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天谁一旦觊觎皇位,皇帝一驾崩,她这样没用的太子也得跟着崩。萧锦辰起码是做了十几年太子的人,老江湖了,等同于是她的师傅,她的指南针啊!!
“殿下您不能再如此深陷下去了呀!”小石头懵了,瞬间跪下,知道自己这么说,少不了一顿板子。
绯月又是一脚,把小石头踹了个人仰马翻的:“跟殿下说话,岂容你大呼小叫的!”
小石头在地上滚了几滚,委屈。
然而,就这么一深刻的探讨,萧焕焕还是没探讨出个结果来,坐回书案前,嘴跟鼻间夹着毛笔,手托腮帮子,继续为了自己这堪忧的前程心焦。
“皇兄!!”
蓦然间响起的这声,如雷劈来似的,惊的萧焕焕猛地抽开夹着的毛笔,笔尖的墨汁在她嘴唇上端划了条长长的“胡须”,她伸长脖子探去,笔顺手拍在桌面。
殿门被关上,萧锦辰大步走来,无旁人在,他也露出本性:“萧焕焕,你知不知道,孤的藏宝阁里,藏着的东西向来是不能乱碰的,你居然还拿去送给百里寻!你脑子呢,被驴给踢了吗!”
从没有过这种看到丑女的时候,还有一种看见阳光大道的感觉,可这一刻,她有。她愣愣的看着他,忽然一把抱住他,双腿夹住他不放:“你这些天去哪了,说好的战友,你还当逃兵!”
她一定是属八爪鱼的!萧锦辰掰开她的双腿:“孤倒是想逃,但你长成这样子,孤逃了,只怕是会过得更不好。”
她微微低头:“皇兄”
“反正你尽快把那画重新拿回来,孤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你若拿不回来,孤难保你不会遭到奸人陷害。”顿了顿,萧锦辰继续说:“那画是整个南萧国的地形图,整个北冥大陆只有上官婉玉画过一副,便是你给百里寻的那副。父皇将这南萧山河图交于孤时,便就是想试探孤是否狼子野心,意图谋反,而你如今将这画赏赐给百里寻,父皇若知道,你可知,这便是你与百里寻合谋篡位的铁证!”
“不是,怎么成我跟百里寻合谋篡位了,我,我”萧焕焕害怕了,毕竟顶着太子头衔的人如今是她自己,这脖子一伸,被砍的也是她。她手心里害怕的沁出薄汗,握紧时还感觉到粘稠,一跺脚,更加焦灼:“你们这些可恶的政治家,资本家,老娘不懂这些,反正,我怎么知道你那些字画里还有这么个定时炸弹啊!”
萧锦辰揉揉眉心,也发愁:“平日让你多看书,而你却不把孤的话放心上。”
抬眸心虚的看了他一秒,然后局促的低头,萧焕焕道:“你又不是我心上人,我把你的话放心上,那苏风华要气死。还有,那事真不是我下的毒”
“孤知道了。”萧锦辰伸手从她人中那划过,继而看向自己的指尖,再用被墨汁染到的指尖面向她:“孤说过,仪态很重要。孤不过几天不来找你,你就把太子这身份过成这副德行,孤若是一直不出现,你打算再给自己多画几条胡须?”
萧焕焕跑到妆奁前,看着铜镜里的男人好一会儿,突然笑了:“这种造型也就你这张脸能够驾驭的了。”她笑的开怀,蓦然一块帕子自她身后丢来:“给孤赶紧擦了。”
她望着铜镜,听话的细细擦着,但嘴还不得闲,絮絮叨叨的将这几天的事情都跟他说了遍。
他感觉自己耳朵起茧了:“孤都知道。”沉静了一会儿,他又道:“那日,对不起。孤那话说重了些。”
她没有急着回话,而是将视线瞄向窗柩外,不知何时开始大雪飘零,细细的如鹅毛般飘落,雪白的,落在腊梅之上包裹住,那开的清冷的花蕊便显得越发孤冷。她转身看向萧锦辰,眼底绽放喜色,大喜道:“下雪了。不如皇兄你为我舞一曲吧。”
萧锦辰眉梢一挑,表情略微惊恐:“胡闹,孤不跳,你要跳就”想起如今萧焕焕的脸顶着的就是他自己的,话锋一紧:“你也不准跳!”
尽管他不同意,萧焕焕依旧是喊来了御用的琴师,宫人等,基本上能喊的闲人都被她喊来了,为的就是逼着萧锦辰舞一曲,他若不舞一曲,她便就自己亲自上了。
是太子的身体上场,还是太子的灵魂上场,萧锦辰选择了后者,于是他硬着头皮穿上了霓裳羽衣,画了妆容,梳了个飞天髻。总之是一应俱全,只差他跳了。
萧锦辰哪里想过,他堂堂太子会被逼的众目睽睽之下跳舞,他真想收回那句对萧焕焕说的“对不起”!
殿内铺席设案,普通宫人站着,稍稍有些身份的妃子什么的都入了席,将这殿内塞的满满当当的。太子名头的号召力真不是盖的,但要说还是萧焕焕那宣传做的好,一说是“公主要为驸马爷献舞一曲”,爱八卦的人几乎全来观摩了。
这就是声势,这就是噱头!
她坐在席间,朝着乐师起了个手势,一曲凤求凰便响起。
也不知是哪个不长心,有人竟真把百里寻给喊了来。那百里寻带着伤,但表面上看上去与平日无异,寻了处靠近看台的地方坐下。
随着旋律,公主干站了会儿,萧焕焕隔着老远给萧锦辰挤眉弄眼,言下之意是,你不跳我就亲自上。
无奈的闭目沉思,萧锦辰忽然从身后抽出一把剑,挥动起来。一招一式,刚毅中带着柔媚,依稀能感到剑气四溢。他目光森冷的扫视过萧焕焕一遍又一遍,她几乎觉得,下一刻那剑便要脱手飞出将她给手刃了。
她强咽了口唾沫,不再看,继而看向百里寻。百里寻看的入神,她挪过去坐他旁:“其实孤觉得,孤的皇妹这套花拳绣腿般的剑舞很是优美,比那些只有外表,没有内涵的,实在强太多了。真是谁娶到她,谁的福气。”
百里寻仰头举杯自饮,小啄一口,放下杯,道:“是福是祸,谁人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