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小波看我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很是奇怪:“你的脸怎么了?”
我摸了摸自己的脸,火辣辣地疼。我在镜子前照了照,才发现我脸上的伤势不轻,眼睛也青了一大片,成了典型的乌鸡眼。
两位老人审视着我的脸,我歉意地向他们解释:“叔叔阿姨别介意,刚才上山给家人送寒衣的时候,一脚踩空,摔了一跤,就成了这副德性。”
我将苏醒给我托梦的事向他们如实相告,告诉他们苏醒和张华不仅在冥间结了夫妻,还生了一个儿子。
阿姨一把拉住我的手,嘴巴哆索着,情绪激动:“张校长,你们真是好人,我们一家人都替苏醒谢谢你了。”
“阿姨,叔叔,你们不用谢我,这是我应该做的。现在安阳村越来越好了,我们村支部还打算将原来的知青院重新建起来,恢复每一位知青生前生活的原貌。”
苏醒的父亲立即来了精神:“这样好,如果经济上有困难的话,我可以组织所有的知青家人,捐款帮你们。”我摇了摇手说:“不用,安阳村这几年发展的很好,村委会有钱,我们也考虑向政府要些拨款。”
“好,你们做的好。”两位老人连连夸奖。
第二天早上我陪着苏醒的父母到公墓给苏醒和张华送寒衣。站在公墓前,我们心情沉痛,记忆永远是难以抹去的。一场地震,我失去了的不仅仅是亲人、学生、朋友,失去的还有一颗纯真的心。
两位老人是第一次到安阳村来,对一切都非常感兴趣。看到一座座小坟茔前的牡丹花叶,两位老人沉思了良久,问我:“在坟墓前种植牡丹,这是谁的创意?”
我不好意思地告诉他们,是我的主意。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创意?”
得到老人的肯定,我不但不高兴,反而伤起心来。
苏醒和张华坟上的土还是湿的,苏醒的父亲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个袋子,蹲下身子,用手去操坟上的新土,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土装进袋子。
“叔叔,这是做什么呢?”
“张校长有所不知,我和你阿姨年事已高,今天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来看他了。我想从他的坟前带些土回去,放在我们的陵园里,让它陪伴我们。”
突然,他在一堆泥土中剖出半块砖来,将砖块拿在手中看了又看,惊喜地问我:“这样的砖块在这里见过没?”
我仔细地看了看,发现砖块和上次建造学生食堂处理地基时发现的砖一模一样,我告诉他:“有,见过。”
老人仰天大笑:“这一趟来的真是值了。”接着问我:“村子里还有没有闲置的房子,我们想在这里住一段时间?”
“叔叔怎么突然要在这里长住?”我一时摸不着头脑。
他笑笑:“张校长。”
我说:“叔叔不要这么叫我,你就叫我小张好了,这样好听一些。”
“好,好,实话告诉你吧,我是考古研究所专门考古的,刚才我发现这块砖大有来头,我得在这里好好调查研究。”
我一时蒙了,先前的猜测一点没错,安阳村的确隐藏着天大的秘密。
他们要长住,村子里有闲置房,却是不能住人的,只能作参观用。汪小波的旅社也不能长住。再说了,吃饭也是问是。
我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将学校我的宿舍让给他们夫妻暂住,我回家中住。自从王美丽走了之后,家里只有夏荷和如君两个人。
两位老人对我的安排非常满意。我和汪小波说了张老的计划,汪小波惊得眼睛睁得老大,欣喜若狂。
我将我宿舍里的床单被褥清洗了一下,将两位老人安顿下来,拿了自己日常用的东西回家。
夏荷对我的突然回家表现得很吃惊,走进家门的时候,她正在教如君学英语,手中拿着的书一下子掉到了地上。我佯装没看见,将自己的东西放进里屋的炕上,告诉她:“我得在家里住一段时间,我的宿舍让给了苏醒的父母,他们要在这里长住。”
“是吗?他们不是来送寒衣的吗?怎么又不走了?”
“人老了,情绪变化快,象小孩子一样,住在汪小波家的旅社里,汪小波又不好收他们的钱,吃饭也是个问题,想来想去,只有这个办法最好了。”
李新生在全国奥林匹克数字竞赛中得了二等奖,得到这个好消息的周末,他给自己放了假,回了一趟安阳村。
汪小波叫了全村的男女老少敲锣打鼓在安德曼桥上迎接他。李南山高兴,破费在他的西餐店给大伙做了几样西餐以示庆贺。
新生取得优异成绩,安德曼小学所有老师的脸上都有光。新闻记者又一次来到我办公室采访,作为他的母校校长,我荣幸地在县上的报刊头版头条亮相。
大嫂李丽华将电话打了过来,说县中学也得到了教育局的表扬,据可考消息,凡是获奖的学生在开春后会被破格录取到科技大学的少年班上大学。她在电话中十分开心,我拿着电话的手就有些发抖。
这个消息比李新生得奖的消息更震撼人心,对于新生与我大嫂的渊源一直以来都是我的一块心病,让一对前世的恋人重新生活在一起,这本身就潜伏着危险倾向,尽管他们在年龄上相差了近二十岁,但感情根本不是年龄的问题。所以,新生去科大上学无疑是最好的办法。
我将我大嫂李丽华的话一字不差地传达给李南山,他象傻了一样,手里拿着炒菜的勺子半天没回过神来,然后一把抱住我大声号了起来。
几个在厨房干活的人都唬了一跳,我冲他们摆了摆手说:“没事,他是高兴地。”
安德曼小学专门开了全体教职员工师生大会,就李新生所取得的优异成绩作了通报。
苏醒的父亲也参加了我们的大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