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被这一声尖叫惊住,纷纷向着马姝仪望去,只见马姝仪挣扎着站起,挣脱了马兴兰的双手,向着张力冲了过去:“畜生!禽兽!游让本就为我......为我......”
马乂上前扶住,却被马姝仪推开,张力笑道:“马姑娘因为游让受尽屈辱,最后不过受了游让一点点恩惠,被放了出来,就这样一直护着他?”
张力如此摸黑,气的马姝仪一时找不到说辞,胸口起伏,青丝纷乱,天空乌云越积越深,竟似要下起雨来。
这下就算那些不相信张力说辞的人此时也不得不偏向他的话了。马乂见这下事情竟然搞砸,怒火攻心,竟吐血一倒。幸而丁涛在旁,护着马乂坐在一旁,马兴兰也急急赶来。虽然马家遭遇令人同情,但马姝仪被侮辱一事却得到了一致认可,甚至认为马姝仪为游让开脱罪名,便是见游让生的极为好看。当然这时候也有许多幸灾乐祸的,望着台上,不是冷言冷语便是讥讽嘲笑。
忽然一阵蹄声奔至,众人闻声望去,却见一身黄红女子飘然而至,瞬间落在不远处,身旁跟着李侑唐。此女却是游让。
得见仙人之姿,台上台下顿时一静,只剩马姝仪痛哭之声悠悠传来。
方才张力所言,远远奔来的游让二人自然听到,这时落地,游让便恶狠狠大声说道:“张力!你这人真是禽兽不如!趁机想要强占马姑娘,被我阻止,打伤,现在居然还污蔑栽赃!”
张力痴痴的望了游让一会儿,才吞吞吐吐道:“姑娘......这是何意,在下并没有......姑娘一定是被游让那厮欺骗,所以才说出这话。大家可别也被游让这厮骗了。这人狡猾无比,看似忠厚仁善,实则狡诈伪善。出卖朋友,坑害任不在,又......”
这时马姝仪早已转身,看见游让,心口亦是一痛,更多愧疚,正欲扑上,却被马兴兰死死拉住,按在一旁。冷风吹来,单薄的身子竟没有一点儿感觉。
群英这才缓缓回过神来,看见游让如豺狼虎兽,听到张力居然扯到任不在之事上,心中多已不信。任不在身边高手如云,游让怎可能害的了他?
“姑娘如此说,可有证据?”
当下有几人问出,其余人也都是痴痴点头。这使得游让心中更是恶心,但是倔强如斯,还是强忍着向前走去,身后李侑唐亦是迟疑跟上,他毕竟还是知道张力这人是惹不得的。
“姑娘?”游让冷冷笑道:“你们这些人怎么个个都蠢得要死?”
“是男是女都认不出来?此事也没什么好隐藏的......”
他说着些话的时候只觉每一字都是一根针,来来回回在自己的心窝上扎得千疮百孔。血已流尽,之声干瘪瘪的心脏,在那里被风风干,被风撕碎!
马姝仪却忽然尖声大叫出来,只是吐词不清,众人听得不甚分明,马兴兰亦是脸色惨然,泪水终将流下,在马姝仪身后一拍,便将她拍晕了过去,扶着身子,坐在一边。
群英见到两人如此反应,多是不解和疑惑。又有人确实认出的游让面容,惊呼道:“真是游让,没想到扮作女人竟变化如此之大。但是这张脸却是游让本人没错!”
“对,我之前也曾与游让有过一面之缘。这传说中的仙女竟是游让所扮,实在令人惊奇。”
游让此刻转身望着李侑唐:“你现在总信了吧?”
此时李侑唐正处于震惊之中,慌忙后退几步,呐呐点头。
而此时这些人之中已猜到些什么,虽然十分可怜游让遭遇,此刻却忍不住露出十分恶心的表情。游让感受到这视线,却只是淡淡一笑,那些人却又怔住,心中还暗骂游让身上下哪里都是婊子一般,难怪被合欢宗的人看上了。
却哪里知道游让心中早已翻涌,恶恨不绝,又顿觉自己了无依靠,被众人视线撕碎。过了好一会儿,才长舒一口气,平静如常。只觉江湖之中所谓兄弟朋友,义气当头,也不过一声响亮的口号罢了,真到大难,谁还顾你?
任着这些繁杂视线横扫,心中也淡漠如常,似真将一切看淡。
“合欢宗行事你们也当知晓,我为何身着女子衣裳,想必各位现在也已明白。张力本就恶贯满盈,据闻私养女奴二十余人,更欺凌良善,逼良为娼,本就当杀。居然也有胆污蔑马姑娘清白之身?是何居心!”
龙虎堂霸道无比,早已被人记恨,张力此子比其父张有道更是可恶至极,仗着龙虎堂威名,在外干了不少坏事,众人这时自然又开始将矛头对着张力。一时说的张力面容羞怒不已,方才不过被游让此身迷惑,此时回过神来见大势已去,大声喝道:“我就算做了又能如何?他居然和一个男人做那等事情,不是更加恶心?”
说罢,竟狂声大笑,飞身而去,丁涛至始至终都未有阻止,想着就算张有道想怪罪自己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就算让张力逃走又有何妨?
远处几道闪电落下,凉风吹拂,雷鸣哄哄袭来。游让便在众人奇怪而复杂的眼神中缓缓走开。马兴兰正欲叫住游让,却又止住,没过多久忽然看见一道人影自远而近向着这边飞来。
“任不在!”
“好高明的轻功!”
......
这时众人又自方才的震惊之中转到对任不在高明的轻功的震惊之中。丁涛亦是心中暗自佩服这少年年纪轻轻便能有这身武艺,更是想起了邱书民对任不在的评价,正欲上前结交,但是想到任不在与游让的关系,自然也就知晓今日确实不是一个好日子。
如此想到,便也没有拦住任不在,看着他毫不停留飞身而去。
长风呼啸,游让任着已经渐渐变大的狂风肆掠着自己的衣衫和一头青丝。泪水此时终于自脸颊划下,风一吹,便化作串串珠帘,落在地上。
他本来走的不快,却早已离开那伤心之地,缓缓走着,这是一片不是很密集的树林,长风吹拂,枯叶簌簌飞走,青翠的松树亦在风中摇摆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