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的王屯长的屁股上仿佛扎上了钉子,坐也不是,起来也不是。这儿子传染了尤风的傻比性格了吗?白毅那么厉害,刚刚把尤风打成那样,他竟然还敢选白毅,这不是作死吗!
其他人都感到意外,按说王忠不应该再选白毅了才对,脑袋是被门挤了吗?
白毅一跛一跛地又走回到了场中,看到王忠就笑了。
“你有种,我不得不佩服你的胆量,不过先告诉你,我可不会手下留情的。”
王忠深深感到了自己被羞辱了,嗤之以鼻道:“少废话,各凭本事,不一定谁输谁赢呢。”
结果这句话一说出来,连王忠自己都心虚了,甚至心中有些后悔中了白毅的激将法。
看着两人对峙,王屯长心里也不好过了,王忠赢的把握几乎为零,这根本是一场实力悬殊的比试吗。可偏偏这傻儿子脑袋被门挤了,还挑白毅,你随便挑个别人,都比白毅弱些,胜算也高些。
“令公子挺有胆识,完全不畏惧强者,这一点我对令公子还是蛮欣赏的。”林石的话,究竟是不是夸奖,谁都听得出来。
刚刚嚣张的王屯长也没有了气焰,缓缓叹了口气道:“我一向教导犬子,不要畏惧强大的对手,这样才能更好的进步。”
“这明显就是愣头青好不。”林山得意地道。
现在白毅就是为丘翎院挣面儿的,尤风败得很惨,给丘翎院长脸了,若王忠再惨败,就更加有面儿了。
若不是因为丘胜在场,林山指不定会高兴地对着王屯长唱起来,现在这脸明显没打够吗。
同样是因为丘胜坐镇,王屯长强压住怒火,不好直接翻脸。
王忠要先发制人,身体已经动了,场外观摩的这几个人都不再说话,聚精会神地看着场中比试。
王忠用的掌法,速度比尤风还要快些,力道也比尤风强上一筹。一招最常见的排云掌,带着掌风向白毅面门拍来。若是没有白毅,对手换成其他一个少年,别人都无法判断谁输谁赢。仅凭王忠小小年纪,能有这等掌劲,也算一个可塑之才了。
可偏偏对手是白毅,白毅的厉害他们都知道,他们甚至懒得去猜结局,因为根本不用猜。王忠的掌法再花哨,也没有作用。
果然,白毅没令大家失望,对于王忠的这一掌,他没有像对尤风的那样进行拆招,而是以拳头硬碰他这一掌。
王忠可没有想过白毅会这样做,白毅的力道刚才碎石的环节中,就已经展示过了,他王忠自恃不是对手。可白毅这后发而至的拳头,他却已经躲不过了。
随着一掌一拳接触的刹那,传来了“喀吧喀吧”令人心悸的声音,伴随的是,断裂成几截的手臂骨骼。
这是必然的,强筋境和淬骨境硬拼的结果,肯定是强筋境断手断腿的结局。
王忠带着一脸的屈辱和不甘,可随即就被痛苦扭曲的表情所代替,连骂人都骂不出来了。
王忠败给白毅好无悬念,可王屯长没想到白毅下手这么黑,他也顾不得这张老脸,急忙下场去搀儿子。
王忠和尤风在家中的地位不同,王屯长最疼爱王忠这个儿子,打在王忠身上,疼的也是他的心头肉。
白毅看清了王屯长临走时候眼中的仇恨,跟王屯长还有尤主簿两家的梁子算是结下了,怕有用吗?
想让狗不咬人,就得拔了它的狗牙。白毅不禁望向丘胜,而丘胜此时也正欣赏地望着他。
没错,拔牙何必自己动手,让狗主人自己来,才最完美。
接下来,就没有人敢向白毅挑战了,也没有白毅如此一招制敌的精彩了。
丘胜也失去了继续观摩的兴趣,先行离开。临走时,意味深长地拍了拍白毅的肩膀。
十二人得到最终名额,落选的少年们无不羡慕,但也只能遗憾离开。
幕凡芯给他们安排了住宿的房间,将一个黑不溜秋的傻大个安排和白毅住在一个房间。
这个少年比其他同龄少年高出一头,身高堪比成年人了。他名叫幕诚,在武试的时候,除了白毅之外,也就他的力道最强。人看起来憨厚老实,总是一脸的傻笑。
不管丘陵院的新生是聪明还是憨厚,是大家族出身还是小家族出身,此时都可以尽情骄傲了。能同龄少年之中,但凡是能进入丘陵院的,可都是万里挑一的翘楚。
留在丘陵院之前,他们还可以回家一天,让他们和家人准备一下。但对于这帮熊孩子来说,可以回到家族中或者村子里好好装装逼了。这是他们用实力换来的,没谁觉得借此装逼是什么不要脸的事情。
白毅对憨厚的幕诚没什么反感,但也没多少好感,他喜欢跟聪明人对话,无需解释太多。但跟幕诚说话就不能拐弯抹角,否则他会不厌其烦求解释。
跟幕诚简单交流一番之后,才知道他是幕凡芯所在家族收养的孩子。幕诚六岁以前还是个乞丐,因穆家家主也就是幕凡芯的大伯,看到这个孩子力大超群,因此就把他带回了穆家。
回家的时候,其他入选的学生都有马车和家仆来接,只有白毅是步行。刚走出丘陵院,幕诚就跟了上来,要白毅跟穆家的马车回去,被白毅婉拒了。
这次白毅回去的时间快了许多,傍晚时候,就回到了村子。
村头,乡亲们三两成群,都在等着白毅归来。
看到白毅远远走来,白治首先站了出来,指着一瘸一拐的白毅骂道:“我看这个废物肯定没过,你看他那垂头丧气的熊样,跟斗败的公鸡似的……”
“我们白家村好不容易又出来个有入选资格的孩子,难道再次浪费掉了?”
“我看白毅这孩子若不是去年得了那场病,今年一定能过的。”
“这就是命,也怪不得白毅。”
除去嫉妒白毅的白治,村里其他人对白毅还是十分宽容的,这些话听在白毅耳中,虽然仍旧有压力,但整个世界,也只有在白家村,他才能体会到一些温暖。
白卫走上前,拍着白毅的肩膀安慰道:“别灰心,今年过不了,明年再试试。”
众人也都围上来,你一言我一语的安慰起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此时白毅忍不住泪流满面,再次重生的这辈子值了,一下子仿佛多了这么些亲人。
“别哭孩子,我们本来也没有勉强你,尽自己的能力做就好,最终没能进丘陵院,只能怪咱白家人没那命。”白卫摸了摸白毅的头,慈祥的面容在夕阳的映照下,更加温暖。
而白治却不服气地站出来:“凭什么?我都进了丘陵院了,只是没加入门派,你们就对我冷言冷语,没点好脸色。白毅连丘陵院都没进,你们却一再安慰他,这对我也太不公平了!”
“那我来说说我们的差别。”白毅总算可以骄傲地羞辱白治了。“你三年前,并没有进入丘陵院的资格,是林石念及与白家的渊源,给了你后门,并且三年间,倾囊相授。可你就是个废物,最终连小门派都没资格进,如今你也只是个强筋期,连淬骨期都没进。你辜负了所有人不说,还依然尖酸刻薄,狂妄自大……”
白毅所说,也正是大家对白治的看法,那一双双彻底失望的目光都扫向白治,他忍受不了,急忙转移话题。
“白毅,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还不如我呢。”
“我以淬骨期的实力,以第一名的成绩考进丘陵院。如果这一点不足以证明比你强,那就等我进入宗派之后……”
“好小子,你真的进了?”白卫原本无神的目光闪烁出泪光来。
“千真万确!”这次白毅笑了。
“我就知道你行的!”
“第一名!真是给白家村争气了。”
......
看着一个个都喜上眉梢,对他赞不绝口的乡亲们,白毅总算尝到了人生第一次逆袭的甜头。
而原本借机羞辱白毅的白治,却将羞辱叠加在自己的身上,此时,早已经不见了踪迹。
今天的白毅太累了,应该是这段时间,虽说在别人看来,只是过去了一天,但对白毅来说,已经过了好多天了。
乡亲们一个个走了,白毅则利用重启一天的能力,反复在自家的茅草屋中休息了好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