕没有感情,没有心,太后一句话便可左右朕!”
太后脸色愈发苍白,嘴唇轻轻颤抖着:“哀家一心为了皇帝,可没想到皇帝竟然这样想……”
许是被容澈刺痛了心,太后眼中渐渐有泪:“即便哀家不送她走,她终究是要离开的。皇帝以为能留她多久?如今皇帝为了她,竟然连这般伤人的话都说得出口!皇帝只嫌哀家替你做了主,可有没有想过,这番话到底是如同拿着刀子一般,重重刺在哀家心上!”
说到这儿,太后急声厉咳起来。
看到太后那般咳喘的模样,容澈很想上前去轻抚太后的背脊。可脚步只轻轻挪了挪,便顿在了那里。
“来人!”容澈厉喝一声,侯在殿外的宫婢便匆匆入内。
“传太医,好生侍候太后。若是出了半点差池,朕要你们的脑袋!”扔下这番话,容澈便转身离开了寿康宫。
太后扶着榻桌,急急咳喘,却见皇帝的身影在一片泪光中模糊着远去。
注视着这一切的东瑶,低沉叹了一口气,眼睑下得那抹红色胭脂透出几分凉薄:“权势这东西,竟是容不得半点人情掺杂其中。原以为最难斗的莫过于是那妖狐,可现在看来,却是人心。”
晟风不解东瑶语中之意,只带了几分疑惑地看向她,却见东瑶朝着太后瞥去一眼,示意晟风多留心。
只见宫婢们围在太后身侧,抚背的抚背,顺气的顺气,又端来了参汤让太后服下。太后气息稍顺之后,便冷眸看向侍奉的宫婢:“若是太医来了,先叫他在殿外候着,哀家想歇一歇。”
说罢,太后便在宫婢的搀扶下缓缓往寝殿行去。
东瑶看了晟风一眼,便跟随太后朝前行去。
但见宫婢垂下幔帘后,太后便遣了她退出寝殿。殿门闭合的一瞬,原本要休憩的太后忽然从榻上坐起,往一处摆了花瓶的高凳行去。
轻轻转动高凳上的花瓶,晟风赫然看见一个密室转动出现在太后的寝殿之中。
来不及多问,晟风急急跟着东瑶,紧随在太后身畔,往那密室中行去。
密室中的暗道燃着松油灯,昏黄的烛火在风灌入暗道之时窜动跳跃着。行了不多时,便见一个开阔的暗室出现在眼前。
暗室中的陈设十分简单,只有用石块而制的桌椅及一榻石床。角落里一个神情阴沉的带刀侍卫抱臂依墙,眼睛却直直盯着睡在石床上的人,不敢有分毫松懈。
见太后入内,那带刀侍卫行了一礼,便走到石床前,将睡在上面的人一把拎了起来。
晟风定睛一瞧,眼前这人不是素念,又是谁。
不过此时的素念看上去整个人都绵软无力。被拎起的一瞬,她的神色倒也十分淡定。
“如何?这被封了穴的滋味不好受吧?”太后走过去,缓缓在石凳上落座,冷冷注视着素念:“皇帝方才为了你,到哀家的寿康宫来要人了。”
昏暗中,素念的眸光闪了几闪,却听得太后又道:“不过哀家只是随意打发了几句,皇帝便离开了。可见在皇帝心里,你也并非什么举足轻重的位置。”
素念被那侍卫强摁着跪下,便沉声道:“民女知道,皇上心怀天下,定不会在意民女这般的小小女子。是民女违逆了太后的旨意,任凭太后处置。”
太后看向素念,视线却十分狠沉:“你该不会以为,哀家会念在皇帝的份上,饶你不死吧……”
素念不发一言,她知道,从悠然阁行出,那利刃搁在自己脖颈的时候,便已是无路可退。
身侧的侍卫在太后一个眼神的示意下,便抽出腰间的佩刀架在素念的脖颈上。
“你该知道,违背了哀家的旨意,只能是这般的下场!”太后将方才怒意一股脑地发泄在了素念的身上。本尚且还斟酌着该如何处置这女子,容澈方才那番话,倒叫她彻底寒了心。
只为了这么一个江湖女子……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太后微微眯起眼,看着素念。
“民……”素念刚一开口,却猛然呕了一口。
太后大惊,却见素念尽管拼命压制着,却还是难抑涌上喉咙的呕吐感。见此情形,太后心下一沉,该不会……
急急给侍卫使了个眼色,那侍卫便捏起素念的腕骨,稍一把脉,神色也不免立变。
“太后……”短短二字,便叫太后隐约明白了自己的猜测。
她一直忧虑皇嗣之事,处心积虑安排海澜格。谁曾想,她竟忽略了素念。原以为皇帝没有留宿悠然阁,也不曾翻过華贵人的牌子。可她却忘了,翰渊阁上金屋藏娇之时,他们的情难自禁……
见太后这般讶异的表情,素念多少也猜到了这意味着什么。登时间,一张脸苍白到毫无血色。
如若只是她一人赴死,便是连眉头也不会皱一下。可如果她真的怀了皇上的孩子,这之后又会如何?太后会否连带这腹中的孩子一并赐死?
一想到此,素念便觉得浑身冷汗淋漓。她恨透了自己,为何要在这个时候束手被擒。眼下被人封了穴道,半分功力也施展不出,又如何逃出生天?
“是澈儿的骨肉么?”
太后的声音突然带着几分颤抖落在素念耳畔。素念抬头看向太后,却见她神情悸动不已。
“是澈儿的骨肉,没错吧……”
素念垂下头去,一改方才的桀骜,低声哀求:“请太后饶民女一命。”说着素念下意识地将手搁在自己的小腹上:“至少饶这孩子一命。”
“起来吧……”
太后冷不丁吐出这么一句话来:“地上寒凉的很……”
素念不可置信地望着太后,却见她的神色缓和了许多。
看着素念小心翼翼地起身,太后又道:“坐吧。哀家会传太医来诊……”
说罢,太后便转身朝着暗室外行去。
素念知道,太后必定会宣心腹太医前来诊断,若当真怀有身孕,想必会放她一马。可若非如此,素念知道自己定会当即命绝于此。
可一想到自己的腹中或许有个小生命在孕育之中,素念不免感叹造物之神奇,苍天之怜悯。
至少在爱了皇上这么久之后,她终于得到了一份让她欣喜若狂的回应。这比荣华富贵,嫔妃名分更让素念开心。这是一个小小的生命,是与她所爱之人共同孕育的结晶。这小生命会留着他们的血脉,生长出与他们相似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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