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伸手便去拉茶案上的桌布,“哐当”一声,接着便自个儿倒地。萧锦辰的第一反应便是去扶,却是被皇后一把拉住胳膊,从旁推去。
已近用膳的时辰,萧锦辰便要拜别皇后回公主殿。
想当年,那时他还有个胞弟,而那胞弟同他相貌一样,唯一的不同便是眼角留有一颗泪痣。而他偷偷看到皇后带着胞弟出宫,回来时是独自一人,再后来便传来了噩耗——胞弟死在宫外。
这么多年,他是不愿相信母后会杀了自己的另一个孩子,但这也不由的让他心生芥蒂,发生过什么,他不得而知。只知道是母后撒谎了,明明是她带出去的人,却跟父皇哭哭嚷嚷道:“华儿怎会在宫外”
这般的明知故问委实是令人心寒,他也曾想过,或许母后是另有隐情,只是后来母后跟父皇提议将他远调去边关,他这才懂,原来他也只是那颗棋盘上的棋子罢了,有何不同呢。
可要心甘情愿当棋子,还是另辟蹊径当下棋的人,他可是胸有成竹。
萧锦辰还没踏出这皇后的宫殿里,身体却一软,轰然倒下。
再次醒来,只觉浑身无力,他张望四周,是熟悉的地方——宫殿里的密室。儿时跟胞弟经常来这捉迷藏,对于这个地方,他再熟悉不过。
左右看去,那烛台幽幽的火光沿着墙壁照来,前方放着些刑具,没其他特别的。他靠着墙站起,数着步子跨出了七步,蹲下时踉跄了下,只觉眼前仍是天旋地转。也不知是公主倒霉还是他倒霉,但从接替了公主的身躯以后,不是被下春药便是这种软骨散,似乎已然成为众人下毒的首要攻击目标,这才想起之前小石头说过公主一直不吃外头送的东西,看来也是一直防着各种女人的算计,想想也不易。
他过去的不易是唯恐他国跟吾国奸人来夺取他性命,而却没想过连个公主也过得如此遭人恨,恨的连皇后都要对此痛下杀手!好在被困的是他,而不是那小羊羔皇妹,不然还真要死的不明不白了,但不凑巧的便是,既然是他,就能毫发无损的走出去!
拨开杂草,敲敲脚底下的裂缝的地面,“咚咚”两声闷响,他拿走上头覆盖的石块,从中的凹槽里取出钥匙。
这密室通往的依旧是皇后的地方,他一路躲开许多宫人,这才逃了出来。
老嬷嬷替皇后试了几道菜,试过后用碟子各取了些递到皇后面前,“娘娘,可以用膳了。”
“嗯。”皇后没有急着用膳,而是打发走了其余宫人,看了眼老嬷嬷,问:“把公主给本宫看紧些,别给饭菜,水也不给,就看她能活多久。反正皇上那边被苏贵妃那小贱人给迷的七荤八素了,根本没时间注意到公主的动向,这次,绝不能让公主活着!”
顿了顿,她又道:“让绯月加紧盯着太子。”
“是。”老嬷嬷应声。
昨夜绯月从公主殿悄无声息的消失,便是来了皇后这禀报,将太子最近行为举止怪异的事情一一禀报,特别是对于太子一再迁就公主这事。
皇后一听便脸色难看,觉得是公主想祸害太子,这才蛊惑的太子行为举止失常,毕竟这段期间他们走得近那是众所周知的,于是她便把太子一切不好的改变都归根在了公主身上,将气都往公主身上兜!
这才起了杀意。
被白云巅反过来拖住,扯了许久的月饼做法,萧焕焕好不容易甩掉了白云巅这烦人的家伙,肚子也饿了,刚刚一走上那条僻静的小径,突然就有东西狠狠撞上她的背。
这一撞可不轻!她差点给撞的闪着腰!回头一看,却是萧锦辰斜躺在她脚底下。
萧锦辰眼神十分的锐利,但此刻明显倦意更甚,“还要看多久?先扶孤起来。”
闻言,萧焕焕很是听话的将萧锦辰扶起,还很狗腿的拍了拍他裙角上的灰尘,“刚刚是你摔我背上了吧,我差点闪着腰。你走路也小心点嘛。”
“孤中了软骨散。”萧锦辰看傻子一样看着她,“孤被皇后召见了,尔后被困在密室里。”
“又中药,难怪你砸我身上。这八成是皇后给你下的吧。啧啧啧,这是在骨肉相残啊!”见他不应声,萧焕焕又接着道:“她给你下药了,还能让你从密室里跑出来。嗯,果然,咱也算是互相连累了。”
“你呢。过去他们也是这样给你下药的吧?”
萧焕焕微微愣住,莞尔道:“没事,反正都是些死不了人的药,以前还好,就是经常被你母后在食物里放点泻药什么的,不过真不打紧,就因为那样我才能保持这么好的身材嘛。”
“嗯。”萧锦辰看她那飘忽不定的眼神,问:“光是泻药吗?孤不信皇后单单只给你下泻药这种小儿科的东西。”
萧焕焕挠挠头,“是,还有其他的。不过那又有什么办法呢,她是皇后啊,我再是个得宠的公主,也不能真去忤逆她。在父皇那我尚可撒娇耍耍蛮横,因着他会包容我,可皇后不一样,毕竟不是我的生母,再说,若是我生母又怎会给我下药。”突然反应过来当着他的面说他母亲的不是,总归不好,之前也是吃过他们母子的亏的,“你别误会啊,你可以不信,但我说的句句属实。再说,我还是可以理解你们这些争权夺势的斗争,只是”
“生母,那都是表象。”萧锦辰眼中的光彩暗了暗,靠着树坐下,很是无力,“你去找辆马车来,别喊绯月,我们出宫一趟。”
“现在吗?”萧焕焕望向四周,时不时还有宫人路过,再看向树下坐着的女子,面目虚弱,“可你这毒还没解。”
“这不是毒。这只是软骨散,一般用于行军打仗,没有其他的害处,只会让人浑身乏力,稍稍半个时辰便可缓解。在南萧这可是常识,你不知?”
“”常识吗?她真不知啊。
马车用的太子的名义出宫,这回萧锦辰也不扮作小太监了,而是直接躺在马车的暗格里。侍卫掀开帘子看的时候,也就只看到太子在里头闭目养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