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醇风听着,心下里也是一片冰凉。
也许之前,喻菀对于是否要离开他,还是犹豫的。
经历过了刚才的事情,是他亲手,斩断了他们之间,所有的可能性。
何醇风知道自己做错了,错得彻底,他没有脸面再问喻菀,他们是否能当做之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回到从前。
他静静站在原地,望着喻菀躺在那儿,平静地流着眼泪。
他想帮她把眼泪擦掉,向她保证,他以后一定不会再这样做。
但是他明白,他已经没有权利,对她这么做,他连碰她一下的资格,都没有了。
他沉默许久,朝她低声道,“我去交个住院费,医生说,今天晚上你得住院观察情况。”
“嗯。”喻菀没有拒绝,只是很平静地,点了点头。
何醇风转身准备出去的瞬间,喻菀冷不丁,又开口道,“刚才,失望吗?”
何醇风背对着她,僵在了原地。
他是不想主动跟她提这件事的。
但是喻菀这样问,他应该回答失望,还是没有呢?
喻菀抬手,用拇指擦掉了脸颊上冰冷的眼泪,闭着眼睛,逼着自己,用毫无波澜的声音,继续道,“我的第一次,给了陆枭,这件事,我只跟你一个人说过。”
“所以何醇风,你应该可以明白,在你家里,你问我的那个问题的答案了吧?”
她原本不想这么刻薄,这么干脆。
答案是,是的,无论何醇风怎么努力,她心里的那个人,只能是陆枭。
何醇风懂了。
但他觉得喻菀应该是误解了,在她昏迷的时候,他并及时停止了,他没有对她做出那种事,所以不知道,她已经没有初次了。
尽管如此,他也不打算向她解释什么。
是他混蛋在先,他就该默默受着。
只是他没有想到,喻菀已经跟陆枭发生过了关系。
然而陆枭,却那么干脆地,丢掉了喻菀,把喻菀推向了他。
他的手心一片冰凉,背对着她,沉默了许久。
他和喻菀,谁都没有看到对方脸上的表情。
“哎……”他忍不住叹了口气,却终究什么都没解释,推开门,走了出去。
喻菀听见他关门的声音,转过身,蜷起身体,将自己的脸,埋进了枕头里。
她不会原谅何醇风,所以用如此低贱的方式,逼他离开,到最后,尊严也丧失殆尽。
她也不想知道,何醇风和陆枭之间到底是什么事情了,何醇风不解释,陆枭不说,她也不想再问。
没有意义了,什么都没意义了。
何醇风走出病房,猛地喘了几口气,强咽下了心里的愤怒,还有对喻菀的心疼。
她对他大概是失望到了极点,才把自己已经不干净的事实,用那么漫不经心的语气说出来。
陆枭不要她了,她再喜欢陆枭,陆枭也不会回头的吧?
他自己,又对喻菀做了这么禽兽的事情,她以后要怎么办?
他一个人,失魂落魄地站在缴费入口的地方,茫然地望着来往的人。
白小时和海叔一起交完抢救秦苏苏和宋煜的费用,准备上楼,经过一个男人面前的时候,白小时眼角余光扫到了他一眼。
莫名其妙的,她又回头,认真盯着男人的脸,看了一眼。
很熟悉,特别熟悉的感觉,像在哪儿见过。
那个年轻的男人站在人来人往的地方,像是没了魂一样。
他一定在经历很痛苦的事情吧?这是医院,他的家人,出事儿了吗?
“少奶奶?”海叔发现白小时忽然停住了脚步,看向了不远处的一个方向,忍不住奇怪地叫了她一声。
白小时仍旧没回过神来,微微皱着眉头,继续盯着那男人,认真地看着。
她的脑海里,渐渐出现了一道身影,和面前这男人,重合了起来。
她想起来了,这人的脸型,唇形,几乎跟何占风一模一样,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而且个子都不矮,虽说跟厉南朔没法比,但在人群中,也是鹤立鸡群的那种高度。
而且,她见过何占风三弟上初中的照片,何家的老太太给她看过何家的老照片。
好像就是他。
何占风说他三婶离婚后,来了南方,她后来谈的男朋友,是阳城人,他们虽不在阳城久居,但也经常会回来。
不会这么巧,就是何占风的三弟吧?
白小时看他的神态,总觉得应该是他家里出什么事儿了。
忍不住的,就想到了何占风。
继而,又想到了喻菀,喻菀现在是跟何醇风在一起了,她很清楚。
何醇风在这里,那么会不会是喻菀也回来了?
“待会儿啊!”白小时匆匆朝海叔说了句,转身就朝何醇风快步走了过去。
何醇风打算去卫生间,用冷水冲一把脸,好让自己冷静下来,先思考眼下的问题。
刚转身,却看见一个女人笑眯眯地拦在了他面前,径直问他,“是何先生吗?”
何醇风见白小时有些年轻,以为是以前偶尔在一起玩过的朋友什么的,没在意,点了点头,低声回道,“是。”
“你叫何醇风,是吗?”白小时继续问。
何醇风忍不住皱眉,他看到了这女人身后迅速跟过来的几人。
虽然大家都是穿着正常普通的衣服,但是以他的眼力和见识,立刻看出来了,那些围上来的人,是保镖,或者说是打手。
不会是遇上何家的仇家,寻仇来了吧?
他提高了警惕,眼里闪过一抹谨慎,右手,自然而然地揣进了口袋里。
“别紧张。”白小时察觉出他一瞬间的神态动作变化,随即先示好道,“我跟你哥是很好的朋友,我也认识你女朋友,她是我干妹妹。”
她就从何醇风的神态变化中察觉到,他就是何醇风,她没认错。
“我没有恶意,因为小鱼丸很久都没回来过了,我很久都没见过她了,我想见见她,她有跟你一起回来吗?”
小鱼丸这个称呼,是喻菀的昵称。
何醇风以前听喻菀说过,有个很好的姐姐,一直这么叫她,别人很少有这么叫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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