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哪个时代,骗子都是无处不在的,云蝶不得不小心谨慎。最主要的是,现在檀木匣子并不在她身上啊。
话说她该去把木匣子拿回来的,可是要去哪里找陌上雪呢?
云蝶并不知道。
“让开让开!统统让开!”
“所有人均不许动!原地站好!”
云蝶正在愁该怎么回答宫晓晓时,酒楼门口传来了一阵骚动,一队全幅武装的官差拿着武器气势汹汹地冲进了酒楼,有食客低语,“估计是李丞相叫来的吧?”
“嗯,他的那个儿子也不知道死了没,这么大阵仗?”
同桌的人埋着脑袋低声回答。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也有不知情的人紧张地问着身边的人。
“都不许动!”
领头的居然是禁卫军副统领,颜青。颜青的职责便是负责南朝皇城的治安管理,刚才左相的儿子在光天化日之下在皇都遇刺,这么大的事情作为负责人的颜青第一时间就收到了消息,赶紧带着人匆匆赶了来。
看到颜青,宫晓晓的眸子冷了一下,转瞬又变成若无其事的样子,也不顾众人的担忧,径自拿起一旁空着的筷子,在云蝶她们的桌子上夹起菜来,淡定地放进了嘴里。
她旁若无人的样子引起了颜青的注意,似鹰一般的眸子落在了她的身上。
云蝶和叶洛璃见状,手心里都替宫晓晓和自己捏了一把汗,宫晓晓明显就是在挑战别人的权威嘛,还有就是,刚才李乐仁遇刺时她们刚好就在现场,颜青来找她们是必然的,虽然知道他们不敢拿自己怎么样,可是她们嫌麻烦啊!
周围的食客们都屏住了呼吸不敢说话,偷偷看着颜青迈着矫健的步伐往云蝶她们的座位走了过去。
颜青来到宫晓晓身边站定,居高临下地看着宫晓晓,可是宫晓晓依旧毫不在意,甚至端起了面前的茶杯轻轻地呷了一口茶。轻松的样子看得云蝶和叶洛璃都不禁在心中为她竖起了大拇指,这妞,可真淡定啊!
“抓起来!”
随着颜青一声令下,他身后的众官兵迅速上前,架住了宫晓晓的胳膊,把她像小鸡一样的拎了起来。
“诶,你们干什么?为什么抓她?”
云蝶赶紧制止道,这些人问也不问一句的就莫名其妙的抓人,也...太离谱了吧?
“我故意的。”
谁知颜青还没说话时,宫晓晓却朝着云蝶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带走!”
颜青看了几人一眼,也没有多问,指挥着手下的人把异常温顺配合的宫晓晓带走了,留下一脸愣怔的众人看着他们快速离去的背影。
宫晓晓跟着颜青走后,云蝶几人也没有再吃饭的欲望了,她们扔给小二一锭银子离开了酒楼。
一路上,云蝶都低着头默默地不说话,脑海里始终回想着宫晓晓说的话,她不知道那个看起来年纪只有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说的话是不是靠谱,一切都来得太突然了。
刚刚认识就被抓走,云蝶总觉得这里面有种阴谋的味道,只是,到底是什么阴谋,就不是她能知道的了。
大理寺,主位上,坐着一脸严肃的大理寺卿元刚。元刚是个身形微胖的中年男子,本来带着一点戏剧性的胖脸却一丝笑容也没有。
他的下首,坐着南朝左相李白甘,此刻的李白甘正睁大着眼睛怒瞪着站在堂前的宫晓晓,眸子里的杀气让众人都根本无法忽视。
大堂两侧,站着手执武器的禁卫军,个个都如临大敌般看着眼前的年轻女子。
“堂下何人,为何要光天化日之下刺杀于李公子?”
元刚把手里的惊堂木重重往桌子上一拍,怒叱道。
而面对着杀气腾腾的众人,宫晓晓却丝毫不见紧张,根本不理会问话的元刚,反倒对着李白甘扬起了嘴角,神秘地笑了笑,红唇轻扬,
“丞相大人,好久不见啊!”
“额?”
堂上的元刚愣了,他看向李白甘,皱眉问道,“大人和...刺客认识?”
听见宫晓晓的话,李白甘也愣了愣,他仔细看了看宫晓晓的脸,有一点似曾相识的感觉,只是,到底哪里相识,他说不上来。
“元大人,本相怎么会认识一个杀人凶手?况且还是杀我儿子的凶手!”
李白甘很生气,这个元刚,就算认识的话那也不影响继续问案呐!
“丞相大人这是笃定小女子杀了令公子了?大人是亲眼看见了还是有人证物证?”
宫晓晓嘴角弯弯,笑得无比从容,一点也不像被审问的罪犯。
“不是你是谁?”
李白甘厉声问道。
据颜青所说,那晚闯进左相府的盗贼就是一个黑衣女子,身形和眼前的女子一模一样,关键是他们去抓人的时候,只有这个女子态度异于常人,不管是谁,先抓起来再说。
就算不是杀人凶手,那也是擅闯丞相府的窃贼啊!
“这我咋知道?”
宫晓晓耸耸肩,双手一摊,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元刚的脸变得很黑,本来李乐仁是没死的,按理说这件案子还轮不到他大理寺接,可是左相对自己有恩,又私下要挟于他,他想审就审吧,只是没想到李白甘带来的疑犯是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求书寨中文
“来人!上刑!”
对于宫晓晓的挑衅,李白甘实在是忍不住了,他有力的大手往桌子上重重一拍,吩咐两边站着的衙役道。
此刻的他,已经完全忘记了上面还有元刚这个大理寺卿的存在。
“咳咳...”
元刚尴尬地捂嘴轻咳了两声,李白甘已经僭越了,他却不能把他怎么样。
“慢着!”
刚才还笑得明媚的宫晓晓冷着脸大喝一声,震得李白甘和堂内众人均是一愣。
只见宫晓晓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明黄色令牌,在众人眼前一晃,那上面小小的“赦”字刺痛了李白甘和元刚的眼。
元刚赶紧走下堂匍匐在地,高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周围众人眼见元刚的举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纷纷跟着他跪倒在地大声喊道。
“你!”
李白甘气急,脸上的络腮胡都在微不可见地颤抖,这个小丫头片子怎么会有这块金牌?
“怎么?见此金牌如见当今皇上,丞相大人难道不知道吗?还是说您想谋反篡位,对代表着皇上的金牌丝毫不在意?”
宫晓晓的话音很轻,分量却不轻,一顶谋反的帽子扣下来,足够他满门遭殃的了。
李白甘没有办法,纵然满心的不甘还是在宫晓晓面前跪了下来,高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经过这一场闹剧,宫晓晓手持着金牌不但离开了大理寺,还光明正大地以洗清冤屈为由住进了丞相府里。让元刚大跌眼镜的是,李丞相居然答应了。
元刚想不通,一向眼里揉不得沙子的李白甘怎么会让这个来历不明手持御赐金牌的小丫头进他的丞相府,如果他记得没错的话,李白甘手里也应该有一块类似的金牌,那是当年李白甘的夫人救了刚登基的皇上,为皇上挡了一剑,后来由当今皇上赐下的。
这也是为什么李乐仁在皇都肆意妄为,欺行霸市,皇上也不闻不问的原因。
右相府里,田晚秋已经在相府里住了两天了,太子府并没有派人来接她,仿佛是把她忘记了一样,而她的身边少了小芝,只跟着亦步亦趋的萍儿。
小芝不在了,田晚秋也并不在意,丞相府里有的是丫鬟,她想要的话随时可以挑两个跟在她身边。
田晚秋穿着一身绣着粉色莲花的湖蓝色衣裙,神色淡淡地来到田泽春书房门口,门口站着田泽春的侍卫葛望,看到田晚秋,腰执长剑的葛望赶紧行礼,“见过侧妃娘娘。”
“我父亲呢?”
田晚秋涂着红色蔻丹的手指轻轻地绞在一起,伸头往紧闭的房门看了看问道。
“大人和田将军在书房里。”
葛望躬身回答道。
“田将军?是大哥来了?”田晚秋的脸上闪过一丝惊喜。
“不,是田老将军。”
葛望耐心地解释道。
“哦,是大伯啊!”
田晚秋的大伯,就是田泽春的哥哥,田泽雄,曾任南朝骠骑将军,官居正二品,他的儿子田旗,则是四品中坚将军,前不久和二皇子蓝月一起押送赈灾粮被劫受伤的便是这个田旗,只是田晚秋并不知道田旗伤的有多重罢了。
“晚秋来了?让她进来吧。”
里面传来的是田泽熊浑厚的嗓音,带着一丝沧桑疲惫的味道。
田晚秋的心沉了沉,伸手推开房门走了进去,把萍儿留在了门外等候。
宽大的书房里,燃着淡淡的熏香,房间里的气氛很凝重,田泽雄和田泽春相对而坐,看到田晚秋进来,田泽春微微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在下首坐下。
“侄女见过伯父,见过父亲。”
田晚秋行完礼,在田泽春右下方坐了下来,很快,有丫鬟为她端了热茶上来。
等丫鬟奉完茶出去后,一脸忧思的田泽春看向自己的女儿,“晚秋,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太子府啊?”
“父亲!”
田晚秋没想到父亲会这样问,反正自己也不讨太子喜欢,她还想在丞相府多住些日子呢,与其每天对着空荡荡的秋苑,她还不如在丞相府自由自在些。
“晚秋啊,”
田泽雄也语重心长地劝着,“你好歹是堂堂太子侧妃,常住在娘家算怎么回事儿呢?难道还等着太子殿下来接你不成?”
“他来接我又有何不可?”
听了伯父的话,田晚秋心中的傲气又被点燃了起来,高抬下巴回答道,作为夫君的太子来接自己,不是很应该吗?被伯父说的倒好像是她倒贴都没人要似的。
“晚秋,你怎么和你伯父说话呢?不得无礼!”
田泽春皱着眉头训斥女儿,遂又转头看田泽熊,苦笑道,
“晚秋被惯坏了,大哥不必放在心上啊!”
“无妨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