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总,很抱歉,没能按照您的指示完成任务,东西被另一个买家以九百一十万的价格拍走了。”伦敦苏富比拍卖行内,主持人正用流利的英语说恭喜某某女士竞拍成功,以九百一十万成交,说到价格时,原本就兴奋的声音还特意提高了一个调。而于东,人还没有完全走出会场,就急急忙忙掏出手机给傅博文打电话,汇报突发情况。
幸好,他的老板并不是那种蛮横,不讲理的霸道总裁,暴发户。他也确确实实是按照他的指示做事,只是最后失败了而已,这也不能完全怪他,对吧。说完,他打心里自我安慰。
其实这一竞拍结果完完全全在于东的意料之外,按照自己老板的意思,这东西撑死了也就值七百万,担心有人出高价买走,老板还特意抛出两百万的底线,没想到最后还是失败了。
他左看右看,也没发现那花瓶有什么特别的,除了名字比较响亮——英国皇室伊丽莎白二世结婚纪念花瓶,抛开名字,这玩意,连国内的成色稍好一些的鸡油黄瓷器都比不上好吗!
再看看现场,前来竞拍的人,黑压压的一片,数到手抽筋都数不完。
走出会场前,他忍不住回头多看了两眼自己的竞争对手。
质地柔软的藏青色貂皮大衣,被高高盘起的长发,欣长洁白的颈脖与脖子上方鲜艳的红唇形成强烈的对比,柔和的灯光下,标致的五官又带着几分稚气,怎么看也就二十多岁的小姑娘一个,这一身昂贵的装束恰好掩盖了她那个年纪该有的青春气息,并且与她的气质不符。他看着,心里莫名生出一丝惋惜。
在于东看来,这丫头看着懂事乖巧,没准是某个名门望族的刁蛮千金,没吃过苦,不知道这些年钱不好挣,挥金如土,也不知道什么审美,竟然会把一大笔钱花在这破花瓶上。
有钱人,做什么都很任性。
电话的一端沉默了许久,很长一段时间里,于东听到的都是对方传出的呼吸声,不轻不重,不缓不急,他猜不透老板的意思,不由的紧张起来,毕竟接任务的时候他还信誓旦旦的保证,一定圆满完成任务。
现在好了,败给一个小姑娘,即便傅博文不批评他,他也觉得不好意思,早就做好了负荆请罪的准备。
傅博文刚刚跟合作方签完合同,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精致的眉宇纠结地拧到一起,良久才开口,“查一下拍下的是什么人。”
这个结果确实超乎他的意料,这些年他在生意场上如鱼得水,叱咤风云,几乎没有失利过。用外界的话来说,他是事业,家庭双丰收,而这次,纯属意外。
于东刚想说好,他又立马改口,“不了,来不及了,你回头跟着他,一会告诉我地址,我过去跟他谈谈。”
“明白。”
挂了电话,傅博文疲惫地靠在柔软的皮沙发上,长吁一口气,抬手揉了揉紧绷了小半天的神经,紧抿的唇线透露出他内心的不悦。
事实上,他对什么英国皇室伊丽莎白二世结婚纪念花瓶并没有特殊的感觉。他既不喜欢收藏,又不懂得鉴赏,只是自己的妻子于潇潇前些日子有意无意提到这花瓶,又想到于潇潇这些年为自己做的,为傅家做的,他也想为她做点什么表示感谢。
可千算万算,没想到竟然有人出价比自己高,要是再高一点,高个几十万、一百多万什么的,他心里至少会平衡一点,毕竟比他有钱的人大有人在。
可就多了十万?十万什么概念?盛妍旗下相对高档一点的一套护肤品的价格。
到底是该说他抠门,还是该说于东太死脑筋,办事不利?
傅博文非常懊恼。
闭目养神片刻,感觉到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在震动,他猛地睁开眼,看到于东发来的定位消息,迅速起身拿车钥匙,疾步向停车场走去。
他打算去找拍下花瓶的人,多给对方一些钱,或者让对方开个价,只要不太离谱,他都会接受。尽管这样做不合乎常理。
大概是太着急了,以至于他忽略了很重要的一点,竟然对方有意跟他竞争,言外之意就是人家也很喜欢这花瓶,既然是喜欢的东西,又怎么舍得再次卖给他?
在去酒店的路上,于东再次打来电话,告诉他对方是一位女士,姓叶,名彤,是久居英国的华裔。
听到这姓氏,又是华裔,傅博文大胆的猜测这位女士跟这些年在不断扩张,不管是在国内,还是国外都享有一定声誉的蒂芙集团有着隐秘的联系。
叶家世代单传,两年前忽然传出这样一个消息:叶家的老头子,叶盛世,忽然收养了一小姑娘,据说是已逝故人之女,外人不晓得这“故人之女”是否有更深层次的意思,比如说,叶家私生女之类的,只知道叶盛世对这小姑娘疼爱有加,明显超过了亲孙子叶淳。
要是今天他要面谈的是这个小姑娘,那他这一趟可能是白走了。
叶家不缺钱,叶盛世又那么宠爱她,金钱显然不是最适合的筹码,只能碰碰运气。
入夜的伦敦灯火璀璨,来来往往的车辆匀速行驶留下漂亮的光影,四下高大宏伟的建筑在灯光的映衬下更是营造出梦幻城堡般的感觉。
可惜,傅博文并没有心情欣赏,只顾着向目的地行驶,就连平日里开车的习惯都忽略了。
以往,他开车时总会播放旋律优美的纯音乐,他不是音乐专业出身,也没有什么艺术细胞,只是以前遇到的人喜欢听,时不时在他耳边提起,偶尔又哼一小段,久而久之,他也养成了这个习惯,几日不听会觉得难受,心里空空的。
并且,有几首曲子总是出现在他的音乐播放器里,怎么听都不厌,怎么听都不烦,即便后来他换了很多台手机,车也有好几辆。
于潇潇多次想揭穿他一直逃避现实,甚至是扭曲事实,料到他不会坦白也就一而再再而三把话噎在心里。
于潇潇是他的青梅,又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多少得顾虑两家的颜面,而且,有些事情说穿了对谁都没有好处。
更重要的是,她爱他,从小就爱他。
*v本s文*/来自\瓜v\v子小/*说*\网WWw.GZBpi.COm,更sq新更t快无弹*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