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艾恩与八角堡军主力汇合时,其军队已经与克布多麻革利人大队在琴波山脉与草原交界地带的一处山峡对阵。
带领克布多部麻革利人的是部落小头人哈撒拔突,作为克布多部攻略达尔汗部的指挥者,已经抢夺下达尔汗部大片草场,三天前他才忽然发现自己20多个手下和众多的战利品居然被杀被抢了,而且从探子报来的消息,被抢的牲畜都被赶向了北方。哈撒拔突原以为是残余达尔汗人的反击,可随着自己调集300多部落精锐向北追击时,一切又扑朔迷离起来。
先是营地中被杀的克布多部的人都被斩下首级。之后又见到4个木架上被射成刺猬般的人,都是克布多部落的战士。
每隔数里,便会有一个木桩,木桩上插着一个个熟悉的首级。哈撒拔突和克布多部落的人越追击越愤怒,恨不得生吞活剥了这些敌人。不知不觉中,克布多人已经从草原追击到了琴波山脉之中。
当今天清晨哈撒拔突率领的克布多部落大队在这个平缓的峡谷谷口追上这些敌人时,克布多人的愤怒达到了顶点,赛里斯人,居然是赛里斯人,这些懦弱的下贱坯居然敢来草原上抢劫黑狼神的子孙。
“这些赛里斯人一个也不留,让他们全部成为黑狼神的祭品吧”,哈撒拔突压抑着心中无边的愤怒,决心稍微休整恢复马力发起攻击。克布多部落曾跟随大汗哈日斯愣攻击函堂王国,在函堂境内纵横数月,从没见到一支敢于反击的赛里斯人军队,那些胆小如鼠的赛里斯人一个个缩在城堡中,没几个敢出来野战,绝望之下被各个击破。可现在,这些下贱坯居然敢来抢劫黑狼神的子孙。
“去死吧,卑贱懦弱的赛里斯人,今天就是你们的死期”,看着远处山谷谷口列阵的赛里斯人,和往常一样,以步兵为主,在这草原与山脉交界地带,哈撒拔突盘算着多久能全部杀光这些赛里斯人,在他的眼中,甚至是大多数克布多部落勇士的眼中,赛里斯人称不上敌人,只是会说话的牲畜,这些克布多部骑兵,几乎个个都结果过赛里斯人的性命。
上午时分,吃过肉干的克布多部落战士快速集结起来,整鞍备马,调弓理箭,集结成冲阵的队型便慢慢向谷口移动。
哈撒拔突一早便骑马到敌军阵前观察,赛里斯人衣甲散乱,见到自己和几骑护卫时面露惊惶之色,随意向这些赛里斯人射出几支箭,便引来一阵骚动。若不是沉稳起见,哈撒拔突认为自己带10多个部落勇士就能击溃对面这200多赛里斯人。
对面列阵的是莫易·刺耶的无旗营,那些仓惶的骚动决不是作伪,无旗营本是一群一败再败的溃兵和部分被挑选的被俘山贼组成,人数虽有近400人,虽然经历了与熊罴军和黑山贼的恶战,但决非人人敢战。莫易·刺耶知道手下那些胆小鬼不堪用,也没指望拿这些人的首级去祭旗,除了用这些胆小鬼搬运武器、物资,又可以用来干现在的活,让敌人见识他们毫不作伪的胆怯懦弱,就是他们的最大价值,无旗营敢战的200余名士兵,都在自己身后整齐列阵。
与传说中的恶魔麻革利人对阵,对无旗营的压力要更甚于熊罴军,军中反应差异明显,一半冷静如冰、一半骚动如鼠。哈撒拔突看到的正好是骚动的无旗营士兵的本色演出。
艾恩于昨夜赶到了山谷之后八角堡军主力集结之处,他否决了历扎?穆尔将指挥权交回的请求,要求历扎?穆尔全权代表自己指挥全军。
作为历经位7位领主的历扎?穆尔,热泪盈眶却又毫不推辞,这个曾经的老兵油子肩负着年轻领主的信任,稳扎稳打调集各队。
莫易·刺耶的无旗营和堂安?薛里的新右队都是步兵,被安排在山谷谷口迎敌。历扎?穆尔已经细细观察过当面之敌,与艾恩及众队长商议,决心先示敌以弱,再击之以强,在此与麻革利人一决胜负。
“没胆的一会跑快点,装得不像小心我剁了你们”,莫易·刺耶对面前衣着散乱拿着草叉的无旗营士兵说完,转过头对身后一排身高体壮的士兵吼道:“都他奶奶的给我准备好,让那些麻革利畜牲见识下咱们的刀和斧,有敢后退一步的,我认识你,我手中的魔刀却不认识你”。
紧挨无旗营西侧列阵的是棠安?薛里的右队,这位左脸有疤的老兵率领的新右队,除了少部分是从八角堡军各队挑出的老兵外,其余是飞云堡周边诸村中挑选出的青壮。
棠安?薛里站在右队军阵前,扫视全队后突然吼道:“我们是谁的子孙?”
右队战士们以剑击盾大吼道:“我们是诸夏的子孙”。
棠安?薛里又问道:“我们是谁的后代?”
右队众人大吼:“我们云河的后代”。
“谁毁灭了云河,谁奴役诸夏子孙?”
“麻革利人,是对面那些麻革利杂种”,伍长毕尔?安格米廷带头吼道。
堂安?薛里点头说:“今天我们作为男爵麾下的八角堡军人,用我们手中的刀剑,为了诸夏、为了云河,向这些牲畜复仇,诸夏万岁,有进无退,有我无敌”。
“有进无退,有我无敌”,安格米廷和右队众战士举起兵器大吼。
克布多部头领哈撒拔突望向北边谷口突然发出呐喊的赛里斯人,发出冷笑。自己多次随大汗和诸王攻进诸夏腹地,杀戮掳掠赛里斯人,赛里斯人的军队不管装备如何精良,但在野战中都不堪一击,只敢缩在城堡中瑟瑟发抖,在自己这20多年征战中无一例外。
“乌斯曼,带领前锋勇士们开始吧”,哈撒拔突已经在想像对面一如既往绝望逃跑的惨象了。
“是,头领”,一个满脸伤疤、头扎小辫的粗壮麻革利人直接翻身上马,一声狼嚎,一群麻革利人紧随之策马向前。
山谷一侧的密林中,艾恩正注视着远处飞速而来的麻革利人,眉头紧皱,问身边的历扎?穆尔:“这些克布多部麻革利人都是骑兵,无旗营和右队新兵太多,要是撑不住冲击,怕是会死伤惨重”。艾赤·景德尔战死的那一仗,至今在艾恩心中留下阴影,虽然知道历扎?穆尔前日的分析和下定的战斗决心很持重中肯,但仍忍不住心中的疑虑。
历扎?穆尔看了比自已小近十岁的领主一眼说:“男爵大人,刺耶和薛里都是疆场老兵,这个计划是我们一起商定的,他们很清楚步阵对战骑兵溃逃的结果,他们坚持的时间越长,我们就有更大的把握战胜当面之敌”。
艾恩点点头说:“穆尔队长,你是此战的主将,请按战前计划实施吧,我和卫队听你的号令行动”。
历扎?穆尔单膝跪地对艾恩说:“大人剑锋所指,便是我历扎?穆尔奋战的方向,愿昊天之神和自然之母护佑您,护佑八角堡全军将士”。
艾恩扶起穆尔,用力拥抱这位老兵,“愿昊天之神和自然之母护佑你,穆尔队长”。
言罢艾恩翻身骑上乌光油亮的“自由”疾驰而去,身后紧跟着曲宾和然明,两人俱是银盔银甲,一个头盔插着白羽,一个头盔则结了白狼尾,迎风飘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