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她妈妈走了,陆友心还能活在这个世界上?
她早该去死了。
陆友心想活下去,她偏不让,她就要她死!
“好。”厉南朔顿了下,继续用平静温柔的语调回道,“如你所愿,总还会有其他法子,找到宁姨的。”
“你想让她死,我就让她立刻死。”
宋煜不知道厉南朔想要做什么,在旁望着他们两人。
“给我一块布。”厉南朔扭头淡淡扫了他一眼,低声吩咐。
宋煜想了下,白小时包里放了一条围巾,立刻拿出来,递给了厉南朔。
厉南朔接过来,直接蒙上了白小时的眼睛,在她脑袋后面,松松打了一个结。
然后,拿起针管,把剩下的玻璃瓶里的药,全都吸到了注射器里,塞到了白小时手上。
宋煜似乎明白,他想做什么了。
他迟疑了几秒,转身走到陆友心面前,伸手扒开她眼皮看了一眼。
眼珠子没有刚才那么僵硬了,恢复了一些意识。
然后朝厉南朔点了点头,回道,“应该可以听得到我们说话。”
“宝宝,咱们慢慢走过去,不急。”厉南朔搂着白小时,轻声道,“要在她有意识的时候折磨她,才解气。”
“不然就这么让她死了,太便宜了她。”
白小时被他引领着,走到了陆友心跟前。
陆友心确实可以听得到他们说话,只是整个人像浮在云端,软绵绵的,没有力气,头痛得厉害,心脏跳得很快,就像自己的心就贴着她自己的耳朵在跳。
她知道她完了。
她惊惧到了极点,看着白小时慢慢走到自己面前。
“随便你扎她哪里,哪里都行,脸上,手臂上,头上,脖子,耳朵,眼睛,嘴巴。”
厉南朔轻轻抓着白小时的手,一边说着,嘴里说到的器官,就带着白小时的手,指向那儿。
“眼睛,嘴巴。”白小时紧闭着双眼,木然地说了这两个词。
“好。”厉南朔语气里甚至带着宠溺,抓着白小时的手,朝陆友心的左眼扎了过去。
陆友心吓得立刻闭上了眼睛。
然而注射器的针管,随即穿透她的眼皮,扎进了她的眼睛。
她痛到连一声惊呼都没来得发出,只觉得一股清凉的东西涌了进来,左眼眼眶很快的,陷入了一片麻木。
她只觉得脑子里的一根筋,突突跳了起来,似乎要爆炸了。
她无声地张着嘴,一动不动。
“下面是嘴巴。”厉南朔冰冷的目光,落在陆友心脸上,似乎可以穿透她。
他引导着白小时的手,对准了陆友心的嘴。
白小时狠狠,用力按下了针管,剩余的所有液体,都流进了陆友心的口鼻。
宋煜伸手抓着陆友心的头发,这样她就不能乱动了,没看她,扭头望向了别处。
陆友心呛得咳嗽了起来。
然而只咳了四五声,就抽搐起来,嗓子里像是有个风箱,杂夹着杂音,大口大口抽着气,又陷入了无限的快感之中。
只不过半分钟后,她的眼睛里就流出了血,抽气的声音也变小了很多。
极乐之后,等待着她的,是死亡。
白小时听着她抽气的声音,忽然丢掉了手里的针管,转身,死死抱住了厉南朔。
“我不想听见她声音了,不想听见……”她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厉南朔伸手,隔着她戴在头上的毛线帽,轻轻摸着她的头,低声回道,“好,那就不听了。”
说完,朝宋煜轻声道,“带少奶奶先出去。”
宋煜松开了陆友心的头发,快步朝白小时他们走过来,然后抓着白小时一只衣袖,带着她往外走。
出了门,反手掩上门,才解开了白小时的围巾。
白小时脸色不怎么好看,适应了几秒外面的光线,才完全睁开眼睛。
她望向宋煜,看到他手掌上沾的一丝血,意识到,这是陆友心的血。
两人对视了一眼,虚掩着的门内,这时忽然传来了一声沉闷的枪响声。
厉南朔在里面开枪了。
白小时好像能闻得到一股莫名其妙的味道,不是血腥味,而是类似于医院消毒水气味,又带着点淡淡的化工味道,略微发酸。
忽然心里翻涌上一股恶心,扶着边上的桌子,控制不住地干呕了几口。
距离医生原本给白小时订下的化疗时间,已经超过了四五天了,因为最近都有事,耽搁了。
宋煜觉得她这反应,可能是病发了。
“怎么了?要不要给你倒杯水喝?”他皱着眉头,朝白小时靠近了一小步,低声询问道。
宋煜越是离她近,白小时想要呕吐的感觉就越发的强烈,就这么几秒钟的时间,后背瞬间冒了一层冷汗。
她觉得有点儿冷,然而打了几下哆嗦,又觉得热,站都站不稳了。
厉南朔出来的时候,看到白小时的样子,立刻上前,扶住了白小时。
“要不然立刻送她去医院?”宋煜想了下,低声问道。
厉南朔觉得白小时现在的样子有点儿不太正常,跟她平常生病不舒服时候的症状,有点儿不太一样。
他看到宋煜手上的血,那是刚才从陆友心眼睛里流出来的血水。
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伸手拦住了宋煜,沉声道,“你别靠近,离她远一点儿!”
宋煜不知道白小时到底是怎么了,被厉南朔这么一说,说得有些莫名其妙,以为是厉南朔误解了他什么。
他僵在了原地,往后退了一小步,低声道,“她刚才忽然不舒服,我发誓,我什么都没做。”
“不是你做了什么。”厉南朔话说到一半,却没说下去。
顿了下,俯身将白小时抱了起来,快步往外走去。
宋煜更加觉得奇怪,看着两人出去了,迟疑了会儿,才隔着老远的距离,跟在了厉南朔身后。
厉南朔直接把白小时送到了军区医院,进医院的时候,很明显的又在发抖了。
他直接找到白小时主治医生办公室,沉声道,“给她做个血检!”
“怎么了?”医生看到白小时的样子,有些诧异,吃惊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