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热气浪灼烤不断扩张着,刘君怀正紧张行进着的炼化,与贯透数百丈深渊魔气较之,也根本不值一提。
当一缕微不可查,肆虐无比,带着刺骨冷意凛风吹过,已是在数个时辰之后,却是被刘君怀敏感觉察。
他毫不犹豫撤回神念拉扯,甚至不及使用任何护体,头也不回向地面快速接近。
深渊内诡异能量遍及,令他探识力即使通过镜像世界加持,也是极为有限,瞬移神通在此地也遭遇运转迟滞。
既然认定此处深渊切实为通往地狱另一隐秘通道,他可不认为以目前境界,自己有能力干涉这处亡魂所在空间。
那一缕凛风倏然显露,且能够在浩荡火海中不受枷锢,不排除为阴间冥界一丝阴气外泄,囚禁与惩罚生前罪孽深重亡魂之地,其内极致嚣戾之气,非寻常仙人所能招惹。
那处死后灵魂会到地狱受审、等待轮回、转世或接受刑罚之地,最终魔气会进入遭受何等待遇,刘君怀不得而知,但它对那缕刺骨冷意不待未表现出慌乱神色,相反有一种迫切般涌动。
刘君怀不能及时撤离,他不保证自己这等一旁窥窃之人,是否被魔气所怨及,凛风内阴煞之气也定非他所能相较。
果然在他身体堪堪逃离百丈,那片岩浆突然剧烈翻涌起来,整个地底熔岩在下一刻,犹如地震一般轰然颤抖起来,隆隆犹若雷声滚荡巨响彻地滔天,滚烫岩浆激烈涌动,飚飞四溅。
地面也应声崩裂开来,一道百丈庞大岩浆火柱,夹裹着直冲云霄势头响彻而起,空气低沉嘶啸声中,毁天灭地之威能咆哮升腾。
爆烈高温里,阴煞之气挟带着吱吱狰狞怪啸唿哨而至,一蓬庞然阴森潮湿包裹之下,顿时盘旋向半空,将深渊底处笼罩。
四下里气息瞬时变得阴冷起来,却是令深渊内诸多驳杂之气,爆发出强烈负面情绪涌动起来,立时令得深渊内凶残暴虐因子异常躁动,虽有极烈高温炙灼出道道青烟直冒,却依旧不能压制仿佛失去理智波动。
阴煞之气悬浮中徒然势起,爆势散发出极强压迫之力,其内罡烈吞噬如锋芒四下里溅飞迸裂,令得远处头也不回刘君怀,仍旧可感自身气息黯淡些许。
他觉察身后似有排山倒海阴煞倒灌而至,情急之下,瞬间将体内轮回法则之力喷薄出来。
深渊四壁黑色纹理旋即有所感知,密密麻麻深奥莫测古老字符,也在须臾间勃发出浩大古意辉芒,无视恐怖高温与极冽阴煞寒意,转眼间将刘君怀身形包裹。
也就在他身体没入赤黑辉芒一瞬,瞬移神通也在那一刻适时启动。
咻地一声,刘君怀身影已在半息后消失不见,他曾身处位置,也瞬间被可怕阴煞之气席卷。
浩荡威势里,轮回字符古意辉芒应声溃散,却也在不多时再次凝实成形,鼓荡起阴煞之气暴涌之势,堂而皇之一穿而过,迅疾没入四壁不见。
阴煞之气侵蚀出薄薄寒霜如亮雪,丝丝入骨寒意已化作铺天盖地倾覆,但也仅仅临至深渊入口不足数十丈便截然而止。
刘君怀于那入口处心悸不已,此际深渊内阴煞之气,已是逐渐变得浓郁,周遭天地浓郁寒气渗透出无尽阴寒凛冽,化为一滴滴深黑色颗粒悬浮,其上一层白雾凝实,固阴沍寒,不见天日般阴森恐怖。
下一刻,凝坚冰意参天,浓浓冷晦匝地,阴阳惨舒,彻冷森严,深渊之内渐成宏大而神秘雾锁禁地,刘君怀探识之力居然再也探不进分毫。
他再也承受不住无尽阴霾中浊甚久障森寒,转身便是穿越禁制而出。
向笛先生与茂彦仙帝,此刻正焦急在侧等候,见到刘君怀安然返回,心中久居干急才舒然散去。
刘君怀挥手将安邦、浦和二人引出,这才道:“那魔气果然如先生所言,未见半点魔性生得,而且凝实成束状态也需极长时间淬集,为深渊内诸般驳杂如邪气、死气、怨气、冥气、毁灭之气等等凝结而成。
“但所形成魔气中仅余诸般驳杂中最为精粹气息,与那渡业山魔气有本质不同,更像极单纯魔气能量状态,不会溃散与外界中来!此时深渊内正泛起某种规律性异变,而起源处便是深入地底岩浆之下九幽地狱!”
茂彦仙帝深深倒吸凉气,虽明知刘君怀已安然脱身,口中仍忍不住啧啧出声:“果然与那地狱入口相关!你这一遭可是险极!”
刘君怀点点头,“此番规律性异动,显然早已被魔气所觊觎,之前已是拼命向地底开裂处疯涌,或许欲加强行进入,以期得一线轮回良机!因此而判定,魔气形成目的,仅是因为寻得一条生路,而地狱为生路唯一留存之地。”
浦和仙帝不禁出声埋怨道:“既已早有论断,为何耽搁如此良久时辰,我与安邦兄已然心急如焚!”
刘君怀颇有愧意晒笑道:“那单纯魔气能量,一经炼化,却是可直接转化为体内神元,小子我实在是难以抵御其中诱惑!下一次却是再也不会了!”
浦和仙帝怒斥道:“还有下一次?你这小子,咦?不对,你是讲可直接转化神元?就是那魔气能量中汲取?”
不待刘君怀有所反应,四人均是面露惊异之色,能够催发体内神元生得,只有圣气能量可以得成。
像是他这般讲来,岂不是说其内单纯魔气所富蕴能量,品阶已是具有圣气性质?
如此玄奇之物,换做他四人任何一位,即使再有危险,也不会轻易放将过去,虽然神级仙人体内早有神元生得,但经圣气能量所淬实,会极大缩短修炼进程,较之特性天地至宝要有效得多。
刘君怀知各人心中意念,他笑道:“如此强大能量,即使未有灵性具显,也有抗拒本能,若非那时刻它正一门心思丝丝遁入地狱,哪里由得我一旁暗自抽取?正常状态下魔气,怕是一丝一缕,也会转眼间便将我吞噬为渣滓!”
众人齐齐冷气深抽,口中嘶嘶声音不断,向笛先生摇头道:“不知该讲你气运盖天,还是胆大妄为!魔气能量虽绝不可能达到圣气能量等级,至少亦为无限接近之物,胆敢一旁强行摄取,你这斗大胆识,到底该怎般论数!”
“修炼本就为贵生恶死之事,率性为之只是根本”,刘君怀微微笑道,“境界所涉万变万化,均要皆备於心,何等举措不在于危及险涉,只要略有益用,怎般施为皆肆应咸宜!”
安邦仙帝频频摇头道,“道理是这般讲述,但也牵涉事出有因。你此等身份中被万物生灵寄予厚望,一个闪失便是意味着天塌地陷,个中主次你还是理顺不清!”
向笛先生一旁应和,“我等修炼者,决绝果敢自是不能轻言放弃,但如你这般不虑后果,也着实令人心中不忿!”
众人心口相斥,刘君怀一一含笑接受,“我此举也实属事出有因!之前我已将深渊中完整轮回法则悟得,此等法则气息又为魔气颇为视重之物,却是对我一旁存在不加理会,这才生出胆念泛起。不过,下一次我会刻意避讳此类行险事宜!”
茂彦仙帝不禁咋舌道:“这堪堪不到一日时辰,又是身临如此绝险之地,你竟是还有这般意外之喜生得?我呸!诸般际遇里,我只求一缕运道垂衍即可,你这等妖孽,已是无人可以企及!”
安邦仙帝又是摇头苦笑,嘴中不住喃喃:“这便是命理中天运自身运数所在?诸业百劫不毁,因缘聚合果定,按照佛教所言,君怀已是成就业力聚合体,他此生所接触种种境缘,已由业力而注定!”
向笛先生乐道:“也只有这般解释,方可读念明晰!不过,这也是万千大众另种福源蒙承源处,天理于我等身上,仅为道行秉持索引,玄垂与他却是换做这般神运加持,其中差异非一点半点可以弊之!”
几人面面相觑片刻,再望向刘君怀那张略有窘迫神情,徒然间放声大笑,气氛瞬间转变。
众人均知刘君怀甚为不堪听取此等恭颂之语,能见得他有一抹尴尬之色显露,方才另四人心中不忿稍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