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礼不知道的事,即使安诺是一个土生土长的古代人,但她身边可有一个不要脸皮的21世纪心理医生,在墨轩的暗中引导之下,安诺心里的想法已经和普通的现代人没什么区别,甚至有的事情比现代人看得还要明白。
两位主子已经做出了选择,安嬷嬷也无甚可说,更何况她心里也是更加倾向于安诺的决定。
就算以后大少爷真的要纳妾,也绝对不能是那出身徐国公府的女子,她算是把徐国公府那一大家子人全部看明白了。
本来安诺是想把那两个丫头全部带到自己的房中伺候,可是黎礼却态度坚决地摇了摇头,并且在她面前各种保证一定不会那让两个丫鬟骑到头上,才让安诺打消了那一个奇怪的想法。
等到安诺终于将那一份义愤填膺发泄完了之后,黎礼才在如意的伺候下静静半眯着眼睛休息。
过了好一会儿后,如意才奇怪的问黎礼:“夫人,你为什么刚刚不同意四小姐的说法,如果她将那两个丫头全部要了过去,就算日后京都里面的人想要找人麻烦,也找不到您的头上。”
麻烦自然是指的徐国公府。
眼睛微微的睁开一条缝,黎礼抬起手掌看着自己柔嫩的手背和粉嫩的指甲,半饷才说:“你认为安家大少爷和定国王府世子爷比起来相差何几?”
如意细细的想了想,然后摇头:“无几。”
一个是兵权上的巅峰,另外一个是文臣的巅峰,不管是安家还是定国王府,都是京都的两大龙头。
好整以暇的用指腹摩擦着中指指尖,黎礼又说:“既然徐国公府的最终目的是想重回繁盛,那么攀上安府或是攀上定国王府,对他们来说有何区别?”
既然两家代表的都是权力的巅峰,那么不管攀上哪一家,徐国公府都是最后的赢家。
说到这里,即使如意再怎么蠢笨如猪也该明白了,况且她可是从小伺候在黎礼身边的丫头,自然不会连这点事都弄不懂。
“夫人,您的意思是怕那两个丫头不安分,给四小姐带去麻烦?”
“嗯,既然徐国公府那里有这个意向,就算我们将这两个丫鬟打发了回去,那边也还是会锲而不舍地派人来,与其那样,还不如就将这两个人放在眼皮子底下,我就不相信她们能翻出什么波浪来!”
黎礼语气中有一丝狠意,如果那两个丫头真的敢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那她现在就敢出手把那两人彻底料理,黎礼可没忘记自己之所以嫁给安逸尘的目的,她不过是为了能让安诺首先后顾之忧。
“如意,你多盯着她们,吃食上绝对不允许那两个人插手,可是,你得在她们不能容忍的范围里好好磋磨一下那两个人。”
“那大少爷那边可怎么交代?”
提到那一个家伙,黎礼忍不住头痛的揉了揉太阳穴,没好气道:“你管他做什么,就算他再怎么缺女人也不会动徐国公府的人,这一点你大可放心!”
黎礼之所以敢这么说,是因为她了解安逸臣,安逸臣也了解她,她就不相信相处了这么多年,安逸臣还没看清楚她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如果他真的看不清楚,那也只能说一声活该被骗。
如意:“……”
她的记忆力一向很好,自然知道自家伺候的小姐,可是从小到大一直惧怕大少爷的,但是现在居然敢用这样的语气和态度……
难道是因为肚子里揣了一块宝贝,所以底气也足了吗?
如果如意的这个想法被黎礼知道之后一定会让她嗤之以鼻,她害怕安逸臣不错,可也不至于因为害怕一个人而丧失了最基本的判断,而且她要是一味的害怕,又怎么能最大限度的帮到安诺呢?
黎礼心中自然有一杆秤,该做什么事她不会含糊,不该做什么事她也不会插手。
果不其然,最了解安逸臣的当属黎礼,得到了自己母亲从徐国公府带了两个女人送过来的消息之后,他连眼皮也没眨一下。
但当他听说黎礼利用安诺将那两个女人贬为二等丫鬟时,他的脸色终于有一些怪异,似乎是想要笑一笑,又似乎是觉得这笑好像生不逢时。
黎礼从不是任人捏扁搓圆的软柿子,而他妹妹更是一个聪明的人物,安逸臣现在有足够的证据怀疑那两个女人之所以会变为二等丫鬟,是安诺以及黎礼在暗中配合所致。
二事实上也正是那样。
停在边城整顿的这一段时间,西扬也从京都赶了过来,此时更像是狗腿子似的在安逸臣面前转悠过来转悠过去,脸上的表情谄媚无比:“大少爷,您说要不要我先去收拾收拾那两个丫头,到时候可别累到了少夫人。”
安逸臣什么也没说,只是给了他一个眼神,让西扬自己体会,可是某个狗腿子自从知道黎礼怀孕的消息后,一直兴奋得像是个傻瓜,根本没有注意到安逸臣的意思,随后又皱着眉头自顾自的说道:“女人家的心思最难猜,可女人的忌妒心也很重,如果那两个女人冲撞了少夫人可怎么办,不行,我一定得暗中敲打敲打他们。”
安逸臣重要忍不住某个人呱噪的话了:“你别多事,要是破坏了你家少夫人的兴致,她动手收拾你时可绝不会手软。”
原本兴奋不已的西扬听了这话之后,整个人就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似的,心里那一股酸爽不可言说。
想当初他因为有了这么一个女主人而兴奋得不知天南地北,本以为女主人是一个心慈手软,乐善好施之辈,可是最后相处下来才知道,那就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和他家少爷是一个货色!
望着夕阳难得苦逼下来的表情,安逸臣倒是满意地勾着唇角,是啊,能被他安逸臣看中的又会是一个仁慈到什么地步的家伙?
他需要的是一个镇得住后宅的女人。
不镇安家,却一定要镇得住徐国公府,仁慈之辈不可能做得到,而黎礼,除了胆子小一些之外,绝不会是仁慈之辈。
现在那两个被送过来的徐国公府家的小姐,就当是给黎礼的开胃菜吧,也好让她有一个心理准备,等回到京都之后,像这样的麻烦会越来越多,要知道徐国公府什么都没有,偏偏女人多的是。
这几天黎礼住的那一个小院子异常热闹,每一次安诺过去便能听见几个不大不小的笑话,而笑话的开头便是那两个徐国公府硬塞过来的女人。
此时她正在院门外,躲在一边偷偷的看里面安嬷嬷教训那两个丫的场景,而二桥是少有的几个知道安诺恶趣味的人之一,现在更是乐得配合她隐藏身形。
安嬷嬷手拿教鞭,板着一张老脸,盯着面前两个脑袋上放着一碗水的‘国公府小姐’,半点不留情的开口教训着:“我不管你们是什么身份,从哪里来,可到了这个地方,你们就是最下等的丫鬟,夫人仁慈,给了你们一个二等丫鬟的身份,那你们也得做二等丫鬟该做的事,连走路都不成个样子,又如何能伺候夫人?!”
“背挺直,目视前方不可东张西望,肩膀内收一些。”
“你一个丫鬟走得比夫人还有气势,是打算做什么!”
“头上的水碗不能动,动了全部重来。”
被安嬷嬷教训的那两个丫头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即使她们现在名义上是来伺候人的,可谁不知道她们伺候的对象不是夫人,而是安家大少爷。
可她们又不敢反抗,这几天她们不知道反抗过多少次,结果都被这刁奴给狠狠的打了回来,那手上的教鞭可不是做做样子,打在身上仿佛皮开肉绽般的疼痛。
可是,即使她们心里知道反抗,不会给自己带来好结果,可出于心中的傲气,她们的嘴早就先她们脑袋一步行动了。
“你个奴才,哪有你这么教训人的份,你可知道我们是谁?”
徐宛如心里那个气啊,原本她以为自己两人被选中是来这里享清福的,可没想到来了这里之后,她才知道这里的生活与她们想象中的简直是千差万别,原本那些被她们看不起的丫鬟作为,居然轮到了她们自己身上。
安嬷嬷眼皮也没动一下,只是很平静地望着徐宛如诉说着一个事实:“老奴不知道你们是谁,老奴的职责就是将不听话的丫头们调教的听话。”
不等眼前的两个人反应,安嬷嬷又动手声色俱厉的抽打了徐婉如的手一鞭子:“谁让你把手放下来的!难道你不知道,这就是心里的最基本东西吗?”
这么一鞭子下去,没有任何准备的徐宛如立刻跳了起来,头顶上顶着的水碗也因为她剧烈的动作而落在地上应声而碎。
可是对于地上的一片狼藉安嬷嬷就像是没看见似的,只是用眼角余光瞥了如意一眼:“再去拿一个大号的水碗过来,今天要是不能够将这走的姿势纠正过来,拿大家都别休息了,反正老婆子我有的是时间陪你们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