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源相近,相近的蕴意太笼统,依照这个世界的规则而言,非常相近的话,或许是能够吞噬。”
系统的声音有些犹疑与不确定,简洺却莫名觉得毛骨悚然。
吞噬!吞噬什么?本源吗?
心中这般想着,简洺已经问了出来,系统沉吟片刻后,给出了一个不算答案的答案:“可爱的宿主,我很抱歉,此事需要你自行探查。”
关键时刻掉链子!
简洺暗骂一声,神情不大好看,她忍不住恶意揣测溟荼的目的,只觉得心惊胆战。
希望……只希望不是吧!
默默安慰了一下自己,简洺深吸一口气,走向屋子。无论如何,且看着吧……
夜晚转眼间而过,黑暗褪去,阳光普照大地,带来光明。
昨晚失眠的简洺揉了揉沉重的眼皮,脑袋在枕头上蹭了蹭,打算继续睡。
“咚!咚!咚!”
三声闷重的敲门中打破简洺的计划,她皱着眉坐起身,眼底隐藏着烦躁。不过这庄园,除她外也就只有两个人,莫非是有什么事。正猜测着外头是溟荼还是那个郎图,外头已然传来说话声。
“我与郎图需出外一星期,你自行注意安全。”
语气是一贯的淡漠,声音是往常的低沉,简洺仅剩的瞌睡一下子消失殆尽,她张了张嘴,最终也只是淡淡的说道:“我知道了。”
外头没有响动,也不知溟荼是否离开,简洺重重的让自己躺回床上,轻叹一声,闭上了眼。
一觉无梦,简洺起来时,果真发现庄园内一片静寂,毫无人影。她洗漱过后锁上门,就出了庄园,离开都城,一路往大海而去。既然有一星期,那还是蔚蓝的大海跟投这具身体所好,人鱼的归宿终究还是大海。
晚霞的余晖洒在微风轻拂的海面上,透着瑰丽的色彩,黑色的鱼尾拍了拍水面,荡起波澜,随后缓缓摆动着往海底深处游去。前往海巫殿的路,简洺非常熟悉,古老的沉船就在眼前,隐隐的悦耳吟唱声,也断断续续的入耳。
熟悉的吟唱声……
想起那条红色美人鱼,简洺身形顿了顿,又继续往前游去。
海底幽暗,伸手不见五指,在海巫殿的周边,却隐隐透着绿幽幽的暗光,再加上海底生物进化出的夜视,视线并不成问题。简洺从密集的海植中穿梭而过,抬眼便看到了海巫殿前那条火红而明媚的美人鱼,眼眸暗沉,她摆了摆尾巴,水击声缓缓而响,瞬间打断了红色美人鱼的吟唱。
“是你!邪恶的异类!”
火红的美人鱼惊诧的转过身,小嘴微张,瞪大红瞳双眸似有明净的火焰在燃烧,略显艳丽的面容却怎么看都透着纯然。那是一种无尘无垢的纯净纯善,与生俱来,浑然天成。
这是真正的美人鱼!
不知怎么的,简洺脑海中突然闪过这句话,可是真的会有真正的纯净纯善吗?
那是不会有的,简洺在心中自问自答着,要真的有完全纯粹的善,眼中的厌恶又从何而来!鱼尾轻轻摆动着游到她面前,简洺面无表情的开口:“异类?什么是异类?”
“黑色是不详,是邪恶,是罪孽,更是异类!这是世世代代留下的忠告,我知道你,你刚出生时,是父王让虾兵将你放逐。没想到你能够在神弃之地生存,是海巫大人庇佑了你吗?”
红色美人鱼悠扬的声音在海底传响,她静静的看着简洺,目光中的厌恶掩去了些许,转而浮现淡淡的好奇与期待。
“我记得上回就看到了你,你能进出海巫殿,那能见到海巫大人吧!”
“我想求见海巫大人,你能不能帮我转告呢?”
“我希望你能帮帮我,我求见海巫大人是为了小七,其实你应该帮忙的,小七其实也是你的姐姐呢。虽然说你是异类,但或许血脉还是相承的……”
“如果……如果你愿意帮忙,我可以去请求父王母后将您认回,或许长老们会不同意,可是说不准呢。”
红色美人鱼的小嘴张张合合说个不停,直到最后一句时声音才慢慢低落下来,继而不言。简洺一脸木然的看着对方期待的
目光,心中又是可乐又是可气,不过眼前这位确实是单纯的性子,或许可以说是单蠢。
父王母后、姐姐妹妹、血脉相承,简洺捕捉着关键词,略略脑补了一下,心中已然有数。
“我为什么要帮你呢?为什么呢?又没有好处!”
垂了垂眼,简洺轻缓的说道,这其实也是她的想法,她觉得自己貌似没有任何义务去帮助这条人鱼。论起所谓的血缘,她是被抛弃的,论起交情恩仇,她们并没有。她们只是擦肩而过的陌生人,只是碰巧有了点不同寻常的关系,不过这并不能说明什么。经历了这么多,她不会认为举手之劳的助人为乐会很简单,那往往意味着后续的或多或少的麻烦。
“你我都是人鱼,力所能及的帮助为何还需要好处?”红色美人鱼摇了摇尾巴,瞪大双眼,神情非常诧异。
原来人鱼还是个挺团结的种族!简洺因她的话神色微微怔愣,脑海中这念头一闪而过,又立马学着溟荼冷然自持的模样,淡漠的看着她:“我是异类啊,不是你自己说的么,所以,道不同不相为谋,我无需帮助你。”
说完,简洺自己点了点头,就摇了摇尾巴到青铜门前低低吟唱,在门开的瞬间,闪身而入。
幽暗的海巫殿静寂的可怕,昏黄的长明灯上跳跃的火焰透着股阴寒森冷,简洺来到最深处的大殿,看了眼高台,摇摇尾巴趴在地上,闭上了眼。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个地方是世间最为安全的地方。
在简洺傻傻的回到海巫殿睡大觉之时,正在大陆地底溶洞缓步而行的溟荼脚步微微一顿。
“竟然回海巫殿了。”
轻轻的低喃在安静的空间内并不算轻,走在他身旁的郎图听言不由轻笑道:“那条黑色的小美人鱼,好像很依赖你,你到时下得了手?”
“我不知。”溟荼起先是淡淡的点点头,后来不知想到了什么又摇摇头:“或许吧,成年的黑色人鱼若不经历那一遭,迟早面临陨落,可若经历,也许也挨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