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婉悠悠转醒天已是大亮了,每每稀里糊涂便睡死过去,脑中只留那厮压在她身上胡作非为的样子,她总是轻易被他勾魂摄魄。人道是狐狸精转世,是说女子魅惑人心,怎的男子也有这般功力?
“娘子,若你再装睡,为夫可就亲自为你更衣了。”赵清婉慌忙睁开眼睛,对上的便是夏侯奕那似笑非笑的捉弄。
“你醒了啊,外面阳光不错。”
听着阿婉没话找话,故作镇定的语气,夏侯奕忍不住笑出声,“哈哈哈……看来天公作美啊,是个好日子。”
好日子?
回门……
该死,她怎么会忘了呀,都怪那人,昨夜本想着仔细整理些库房玩意儿,带回去做礼,如今倒好,只能急急忙忙备下了。
她怒瞪正趴在她身上一脸坏笑的夏侯奕一眼,如今这丫头倒是越发胆大了些,瞧瞧这成亲不过几日,他受了她多少白眼,若是眼刀子能杀人,他怕是早就气绝身亡了。
夏侯奕好笑着摇摇头,迅速偷香一口,在她还未反应过来时很快离开,径自穿衣起身,待阿婉清明,那人早已穿戴齐整,站在床榻边一脸暧昧望着她,道:“夫人若是再不起身,为夫不介意与夫人重温旧梦。至于回门,换一日好了……”
果然啊,又遭到一记深深的白眼,只见阿婉愤愤然起身,招来丫鬟梳妆更衣,也不似前两日般贤惠的为他穿衣,彻底将他晾在一边了。
即便是用膳,赵清婉也是自顾自的不说话,可苦了一直献殷勤的夏侯奕。
当然,也未持续许久,待二人出府,看到在马车后面排起的队伍,皆是大箱小箱的物什,短时间内哪能准备这么妥当,定又是那人仔细操办的罢。
她哪里就是真的生气了,不过是想晾一晾这人越发无赖的脾性,如今她哪里还狠得下心肠,走到他身边,轻轻挽着他衣袖,也不说话,也不放开。
夏侯奕自是知晓小女人这副口是心非的样子,兀自一笑,同样不言语。只是反手将她的小手包在自己的大手里,牵着她往前走,到了马车跟前,便一如往日将她抱上马车,不计较旁人目光,只顾着看小女人窝在他怀里的羞涩模样。
“明日,爷带你去个地方。”
“何地?”
“别急,到了你便晓得了。”
夏侯奕不说,赵清婉也不想再继续问下去,不过她倒是隐约能猜个大概。
此次回来将军府,因着无需绕城,自是很快便到了府门,赵清婉还未下车,便清晰听到父兄恭迎王爷、王妃的行礼声,她瞬间便觉不快,哪有父母给儿女行礼的道理,果然,掀开帘子时,便见父亲在前带着一众家人跪在门外,她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夏侯奕便提前说了话,“岳父大人莫要如此,自家人都要如此顾忌身份,着实折煞我和阿婉。”
赵清婉顺着夏侯奕搀扶的动作一顿,很是感动于他这番话,继而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也附和着说:“爹爹,若是再这样跪下去,女儿日后如何安心回府。娘家莫不是也当阿婉是客人了么?”
阿婉本就有些鼻酸,此时边说着话,眼眶已有些湿润,赵严也不愿自家女儿这般,只是礼数终归不可废,女婿不在意,不代表宫里那位不在意,若是此时他便有些不遵礼数,不敬亲王,那么他离自掘坟墓也着实不远。
只到底还是领着众人起身,不再让小五继续难过。
沈氏倒是不管这许多,她只看景王对自家女儿那移不开眼的黏糊劲儿,就晓得小两口感情甜蜜,她心里很是欢喜,也忍不住笑出声。
晓得小五今儿回门,赵清菡又是很早便出了宋府,如今宋承宁已在朝廷领了差,即便他很想随着自家媳妇儿一道去赵府,也与多年未见的小舅子兼好友叙叙旧,却也不能率性而为,几乎是在阿婉和夏侯奕进门不过一刻,宋承宁便匆匆赶了来。
还未至午膳时分,自是男子一处说着些国事朝事,女子一处询问小五出阁后的小生活。
只是突然发觉竟是二嫂珍月郡主不在场,她疑惑的问道:“二嫂可是身体不适?”
沈氏有些担忧地回复,“早间起来嬷嬷便来报信说有些疼痛,府医也说不出个缘由,只开了安胎药,你二哥请了好些大夫,也无人说有何不妥,这才安了心。虽然仍是偶有疼痛,我却是不敢再让她来接你,只叫她在内室待着,你二哥非要出去接你,此时怕是又回去陪着了。”
“怪不得二哥方才神色奇怪,我只以为是身子不适,却不知是二嫂不妥,如此,咱们也去看看,女儿学了些医术,把个脉也更放心一些。”
赵清婉暗怪自己没仔细放在心上,否则早早便准备妥当了,此时只随身带着金针,若是,若是真有意外,也能帮得上。
不是她盼着二嫂出事,着实是近来京中不甚太平,尤其是她和景王身边的人,最是容易遭贼人惦记,不去亲自看一番,哪能放下心,沈氏和赵清菡以及尹乐妍都随着她一道去了珍月郡主和赵家二郎的小院,还未进去,便听得一声忍耐不住的叫声,接着便见内室冲出了丫头婆子好几人,赵清婉一颗心霎时便提了起来。
“郡主…郡主要生了,产婆…快…”
还是那打头的嬷嬷神色镇定了一分,见着沈氏这些主子们才慌张道了句话,只因珍月郡主怀胎马上就到八个月了,最是危险的时刻,偏偏这个时候竟是要生了,古话“七活八不活”最是刺激她们这些老人,哪里还有往日震慑下人,维护主子的气场。
生了?
怎会早产,不是一直都养的好好的吗?往日里见自家二嫂的神色很是红润,孕期也只是见得双腿肿胀了些,并未有什么不妥之处,不过两三日她没有仔细看过,便出了差错?
别慌,赵清婉不断提醒自己,只嘱咐了沈氏去叫夏侯奕来进宫请御医,她便快步进了内室,无论如何,都要保住这个孩子。
“小五,小五……快救救你二嫂,”赵清睿此时竟是哭成了泪人,他一直守在自己妻子身边,见识了她从紧紧压抑着疼痛到此时病弱难抑的□□,也看到了那血顺着她双腿流下的场面,往日里镇定自若早就抛诸脑后,只剩下紧紧攥着珍月的理智,他不愿放开,他怕一放开,眼前人便离他而去。
当年他忘不掉妻子的身影,哪怕后来打听到那女子竟是当朝最尊贵的珍月郡主,他也不曾放弃,哪料珍月对他竟也是一见倾心,再没有比那一刻更让赵清睿幸福了,即便是成婚生子,赵清睿也永远记得珍月在他面前羞涩不安,满含爱意的眼神。
然而此刻,那总是笑容满面的温暖女子如同繁星坠落一般黯淡,憔悴不堪。即便是小五一直央求他出去,他也做不到听小五的话。
赵清婉把上珍月的脉门,只能隐约探到一丝生命的气息,却是感觉不到往日强劲的跳动,她隐隐咯噔一声,面上却不显,随后又将一众奴仆挥了出去,只留下珍月的奶嬷嬷,旁人她委实不愿在冒险。
“二嫂今日可有饮蟹类寒凉之物?”
“万万不能,奴才虽然不通医理,却也不会将此类食物递给郡主。”
那嬷嬷早就大汗淋漓,此时一直忧心郡主,只想尽早医治郡主,她是不知晓这小姑奶奶医术如何,只满眼的焦急,仍旧是不信任的。
赵清婉也不理会她的想法,自顾自询问:“即便不是你,若是旁人下手,你可能保证?”
“郡主的吃食是奴才亲自验看的,奴才担保,绝无可能。”那嬷嬷一脸笃定,想来不是因此而为。
只是为何她却诊治出有宫缩的征兆,此番还不至严重,若是不找出原因,怕是要出大事。
“二哥,你出去着人寻找艾叶,要上好的,入宫寻太医院的艾叶最好。”
她无论如何都要将赵清睿赶出去,二哥这幅样子在此,她和二嫂都太过分神,接下来若是有意外,行针在所难免,师父曾言,行针最忌分神,否则她和病人都可能威胁。
何况夏侯奕应该早进宫请了太医,再将二哥交给他,她也能放心些。
果然门外丫鬟来报陈太医求见。
陈太医进来正要下跪请安,赵清婉赶忙免了礼,趁此时机便出了殿门寻夏侯奕。
“如何了?”
“许是受了刺激,今日娘亲说的腹痛怕俱是宫缩所致,还不至于要生,但是若是有碍,怕是两命俱危。”
赵清婉也不瞒着夏侯奕,家人都在,她总要和他道明白,一是想他守住二哥不做傻事,尽力宽慰家人,二则是有更重要的事。
她总觉得她忽略了什么,却是一时想不起来,只能交给他去查,如此也更快些。
“彻查,不放过分毫。”她一本正经,眼眸凶光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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