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简政微微一顿,简洺瞪着眼,忍不住插嘴说道:“一整船的古董?有没有搞错?!”
能在海上乘风破浪的船,显然不会是小吨位,而一整船古董,只需要略略一想,就知道价值不知几何,实在是非同小可。
“确实是一整船的古董,只不过未知的是……真假。”简政面不改色,缓缓吐出最后两个字,随后勾了勾唇轻笑道:“陈留谢氏与伯纳德家族的这场交易非常隐秘,若非瞎猫碰上死耗子,我也不会知道。”
“陈留谢氏想要做什么,建国后历来都是将古董收进来的,哪有交易出去的,再者,这么多古董,是从哪来的?”
面对简洺皱着眉的疑问,简政倒是心绪稳定,他沉吟了片刻,便笑了笑说道:“我都说了不知真假,这里头可大有文章可做,或许都是真品,或许都是赝品,或许真品与赝品都有,这事怕是只有陈留谢氏知道了。”
“赝品?船上的古董是什么?”
“武装势力没能登上船,伯纳德家族的人称得上是死守,刚才那消息,也是侥幸抓了其中一个拷问出来的,对方是个小角色,知道的并不多。”
简洺边听着,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她垂着眼,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既然事先对陈留谢氏与伯纳德家族的交易不得而知,只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那么那简家的武装势力去南阳海域做什么?
心里这般想着,她也就没想着放在心里,就直接问出了口:“那简家的武装势力去南阳海域做什么?”
简洺的这个问题,直接让简政皱了皱眉,他握着拳头,沉声说道:“沉船!南阳海域有沉船!且较为完整!”
“初步估定是明朝年间的沉船,且极有可能是明朝永乐年间郑和下西洋时期的,简家也是偶然发现,本想独吞,只是而今消息已经传出去,局势混乱之下顶多也只能分食一块较厚的蛋糕。”
“你因为我被绑架的缘故?”简洺立马明白了这件事情是怎么回事,她蹙了蹙眉直接问道。
“与你无关,只能说一切都是机缘巧合,伯纳德家族想必不会乐意遇上我们的武装势力,我们若是早知道会这样,也不会乐意遇上伯纳德家族的船,不过事情既然发生,也只能选择接受。”
简政的语气微微有些叹息,谁也没想到的事,简氏的武装势力当时在做相关准备工作,两方势力几乎同时发现对方,且彼此心里都有些鬼,想着的自然是让对方沉尸海域,没想到僵持不下的情况下,坐镇华国的默克竟然做了那样冲动且愚蠢的决定。
“对了,你这次被绑架,内贼还没找到。”
简洺还在想着简政说沉船的事情,突然听到对方的这句话,不由立马抬眼看向他:“内贼?什么意思?”
简政看了她一眼,沉声问道:“对方显然早有安排,必然是知道你的行踪,你去南洲的事,除了我和钟小姐、司机,还有谁知道?”
“那时候和钟纯打完电话,我就立马收拾了行李,刘妈好像在厨房,管家那会儿正带着人收拾杂物房,就都没打招呼。除此之外,也就简涟和二婶在各自房间,除了你说的三个人,应该没有其他了。”
简洺皱眉想着,将当时的情况从头到尾想了个遍,然后摇了摇头。
“钟纯和我没问题,司机也调查过了,总不可能是伯纳德家族的人在你身上粘了感应器?”简政的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他淡淡的说着,到最后面上还闪过一道笑意,只是透着冷寒。
“这就奇怪了!”简洺的眉头深深蹙起,她再次回忆了下,确定方才所说的没遗漏,只是心头莫名涌上一道寒意。明面上的敌人不可怕,可怕的往往是隐藏在暗中趁你不备偷袭的小人。
这样一个时时刻刻藏在暗中看着自己的人,简洺只觉得坐立不安,甚至毛骨悚然,她凝神看向简政,神色难免有些阴郁:“查不出来吗?”
简政没有多说,只是摇摇头。
“这颗棋子埋的可真深……”简洺呢喃了句,随后缓缓起身,她本来还有些关于谢长珞的事对简政讲,不过想着不急,又没了兴致,就打算暂且搁下了。
“琅琊王氏和陈留谢氏正交锋得厉害,早前是我想岔了,你最好还是离王慎之远一些,这人的心思太深。”眼瞧着简洺起身准备离开,简政也站起了身,还不忘语重心长的提醒了句。
简洺自然不打算和王慎之搭上什么关系,因此利落的点了点头。
从秋季步入深冬,这时间仿佛是一晃而过,简洺这阵子的生活过得很安稳,外界却纷扰的厉害。
无论是“南阳海域沉船事件”,还是“元青花事件”,都引起了不少势力的关注。
不少古董收藏者在听闻“元青花事件”后,都对自己的收藏品进行了再一次盘查,但仿造者的技艺在当世堪称登峰造极的地步,就算是再盘查,全国范围内也不过只发现了区区四件瓷器,除却一件元青花外,还有三件都是明永乐青花瓷。
毫无意外,这几件瓷器都有类似印记,显然是出自一人,或同一势力之手。
最重要的一点,是隐藏在赝品制造背后的神秘,至今不曾获取到蛛丝马迹,所有线索在查到一半时,纷纷消失。
因为这个事件,古玩收藏界的瓷器价格在短时间内,陷入了低迷,其中以青花瓷为最。
“快放寒假了,洺洺你有什么打算?”快到放寒假的日子,是真正的深冬,前几天已经洋洋洒洒的下了一场大雪,积雪至今不曾完全融化,气温到了零下,钟纯对着自己手心哈了口气,问过简洺后,又懊恼的说道:“早知道就抱个热水袋了。”
“也就教室到楼下那点儿路,你至于吗?”简洺将自己的双手都塞进了羽绒服衣袋,斜了身边的人一眼。
“冷……啊……”侧面吹来一阵寒风,钟纯缩了缩脖子,快步往楼下走去:“他们好像准备去西欧滑雪,估计也不会带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