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去放水。”她下的每一针都蕴含着灵力,看似简单实则凶险万分。她已经精疲力尽只是面上不显罢了。
闫封眉头颤了一下,转身走进浴室,接着“哗啦啦”的水声从里面传来。
姜朝亚蹲在床边,两只眼睛紧紧盯着闫明川的脚底,一脸深思。
蓝一坐在凳子上,忽然响起他刚才问自己的问题,“树木有疾病我们都是从根部对症下药。这个道理跟人一样,双脚就是人的根,落地生根的根指的就是双脚沾地的意思。”
姜朝亚突然有了弃西从中的念头“那是不是越棘手的病用的针越多?”
蓝一想了想,不知道具体该怎么跟他解释,挑眉“差不多。”
姜朝亚似懂非懂的点头,暗自琢磨,回去他就弄个人体穴位图研究。
闫封站在门口,提醒“水差不多快好了。”认真听着她和姜伯的谈话,眼眸渐渐变得幽深。
蓝一绕到闫明川身后,观察了一下他命门周围的颜色“拔针。”
姜朝亚惊讶的指着自己“我?”
蓝一点头“嗯。我刚才的顺序你都看清楚了,现在从上往下,切忌,动作必须一气呵成,不能回补。”
姜朝亚顿觉压力“什么是回补?”
蓝一走到卫生间门口,闻言扭头丢给他一个白眼,一脸鄙视“大叔,你真的是医学院毕业的高材生?回补就是拔到一半停一下再拔或者重复扎。脑子是个好东西随时记得带。”
“呵呵……”
一进门就听到闫封的笑声,斜睨他一眼,挖苦道“老子都快死了,你居然能笑的出来?”顿了一下,呢喃道“这话怎么听着那么别扭?老子快死了,你。呸呸呸!用词不当是你老子,你老子快死了。”本来没什么,越回味越觉得对不起自己,好端端的怎么就成了她死了。
闫封再也不忍,大笑出来“哈哈……都没发现她居然还有这么可爱的时候。”
蓝一撇撇嘴“有那么好笑吗?信不信我一针让你以后再也笑不出来。”抖了抖眉毛,一副不信你大可一试的表情。
这些闫封笑的更欢了,突然觉得这次回国果然是上天最好的安排。
“不肖子孙。老爸都快死了,居然还好意思在这里傻笑。”
闫封好不容易止住笑意,凝视着她的脸“第一,有你在我爸不会有事。第二,我并没有傻笑,相反我是在很认真负责的笑。第三。”说到第三的时候神情突然变得严肃“我发现了世界上对我来说很美好的事情,难道不值得庆贺?”
蓝一突然被他的正经弄的有些不自在,“神经。”打开自己的背包,从里面拿出一大束紫色的鲜花,吩咐道“把这些捣碎放进水里,让他泡足半个时辰。”
闫封一脸茫然,嘴角似乎在抽,这剧情怎么那么像电视剧,可他爸是个男人,泡鲜花浴会不会有点娘?心里虽然这么想却不敢这么问“泡了这个我爸身体就能康复吗?”
“差不多。”
“差不多是什么意思?”
“差不多就是:好呢可以再活个三五年,不好的话……”
“不好的话会怎样?”闫封脸上浮起一丝紧张。
“会死。一旦沾了禁忌就必死无疑,大罗神仙也救不了。”蓝一说的云淡风轻。
“禁忌?”
蓝一扭头瞟了一眼风窗的位置,为了谨慎起见,沾水在洗手台上写了两个字。
“我知道了。”闫封暗叹她心细如尘,同时也觉得她有些小题大做。
“我出去看看。”蓝一刚走到门口,心猛地一沉“你在干什么!”大步流星走过去。
闫封听到声音奔了出来,“怎么了?”
只见姜朝亚脸色涨红的坐在床上,单手正要却拔针,呼吸太过深沉,额头布满了大颗大颗的汗水,却迟迟不见他下手。
闻言,姜朝亚手一抖,急忙缩回来,一脸如释重负“蓝小姐,你终于出来啦。”刚才没看清她这两针的先后顺序,所以迟迟不敢下手。
蓝一气急败坏的吼道“你当我刚才的话是放屁是不是!”
姜朝亚心虚的笑笑“我刚才没看清。”被一个晚辈斥骂,他的脸上竟然没有半点怒气,反而虚心求教“蓝小姐,这两针到底该先拔哪一针?”手指在两针之间晃来晃去。
闫封虽然不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却能从蓝一的脸上看出事态的严重,如果刚才姜伯误拔,那他们所做的一切努力就都白忙了。
蓝一摇头“都不对。我很好奇你上手术台的时候是怎么拿手术刀的?”
姜朝亚目光一暗,跟她在一起,他都觉得自己变成了医学白痴。
“看好了。”只见蓝一双手的食指拇指分别捏着一根玄铁针,往上一提,一气呵成。
姜朝亚大悟,摸了摸脑袋“对呀,我刚才站在那边,明川的肩膀让我产生错觉,才会认为你是单手操作。”终于体会她刚才那句话的含义,这中医行针看起来轻轻松松,鬼知道他每拔一针都要经受怎样的心理压力?还有那针,就像被磁铁吸住,拔的时候整个人就像是在走钢丝,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
“剩下的我来吧。”当她拔到第三针的时候,突然被姜朝亚打断。
“等一下!”
蓝一嫌弃的瞅他一眼“你还有什么事?”
姜朝亚小心翼翼的指了指蓝一手指的位置,小声说“这个好像是死穴。”
“嗯?”她当然知道那是死穴,他干嘛这么大反应?
姜朝亚低头仔细一扫,眼睛瞬间瞪得如铜铃,嘴里念念有词“百会倒在地,尾闾不还乡。章门被击中,十人九人亡。太阳和哑门,必然见阎王。断脊无接骨,膝下急亡身。”越看越心惊胆颤,“36个死穴无一幸免,你这……”他从没听过这样的治疗方法。
“不错,居然知道有多少个死穴。”
“一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闫封紧张的问道,他虽然不懂中医,可是死穴两个字代表什么他还是听的出来。
一个死穴都足以致命,何况是三十六个死穴,她到底有大多的把握?
蓝一见两人一副世界末日的表情,挥挥手不慌不忙道“这叫置之死地而后生。”
闻言,姜朝亚松了一口气,看来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一一,我爸他什么时候能醒?”
“很快,马上。”说话间,蓝一干脆利落拔下最后一根针,将针囊卷好放进背包里。
闫明川眼皮下的眼珠滑动了几下慢慢睁开。
蓝一适时的走开,姜朝亚和闫封靠了过去“爸,您醒了?”
“封儿,我又昏迷了是不是?”
“不是的爸,刚才方便蓝一治疗,暂时让您失去了知觉而已。”
“哦。”目光越过儿子看向蓝一,“谢谢。”身体左右一摆,接着一脸惊喜“我的腿能动了?”平静的双眼爆射出激动,兴奋,还有阔别已久的喜悦,看向她的眼神充满了感激“谢谢你蓝小姐,以后我闫家供你予取予求。”
予取予求四个字的分量不亚于闫家整个江山。
“卫生间里我帮你调了药汤,去吧。”
闫明川狐疑的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又看向蓝一,蓝一鼓励的点头。
“爸,我扶你。”
“不用。”闫明川抬手制止“我自己来。”双手撑在床边慢慢站了起来,他脸上的喜悦随着身体站直扩大,右手抚摸着胸口,感叹道“我感觉整个人都活了。”是的!这几个月来他一直瘫在床上,起初只是下半身,后来整个身体都像是一滩烂泥,时不时疼的他死去活来。
现在,那种剧烈撕扯的痛感还在脑海里,可是身体就像是焕然一新,激动的无以言表“我好了!我真的好了!”
“明川,明川你出什么事了?”门外的陈明听到屋里的动静,使劲儿敲了敲门。
“阿明,我。”闫明川想把重生的喜悦告诉每一个人,突然间撇到蓝一冷淡的脸,耳边回响着她的吩咐“对不起,蓝小姐,我。”
“得意忘形!”蓝一忍不住泼他冷水。
闫封淡淡的皱眉,刚才还好好的,她怎么突然就生气了?
闫明川脸上有些挂不住,心里不满嘴上还是说到“不敢,不敢。我这就去泡药汤。”怎么说他也是闫家掌门人,她救了自己自己心存感激,可是尊严不是容她一个小女娃挑衅的。
蓝一看着闫明川敢怒不敢言的表情心里着实好笑,怎么办,她就是这种性子!
不阿谀奉承,也不嫌贫爱富,有什么就说什么,说不过就一个字:打!
手底下见真招!
闫封跟着闫明川进了卫生间,示意姜朝亚开门“我先走了。”
“一一等一下。”闫封听到她的声音从卫生间里奔了出来“这么晚了我带你去客房休息吧,明天一早我再送你回去。”
蓝一摇头“不了,我出去叫个车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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