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醉桥语气间有些伤感。
算非一母所生,算长幼有序嫡庶有别,哪来的那么多天生的敌人。
她和忆霜思冰,难道是什么天生的敌人吗?她们什么时候明争暗抢过来着?
那么可爱的孩子,护着还来不及,看看心都化了。那些所谓莫名其妙的敌意,起码也得是敌呀。
家都亡了,算有个兄弟呢,哪怕是个外室所生的儿子,是个觊觎华家家业养不熟的。
那也是个兄弟。
华盈琅走过去,十分别扭地拉过了她的手。
她研究了好一会儿,最后将醉桥的手臂弯折下来,然后自己掐腰,将一只手臂塞进她的臂弯。
另一只如法炮制。
搂紧一点,不透风了。
嗯。
华盈琅点一点头。
这是,“安慰的拥抱”?
华醉桥眨眨眼,再眨眨眼。
然后顺着华盈琅的肩膀靠下去。
虽然她不是很明白三妹这种做法的意义是什么。
但是她想,像母亲激动的时候会抱住她。
也许,三妹是在表示,她的母亲还是很好的,很顾儿女的?
倪嫦并不这么想。
倪嫦地脑海此时划过巨大的悲哀。
——所以少校,我们安慰战友的时候会握手,会坐在一起,会敬礼,这都行!
您学不会,别用这样不伦不类的方式,十分勉强的表达您那已经让人费解的很的感情!
一句人话:
爱的抱抱是这样的吗!是吗!是这样的吗!!!
许久之后,华盈琅认为她的感情已经表达的十分明显,二姐也没有颤抖或者啜泣,应该是心里没有那么多难过了。
她慢慢的抽开了双臂,然后恢复了之前的正常清冷人设,回到了原来的位置,端正的坐着,继续发问。
“所以二姐,你觉得三叔的性格怎样呢?”
那架势活脱儿一个正在进行人口普查的,严谨的样子让安玲珑看了忍不住发笑。
倪嫦几乎想转身走。
她不认识这个人。
自从少校变得有一点人类的思维能力之后,少校整个变蠢了。
她在回想,在思考一个重要的问题:
少校到底是像以前一样对理性之外的一切一无所知一概不管好呢,还是现在这样虽然有点感性但是根本蠢萌蠢萌的好呢?
这是一个今天晚吃馒头还是吃米饭还要让人头疼的问题。
安玲珑垂首,默然。
这个吃“馒头”还是吃米饭的问题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尽管蒸饼很好吃,但是那是在北方东魏的地盘才会有的东西啊。在这里,难道不是只能吃米吗?
路都已经走来了,还能回头吗?
但是华盈琅和华醉桥才不会理会她们的心所想。那又能有什么呢?
华醉桥慢慢的想着,一点点的给出自己的形容。
“父亲喜欢说话,很健谈,和任何人说话都不会有断词的时候,任何人和父亲交谈也都很愉快。”
“父亲经常说起自己身在华家,却能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的种种能耐,但是并不给人庸俗的感觉。这是我有时候听到父亲和宾客的谈话。”
“父亲好像,”醉桥忽然抬起头来,面露疑惑又紧紧地皱着眉,似乎发现一点什么又在努力验证真实性。
“记忆里,”她说,“父亲从来没有发怒过,一年三百六十日,起码得有三百五十日是笑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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