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静趁机走进内室。白铨正在一脸阴沉地办事。张静取出信道:“白铨前辈,这是您儿子白宇托我送来的书信。”
白铨望了一眼眼前这紫肤紫发少年,疑惑地接过书信,快速地看了一遍,内心顿时掀起滔天狂澜,阴沉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张静看一阵,又细细地把书信字迹看一阵,沉声问道:“你是从哪里来,怎么带来了这封书信?”
“我是从敖岸山来,受白宇所托,给前辈送上这封书信。白宇说,如果前辈不信,让我再交上这块玉佩。”说罢,张静取出白宇玉佩送了上去。
他的言行极为简洁,知道这是白铨自己判断的时候,任何话语都会打乱他的思考。
而且他早就打定主意,不告诉他自己就是张静。因为一旦告诉他,会更引起他的怀疑。想要澄清这个事实,会花费太多的时间。
白铨拿起玉珮,果真是白宇贴身之物。他望着张静,细细打量眼前这个少年,身材高大俊逸,紫发紫肤紫眸,宽额高鼻阔唇,以前从来没有见过。但他所带来的书信与玉珮,确实是儿子白宇的。
白铨询问道:“信中内容你可知晓?信中所说高人又在何方?”
张静道:“前辈,您如果确认这书信与信物都是白宇的,就不要再作怀疑。情况紧急,请赶紧回家,集合家眷,自会有高人来你家中接应你离开。”
白铨沉吟大半晌,终于开口道:“我相信你,现在就回家准备。大约一两个时辰可以集合好。你和高人可知道我家住在哪里?”
“前辈家住在尚和商行大院里,进了大院往左走有一套小院落,上面挂有‘白府’木匾。”
白铨更加阴沉地看了张静一眼,说道:“那老夫先走一步。”
待白铨离开,张静也是松了一口气,缓步走在大街上,看看鳞次栉比的店铺,看看川流不息的各种各样的人群。
在他第一次进通仙城时,为这些长得千奇百怪的人群所震撼。现在又一次看到他们,仍旧感觉新鲜。但是现在心里有事,没有心情去细细观察。
过了一个辰,张静不再游荡,径直往堂庭门走去。
到了堂庭门院子外,张静敲开门,问道:“白铨前辈可在家里?”
看门人见是一个紫发紫肤、雄姿英发的少年,不敢怠慢,恭声说道:“回来了一阵,不知公子有何贵干?”
张静在这堂庭门住了几好天,进进出出,这看门人早已熟悉,见他也视自己为陌生人,说道:“我有一宗生意,在陶业商行没找到他,所以找过来了。”
看门人听罢,打开门,让张静进了院子。
走了几步,张静停下来,故意回头问道:“冷威公子在不在?”
“冷威公子外出办事,还未回来。”
张静“哦”了一声,假装失望道:“前些日子还约好一起喝茶,没想到他却外出了。”
正在说话间,冷昌从大厅里出来,要往外走。张静一时间血气上涌,就想立即冲上去斩杀这笑面藏刀、万恶不赦的伪君子,但他最终压制住自己的怒火,待冷昌走到身边,露出笑容道:“见过冷老前辈。”
冷昌停下脚步,和善问道:“这位公子,我们可曾见过?”
张静道:“我与冷威公子是新交好友,冷威公子曾向我提及前辈。”
冷昌呵呵一笑,谦和说道:“可惜冷威出门外出,还要些时日才能回来。”
张静摆手道:“那我改日再来专程拜会他,我今日是来找白铨前辈落实一桩生意的。”
“那好,改日定当让冷威再请公子。”冷昌说罢向张静抱拳道别,从院子大门走了出去。
张静一直察言观色,发现冷昌完全没有半点猜疑。他不禁想到,自己以后如果再回到通仙学院,不必担心被冷昌识破,可以安心学习。
但他很快又想到,如果自己进了白铨家后不再出来,随他们一起离开,反倒让自己重新成了重要嫌疑,心里不禁暗叫好险。
于是走进白铨家,与白铨见面,打了招呼,立即又走了出来,从院子大门离开。
白铨从陶业商行一路回来,心中惊涛骇浪,想到了很多。
这猛然间知道冷昌居然是想谋权篡位的败类,这次为了私欲竟然暗杀张静,白铨全身冷汗不止。
这堂庭门一时间让他完全看不清楚,除了冷昌,到底还有谁也是站在他那边的人?又有谁像他一样是真正的忠臣旧属?
这时候,他唯一相信的只有他的妻弟颜有。
所以回到家后,白铨不仅遣派贴心下人将自己全家召集,还将妻弟颜有一家也召集。
所有人召集到一起后,白铨细细清点,没有人员遗漏,这才松了一口气。
众人问及突然如此紧急召集大家,又偷偷摸摸,悄无声息,到底为何。
白铨阴沉着一张脸,也不解释,只是说:“稍安勿躁,待会定会知晓。”其实自己内心最为焦躁。
张静离开堂庭门,找了一处避静处,环顾四周无人后,喊道:“三哥,我在这里。”
话音刚落,老道便在张静眼前现身,呵呵笑道:“我一直跟随在你身边。看你进了白铨家,又从里面出来,四弟心思缜密,远不低于成年人。”
张静听了,却是触到了痛处,感到无限伤痛。
两人相互交待了几句,老道说:“你出城往回走吧。我收了白铨一家就赶上来,再带你回青要山。”
老道进了白铨小院,众人知晓前因后果,又是迟疑,又是舍不得家中财物,声音由极小慢慢变大。
好在老道法力无边,居然将白铨、颜有两家笼罩住,由他们快速收拾家中财物,才将他们收入纳戒,而堂庭门中人来人往,居然无一人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