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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瑶见欣太嫔与容璟说话时,王妃面色有些拘谨,也知她今日前来并非单单只为了给欣太嫔请安。
思及容璟印堂上的记辰印记还未全然发亮,东瑶便打算就在平慈宫,听听王妃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果然容璟前脚离去,欣太嫔便遣退了殿中侍候的宫婢。
“母妃这几日身子可好些了?”王妃第一句话,还是关切地问了问欣太嫔的身体。
只见欣太嫔端坐在椅榻上,缓缓点头回应:“好多了。但凡天气热起来,咳嗽也就不那么厉害了。”
东瑶打量着欣太嫔,但见她与太后不同,喜着艳色,一件金赤的宫装上用银线交织绣出的双蝶栖兰暗纹,衬出几分明艳。而她鬓上的金钗垂落,流苏轻摆间,少了几分太后那般的从容淡定,多了几分不合年龄的招摇。
可只是瞧一眼,东瑶也能猜到,这身行头,怕是先帝在世时恩赏的。
将已逝的荣华加身,也瞧得出欣太嫔在这宫里也没有什么底气。想来如果不是有太后周护着,她如今也没有在平慈宫享乐的福分。
欣太嫔应着王妃,继而又道:“那件事办的如何了?”
“儿臣无能。”王妃起身,侧身抚礼:“查了这些时日,竟是一点消息也无。王爷仍是日日去酒楼买醉,应是在那里等着宋姑娘。不过儿臣想,即便等到了宋姑娘,以王爷的性子,怕是不会叫她入府的。”
“这你无需担心。”欣太嫔抬抬手,示意王妃起身:“只要找到了宋浅,本宫自有法子。”
王妃启齿,似欲说些什么,但终究还是将话吞了回去。
“太后那里,我已吹过边风。说璟儿瞧上了落选秀女。太后对那知州的女儿并无几分印象,况且璟儿的事,她一向不放在心上,倒也没多问。”欣太嫔说着,嫣红嘴角流露出的笑意有几分冷嘲。
然而目光流转间,落在王妃的身上,她便敛了笑意,抬手握住王妃,将自己腕上一个成色极好的翡翠镯子褪了下来,一边说一边戴在王妃手上:“怡儿,好孩子,母妃知道如今是苦了你。可你想想,如果单靠着宋浅,便能叫璟儿彻底清醒。这之后有什么荣华富贵是你享不到的?到时候母妃再立下旨意,璟儿此生此生,只有也只能有你这么一个正宫……”说到这儿,欣太嫔适时止了声。
王妃垂眸,脸上并无太多喜色,只是复又问道:“可是太嫔如何确信皇上一定会对宋浅动心呢?”
欣太嫔笑笑:“男子大多都是一般心思。只要有娇艳如花的模样,纵然尊贵如皇上,终归也会忍不住多瞧上一眼。当年若非本宫一早恳请先帝指了婚,只怕如今你也是这诸多宫女子里的一人。可话说回来,毕竟此次是棋走险招,若是没有几成把握,本宫自然不会鲁莽行事。”
欣太嫔翘起带着护甲的手指,在袅袅香炉上轻轻缭绕了几下便道:“这宋浅是璟儿伴皇上少时游历江南时识得,非但璟儿对她念念不忘,皇上同样也是。本宫这几日得到消息,皇上亦是暗中找寻,这几日更是多加了人手。想来也是急于找到宋浅,趁着封后之时,以此作为交换,让太后准允宋浅入宫。只是他应是没有料到,璟儿竟是先一步寻到了……”
不止是王妃,即便是东瑶听到欣太嫔这番话也不免吃了一惊。她只知晓皇上也瞧上了宋浅,却不知其中竟还有这么一段渊源。
那如此说来,皇上在璟王府见到宋浅,不是惊鸿一面,而是诧异万分吧!他苦苦找寻了许久的女子,竟然就在自己臣弟的府上,而且做了侧王妃……
“原是如此。”王妃轻然应道。
之后两人便闲絮了些家常,东瑶见无旁的可听,便自顾自行出了平慈宫。
这个时辰她估摸着容璟应是从寿康宫出,往皇上那里去了。
以她所知,此刻之时,若无要事,皇上通常是在御书房批阅奏折。想到这儿,她便径直往御书房前去。
刚至御书房,东瑶便瞧见容璟遥遥而来。她闪身先入了御书房,皇上果真在殿中,只是此时他并未批阅奏折,朱砂御笔搁在桌角,而他眉头紧锁地看向手中一个精致的蝴蝶腰坠。
“皇上又忆起旧事了?”徐达在一旁奉上茶,低声道。
此时的皇上,比东瑶在省断之境所见到的,又年轻了几分。但见他英眉紧锁,手指来回把玩抚摸着那块蝴蝶玉坠沉声道:“朕找了这么些年,却连一丁点儿的消息也无。有时候朕不免疑心,当年她是不是真的出现在朕的面前过……”
“奴才听皇上说起这故事也不下百遍了……”徐达站在一旁缓缓研着磨,沉声应道:“叫奴才听起来,那位姑娘宛如从天而降,小小年纪便身手矫健,剑术超群,断不是王胄贵族之女。奴才听闻像那姑娘一般闯荡江湖之人,风里来雨里去的,日日凶险相伴。也不知如今她到底怎么样了……即便那姑娘站在皇上面前了,隔了这许久时日,皇上当真能认出她来?”
“朕不知道……”年轻的君王微微皱起眉头,并没有给出一个笃定的答案:“少时见她,尚且年幼,脸上还遮着半边薄纱罗,唯有那一双眸子,直抵人心,到现在为止,朕都无法忘怀……”
“皇上。璟王爷请见。”一个小太监匆匆入内,低声通传。
东瑶见皇上急急收起手中的蝴蝶玉坠,便翁声道:“传!”
“臣弟给皇兄请安。”容璟一入得御书房,便行了个大礼。
皇上一改方才的忧愁之色,脸上绽出一丝笑意,他急急从书桌后起身,走上前来,扶起容璟:“怎么今日有空进宫了?”
容璟笑笑,同皇兄一并在左侧的椅凳上落座:“和怡儿一道来探望母妃。”
皇上点点头,看徐达奉上了茶,便道:“你可有些日子没来看望欣太嫔了吧……九弟,人上了年岁,最在意的便是骨肉亲情。更何况她在这宫里,也不似在王府想见你便见了。若是得空,还是多入宫来陪陪她才是……”
“臣弟谨遵皇兄叮嘱。”容璟微微垂首应道。
“对了。”皇上拿起桌上的茶盏抿了一口道:“朕听太后说,你要纳侧王妃?”
容璟愣了愣,他不知道为何皇兄会突然提起此事,可一想到这几日,他的王妃频频入宫探望母妃,便也猜到这消息便是从平慈宫母妃的口中传了出来。
一时间,容璟气怒不已,然而当着皇兄的面又不好发作,一张脸只涨得通红。只是皇上却将他的气怒视作害羞,朗笑了几声便道:“这有什么好害羞的?你一贯是这样的性子。你瞧瞧其他的兄弟们,哪个不是妻妾成群?你府上本就只有一个王妃,如今不过是添个侧王妃,不为过,不为过。难不成,你倒怕弟妹不成?”
听到皇上这样说,对于纳娶侧王妃的事,容璟便也绝口不提,只陪着皇上一道笑了起来。
然而皇上却显然没有就此作罢的意思,笑声低沉下去,他复又说道:“听太后说起的时候,朕不免有些好奇,到底是怎样的女子,竟然能让九弟自个儿动了心思。你的这门婚事,还是父皇在世时指的婚,若不然,朕瞧着你也没有成家的打算。”
东瑶站在一旁,看着眼前这一对皇室兄弟。看上去似是亲密,可分明是各有心思,各有打算,还想方设法瞒着对方。
她不知道,这小小宫墙围成的,到底是怎样一个城池。这里的人,可以抛弃亲情,抛弃爱情,抛弃忠诚,抛弃良知。只为满足自己心中那或大或小的私语。犹如困在笼中的兽,彼此攻击,彼此噬咬,非致死而不休……
容璟看着皇兄,以傻笑代替了回答。自小在宫中长大,他很清楚,怎样的方式既不会触动帝王的尊严,又不会让自己进退两难。
素日里,如果看到他这般的笑容,皇兄便会觉得对牛弹琴,即刻作罢。可今日不知为何,皇兄的相谈的兴致似是很高。他非但没有就此打住,反而问了一句让容璟几乎失态的话:“你还记得年少游历江南时,救过朕的那个女子么?”
容璟自然记得,他怎么能忘?
少时几个皇子随父皇下江南体察民情。
彼时他与皇兄年少,又是第一次出宫去这么远的地方,自然充满了好奇。两人私自离开行宫,骑马在近郊游历,偏巧却遇上了贼匪。容璟习武,可却从未在人前展露过手脚,众人皆以为他是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娇弱皇子。那时候还是七皇子的皇上,虽然有些功夫,但毕竟寡不敌众。
就在贼匪要将二人掳走之时,却见从林中大树的枝杈上落下一抹翩然嫣红。而随着那嫣红一并落下的,还有寒光冷刃!
二人尚未看清楚那嫣红身影如何在半空旋动,只觉得犹似繁花轻绽,渐欲迷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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