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前面那位儒雅道人轻易制服钢蛋那一战,这处演武台周围的人大多对阮栖这一战都没有太大的感触。相比之下,只觉得虽然很久,但相对平常了许多,没有那种巨大的震撼力。
只有少数眼力好一些的人才看出问题,觉得这个炼气疑似初期的修士水平不低,硬拼赢了中期修士。
阮栖领了裁判丢下的一张符纸,刚走下台,正准备领了聚气丹就闪人。
旁边突然跑过来一个人,一身衣裳满了细碎的切口,也染了一些血迹,他看起来很年轻,眉宇间有着三分稚气,正是那个和阮栖比斗的男子。
“道友请留步。”男子说道。
“有事?”
“我想请教道友,为何能判断出我的虚实。”年轻男子见阮栖抿着嘴,似乎不想说的样子,他立刻摆手道:“我不是空手打听你的秘密,我想知道为什么,如果道友愿意告知的话,我可以做出交换。”
想了想,他直接低声默诵出了一段文字,涉及到一种武学。
这还差不多嘛,阮栖记下后,微笑道:“也不是什么大秘密,关键就是灵觉,也就是精神力,只要精神力强就能做到。”
阮栖指了指自己:“比如我的灵觉就很强。”
世上修士相对很少,在修士里面,注重修炼精神力的,更是少之又少,绝大多数人都是走正统路子。扯到精神力,他们总会联系到所谓的元神境界,被称为神祇,还在元婴大修士之上,记载中大周有出现过,可这和他们这些实力低微的散修有什么关系?有个筑基就算是光宗耀祖,福泽数代了。
因此,除了一些功法武学特殊的人之外,大部分人都不修习精神力。甚至说,不少修士都知道灵觉这个词,却不知道怎么增强灵觉,只能感觉到它似乎是随着境界提升而增强的。
他们对精神力没有了解,武道大宗和朝廷官学也不可能公开教他们,众多“精神力盲”中就包括这个男子。
阮栖废了一番口舌,才说清楚精神力是何物,有何作用。要想增强它除了磕药以外,需要一些特殊功法武学,再就是经常使用,千锤百炼,当然,最主要还是随修为提升。
她说了精神力的种种效果,也隐瞒了不该说的部分,比如自己是怎么修炼的。
那位男子也不食言,又把后面的经文说了出来,补全成了一部。
“这也算不得什么大秘密,修到后面,总会有所掌握。”年轻男子说道。
阮栖默默的感悟了一番,的确如此,这一段经文只是一种技巧,有关真气运转路线而已,经常练习刀剑之技的修士,到了后来总能掌握它。
“借力化力”只限于“技”,还谈不上“招”,更和缥缈的“意”无关。
双方省了时间精力,那这交换,倒也算得上公平。阮栖心满意足的准备告辞。
“道友可否留名?”年轻男子问道。
“嗯?”阮栖捏了捏下巴,道:“阮九。”
阮九?好生奇怪的名字,他家长长辈莫非是直接按照年岁排序来取名的吗?意思就是还有阮一阮二……年轻男子心里想着,并没有说出来。
“阮九道友,在下钟旭。”
阮栖点点头,压根没有记住,转身就往校场最深处走去。
晴川郡城除了中心校场以外,别的几处都是开放给炼气修士的,分布在八个方位,这里是西校场,靠近最西边的城墙。
城外就是外城区域,不如内城繁华,也不比一些城镇差多少。
城墙间有一座大拱门,里面便是西校场兑换丹药之处,有十多位修士看守。一个个都实力高强,不是在炼气期巅峰浸淫多年的老手,就是筑基修士,既守城又守场。
阮栖领着三张符纸,兑换了二十五枚聚气丹,发现这里可以兑换其它丹药后,又在这里用聚气丹换了不少养生丹、辟谷丹、回灵丹、凝血散、生肌膏、百草驱毒丸。
最后更是花了十枚聚气丹的代价,换了一枚小还丹,它是炼气期很好的内服疗伤丹药之一,熟知丹药中,仅次于大还丹和复生丹!
出门在外,伤势最麻烦,这些丹药必不可少,至于小还丹,完全就是给红烛准备的。
“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阮栖叹息,纵然有再多低级丹药,大还丹和复生丹也难以兑换,只有宗师才能炼制它们,有的人都留着保命用了,谁会拿出来卖?有价无市!
甚至这里能换到小还丹都完全是因为后面有晴川郡城和九州会赌坊的财力支撑。
辨别方向后,阮栖一路赶回徐记庄园。
“大师兄,她怎么样了,能好起来吗?”姜婷声如蚊吟,她在责备自己引来了麻烦,说话都不敢大声,紧紧抱着大黑鱼。
张之平摇摇头,担忧道:“她会好起来的,小师妹,你不要责备自己,这不是你的错。”
“可是……”姜婷刚想说,就被张之平打断。
“没有什么可是,她交给你的任务完成了吗?有没有运气五十个大周天?”
“没有。”
“那还不快去。”
打发走姜婷,张之平捏紧拳头,看向濒临死亡的红烛,她真的能好起来吗?气息没有变强,反而越来越弱,有时候自己都快感应不到了。阮师妹一时半会也没有回来,自己有什么办法可以救她?
“但愿那位大夫的办法有用。”他长长的出了口浊气。
行止街角,人流较少的地方,距离徐记庄园已经不算远。
阮栖穿过一片建筑群的阴影,忽然精神一震,眉心鼓胀,刺痛的厉害。
若有若无之间,她感觉像是有什么可怕的东西盯上了自己,不由得毛骨耸然。下意识的跳开几个身位,一拳打向侧方。
呼!阮栖一眼看去,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只余寒风吹过。
错觉吗?还是那位筑基大师显得无聊捉弄老子?阮栖暗想,又探查了周围一遍,三三两两的行人,一栋两层木楼,窗户紧闭,没有一点异样。
刚抬脚要走,那股危险之感又突然冒出来了。阮栖精神紧绷,脖子上凉气嗖嗖。
她呼了口气,淡淡道:“前辈,何故捉弄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