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来,每天都会有重伤难愈的人在痛苦中死去,带着绝望与恐惧。
慕青正提着药罐急匆匆地穿梭于各个帐篷之间,为那些伤者送药。
“没有呼吸了,脉搏也没有跳动了。”铁柱收回手,惋惜地说道。
慕青的眼里透着哀伤:“葬了吧。”一日前自己还曾为他送过药,看着他面对死亡时的谈笑风生,自己也受到感染,如今就这样去了。
接着又看向比常人高出半个身子,与铁塔般雄壮的男子道:“铁柱,我们去将他葬了吧。”几日的接触两人也算是半个朋友。
“嗯。”
铁柱和慕青将这位死者抬出,步履沉重地走向一座山谷间。
谷间到处充斥火光,毒辣的太阳也在助长火势,热浪翻滚,泥土干裂,壁上的岩石不停地脱落,每天死的人太多了又有许多在那日的浩劫中逝去的人无处安放,只好将这谷烧了,用来火化尸体,不然这接连多日的暴日会引起瘟疫,那时候瘟疫横行会死更多的人。
“就放这里吧。”铁柱放下死者。
慕青慢慢地同铁柱将死者投入火海中。
两人向回走去,可能下一刻自己还会再来,葬下了太多人。
“你们干什么!”
“小美人儿,看哥哥我好不容易活下来,又喜欢你这么久了,就从了我吧,哈哈。”
“你…你不要过来!”
慕青和铁柱快速地寻声跑去,那人不正是萧灵吗?
萧灵看到两人的出现,想要跑过来,却被一位锦衣青年抓住手腕拉了回去:“不要这么快回去,陪陪哥哥嘛,那两人我旁边的这个侍卫会和他们玩的。”
“赵云!”萧灵想要挣脱,手腕却被扣得生疼,生气道:“我警告你,放开我!不然我会告诉我爹!”
赵云瞟了一眼旁边的黑衣侍卫,侍卫示意,去拦截两人。
“小美人儿,别这样好不好,生气就不好看了。”伸手便要去摸萧灵的脸颊:“要不了多久我就会让我爹去你家提亲的。”
萧灵躲开,泪水在打转,眸子上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
铁柱决眦欲裂,不管来人,硕大的拳头直接向前砸去,带出一阵阵破风声。
黑衣侍卫李莫躲过后,趁着铁柱腋下空虚,一记鞭腿重重地甩去,比铁柱的拳势更甚。
铁柱看着临近的腿,若是被踢到,最少也要断掉几根肋骨,下意识地闭上眼。
“啊!”一声哀嚎,然后是倒吸冷气的声音。
铁柱睁开眼,并没有感受到断骨的痛苦。反倒是身旁掉落了一条血淋淋大腿,还在抽搐。
黑衣侍卫面孔扭曲,极度痛苦地捂住被截断的大腿。
慕青持着剑,剑体呈乌黑色,还带着黑锈,细看去竟是血锈,鲜血在剑尖滴落。
慕青提着剑,看不出喜乐。
“走了!”慕青叫醒惊呆地铁柱。
铁柱不置信的点了下头,又急忙地跑向萧灵。
慕青神色冰寒的看着吓得坐在地上惊恐万分赵云。
赵云真的被吓到了,那侍卫可是跟了自己许多年,对他的实力可是非常的清楚,可轻易生裂虎豹,踢碎磨盘般大的磐石,现在却坐在地上无力而痛苦地哀嚎。
慕青向前逼去,赵云极力的向后蹬着腿,那股迫人的气势,让赵云感到压抑得喘不过气来。
“你…你不要杀我!”赵云恐惧:“我是赵家的人!不,不!兄台,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慕青走在赵云的身前,俯身道:“我想要你的命了?”
“不,你不能这样。”
“噗!”一条断臂飞天,飙出血花。
“铿锵!”慕青将剑收入鞘:“断你一臂,以示惩戒!”
鲜血染红了锦衣,赵云痛得昏死过去。
慕青看着萧灵笑道:“没事吧?”说话间,一点也没有刚才的气势,平易而近人。
萧灵回过神来:“没事儿。”
铁柱抱拳:“多谢慕兄,想不到慕兄还是一个如此高手。”
慕青笑道:“无需多礼,在大荒中没有一两手怎么生存。”
“萧灵,你来找我们干什么?”
听到慕青询问后,萧灵才想起自己来的目的,焦急道:“因为尸体太多,又加上连日的暴晒,瘟疫爆发了!”
“什么!”
铁柱率先问道:“那有多少人病发?现在隔离了吗?”
萧灵弱弱道:“有好几百人病发,正在隔离,我就是想叫你们去帮忙,谁知遇到了这档子事。”
慕青皱眉:“有什么症状?”
“他们身上出现了白色的花斑,奇痒无比。”
慕青和铁柱异口同声说道:“尸疫!快走!去帮忙!”
三人火急火燎地跑回去。
帐蓬已被撤走,露出了干黑的血泥,有人在哀求。
“求求你,让我跟你们走吧!”一人跪在地上。
“不行,你患了尸疫,必须隔离!”
“我没有,你看啊。”那人小心地伸出一双带血的手,那是因为太痒挠出来的,尸疫最终会让人全身腐烂而亡。
“你?”
“噗!”那人被上前的一人枭首:“别废话了,快去救那些没有染病的人!若是这样将会死更多的人的!”
但这并没有让染病的人停下,反而有更多的人上前。
“不要丢下我们!我们还没死!”
慕青拉着萧灵对着铁柱道:“带萧灵走,我去帮忙。”
“你?”
“放心,疫病破不了我的护体罡气。”
“那好。”铁柱看着慕青:“小心,等下我来帮你。”
萧灵心痛:“他们都还是活生生的人啊!”
铁柱安慰道:“没事的,我们会想办法的,走吧,你也帮不上忙,反而会碍着他们。”
“好吧。”萧灵这两个字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萧灵在铁柱的安慰下向后方走去,转头只看见了一个迎着风黑发飞舞的背影。
慕青抽出剑来:“对不住了各位,希望你们能留在此地,会有人给你们送药的!”
“不,我们要过去,不能抛下我们!”
“噗!”慕青不得不挥剑将跑过来的人斩杀,看着众多慌乱的尸疫人群,慕青将剑柄握紧。
“再说一遍,不能过来!”
可根本就没有人听他的话。
慕青不得不再次将剑提前,若是若是这尸疫传到后方,那将是更多的人死亡。
“噗!噗!噗!”慕青巍峨不动,一剑一剑的劈向靠近的人。
“听到没有,若是尔等再如此那就只有杀戮我来做,罪孽我来扛了!”
看见更多人离开,人群更加慌乱,伏倒的尸体被践踏成血泥,惨不忍睹。
慕青这里铸成一道人墙,都是武者,每一个人手起刀落都留下一具尸身,每一个人的刀都是颤抖的,这是活生生的人啊,也有武者染了尸疫,在地上疼痒难受的,抓得全身血肉模糊的,同伴利索的给了他一刀,让他不再痛苦。
在患病的人群中也有病者冲杀。
“你们就如此报恩的吗?”
“我们已经患病,不能再为他们添乱了!”
“如果不是他们,我们还能活到现在吗?”
“啊!!!”
“噗噗噗!”人头滚滚,地面上溅满血,慕青的衣衫都浸湿了,脸上布满血迹。
人墙也在不断的补着人员,有人的手都砍到了酸痛,但却不能停下。
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恐惧与惧怕。
一场为了后方人员安全的血腥屠戮。
“再敢上前!杀无赦!”众人怒吼,声音震彻云霄,漫出冲天的杀意,每一个人都杀红了眼。
仅剩的百来余人,被怔住,看着满地的血肉,停下脚步,绝望地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一时间哭声不断。
“止住了,暴乱止住了。”
“哐当哐当!”
组成人墙的众人无力地坐下,任兵器掉在一旁,毕竟他们杀的是与他们无冤无仇,只是想要活下去的普通人啊,心中太煎熬了!
慕青持着剑站立着,血染满了剑上的血锈,血锈脱落了一点。
一声叹息,
“唉。”收起锈剑,声音平缓而有力:“我在此承诺,一定会让各位好起来的!”
“你能有什么办法?”有人不愤。
“我知道各位不甘,如果我能找到一昧药,那么就能救各位。”
“连圣手萧无归都没有办法你能有什么办法!”
“只要有龙血草,各位就能好起来。”
“那是什么草?”
“真龙血浇注的神草。”
“你找得到吗?”
“当然,若是各位安静的待在此处我定会寻来!”
刚才暴乱的人群开始窃窃私语。
“他找得到吗?”
“就算是找不到,我们也要等下才能逃出去。”
铁柱跑来,气喘吁吁道:“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