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吃错了什么药,更没有自虐的病态,他要试试自己的皮肉有多硬实,恢复力有多快。从妖兽峰遇妖蛇以来,他经历的战斗也不算太多,但每次都凶险异样,至今能保住小命都算幸事,弄清楚这具妖身能承受怎样的法力攻击,下次再遇上危险心里也好有个底,保不定就能救自己一命。
效果还算不错,九阳焚天诀一转,血液眨眼便止住,再转,法力已能在整只手臂运行自如,半刻钟后伤底长出新肉,当然,要完全愈合就要三两天工夫了。
修仙世界充满了机缘和无限可能,也充满了杀机和陷阱,现在不对自己狠点,等别人对自己发狠时,所有的美好与无奈就都跟自己无关了。
占山为妖的日子舒爽惬意,唯一的遗憾是这里的灵气差强人意,可今天小虎发现了地心灵火,比起在青玄宗修炼更强上数倍,他相信等吸收完灵火筑基也就是不久的事了。
起身立定,才发现小虎又跑没影了,阳天摇头苦笑,看来很有必要跟他好好谈谈,修行悟道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他再这么野下去再好天赋也只会白白浪费掉。
正念叨间,小白虎已从一片草丛钻了出来,嘴里还叼着一只猎物,转眼靠近火穴,人立而起,挥手一抛,将猎物向火穴中心扔去。
阳天眼尖,见那只豹子已开膛剖腹,腿上还系着根藤条,想来他也无法太接近火穴,等烤熟了留着将之拉出,这家伙贪玩是贪玩,还是挺机灵的。
小白虎做完这些,又跑到阳天身后,很狗腿子的巴结道:“叔叔,你饿了吧,我跑很远才打到这只豹子,等会就熟了,我们吃饱回去。”
灵蟹峰加上自己与小虎有三十一个妖族,三十一张嘴,不善耕种,又好肉食,附近的动物早就吃光了,想填饱肚子确实要跑很远。
但阳天此时无心理会这些,皱眉关切地问道:“怎么弄伤了?”
小白虎背上血迹斑斑,却得意地笑道:“叔叔,我刚才打的那只是豹妖。”
阳天吃了一惊,他说的豹妖自然是一阶妖兽,但也不是太好对付的,急忙拉过他查看道:“怎样,伤重吗,要不要紧?”
小白虎毫不在乎,得意洋洋地道:“没事,叔叔,我一叫他就吓趴了,还想吃我,哼!”
白虎,天地异种,万兽至尊,在血脉上对妖兽有着天然压制。
翻开他绒毛一看,牙锋入肉不深,确无大碍,只是流点血,皮外伤而已。
人比人会气死人,妖比妖也会气死妖,想当初自己第一次杀击蛇妖,那是拼了老命,差点失陷蛇口,而他轻轻松松便令一只妖豹成了盘中餐。
“你现在是什么修为?”阳天问道。
“突破了......九次,凝气九层了。”由于妖族没有细分凝气期的习惯,小白虎想了一下才答道。
阳天记得离开青玄宗时他才凝气七层,没想出来逛了一圈,每天到处疯玩修行速度竟比之前更快。
霍时间他有了一丝明悟,或许小虎的道就在于天真率直,随性而为吧?道法自然,他的道,他的玩乐与愉悦也是一种本心,也是一种道心。
一念至此,不禁一阵汗颜,看来自己对道,对修行的知识还是一知半解,差点做了件揠苗助长的可笑之事。
阳天哑然失笑,言归正传:“你在这修炼感觉如何?”
小白虎撇嘴道:“叔叔,这里太热了,好难受,在这修炼还如随便找个地方快呢。”
阳天讶异,继而沉思,白虎,兑卦,属西方庚辛之金,火能克金,看来此地真的不适合他修炼。也就是自己这种火性功法才感觉如鱼得水。
每日清晨与蟹老和金鹏坐而论道是一件很愉快,很有收获的事,但今天三妖谈的并非道法修真,论的是人、妖两族大势。
金鹏心忧妖族,叹道:“如今囚牢山的日子也不好过,全仗大水牛王他老人家一战之威人族才不敢异动,百年、千年之后他老人家飞升仙界,也就到了人族进攻囚牢山之时了,蟹老,以你之见识我们妖族才能保住一方平安?”
以金鹏的修为在妖士中固然算的上强者,但放眼整个妖族或天钟世界,一个妖士却不值一提,他这番忧心之言放在前世颇像赚卖面粉的钱操卖白粉的心。但阳天却不这么认为,他那坚定而锐利眼神给人一种信任与安全以及强悍,迟早有一天他会成为叱咤风云的一方妖王。
“唉!”蟹老也是叹了口气,“妖族......都说水族投靠了人族,可水族又何尝真正有过一天好日子,人族又何尝将水族当成一回事?自己的腰都挺不直,谈什么保住一方平安?”
金鹏听出他话里有话,问道:“蟹老在南海呆过?”
蟹老苦笑道:“看来蛟王的懦弱都传遍整个妖族了,唉!不说也罢......”
妖族三大族群中无疑水族与人族最为亲近,不像羽族和兽族那般被人族修士喊打喊杀,但亲近并不代表尊重和平等,水族稍好一点的生存环境是用屈辱,甚至奴颜婢膝换来的。在青玄宗时阳天就听高远山对水族充满了鄙视与厌恶。
有一种说法,仙界的四海龙王为天庭正神,兴云布雨,有功于人族,于是人族便间接承认了水族妖修的存在。但阳天宁可相信另一种传说,在封神大战之时仙界的水族共主洛河龙王暗中投靠了人族,才换来如今的水族地位。
但无论哪一种说法都改变不了人族打心眼里将水族与妖族同而视之的状态。
一阵长时间的沉默,阳天忽然语惊人:“也许我们可以等。”
金鹏与蟹老齐齐向他看来,眼里充满了不解。
等,百万年来妖族还没等够味吗,还没被人族欺负够吗?
阳天道:“人族之间也有矛盾,要比金大哥和蟹老想像中大的多,他们争弟子,争资源,争香火道统......总之无所不争,也许等才是我们最应该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