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书生被人捂着嘴拖了下去,封川目光黑沉的看着这一幕,眼中闪过残忍之色。
他看上的人,岂能让旁的人来作践!
臻园入口处公子贵女皆散去,陆无双安慰了简洺几句,见她无事便放心的上了自家马车。简洺面上的浅笑在上了马车之后瞬间消失殆尽,这事自然不可能就此了无痕迹,反而才是开始。她不得不承认,她低估了简瑶的狠辣无惧,这种破罐子破摔、毫不顾虑的举止,是她下意识忽略的。
纵然她是清白的,这么一闹,声名终究没了原先的清清白白。不过,她是来做任务的,至于名声,她其实可以不在意。
简瑶啊……
简洺在嘴边回味着这两个字,眼中冷光汹涌,你无所顾忌,我又有何可忌惮的!
正如意料之中,琼华宴结束后的那场闹剧,在有意无意的推动下,不到一天便成为诸多人的谈资。简洺毫无疑问遭到了简廷辉与简老太太的质问,她轻描淡写的将经过说了说,然后……被禁足了!
摔!
简洺郁闷的瞥了眼院子里几个腰圆膀宽的粗使婆子,有些无言以对,这事儿怎么说她也是无妄之灾吧。想着简瑶这会儿还在逍遥自在,她略略有些不爽。
与此同时,封川正冷脸对视着京兆尹肥胖的脸,面色不善:“你再说一遍,昨天那人死了?!”
“是……是的,封大人,这囚犯是撞墙自尽而亡,这……”京兆尹微微弯着腰,额间布满了细密的冷汗,其实以他的官职本无需如此,但封川如今势头正盛,极得新皇青眼,日后前途无量,他可不愿轻易得罪。
“罢了!”
封川摆摆手,离开昏暗的监牢,玄青色的衣摆随着脚步微微晃动。他抬眼看了看阳光正好,心中念头一起,嘴角绽开一抹微笑,便往皇宫而去。
出了这意外,简洺已经打算放弃那什么名声,暗地里磨刀霍霍,准备与简瑶好好你来我往一番。
却万万没想到,她竟然被赐婚了!
赐婚?!
简洺双膝着地跪在地上,听着那尖细声音的太监叽叽歪歪,有点发懵。她如今这个身份,又没什么后台,赐婚这种高大上的东西,还真是……还真是略惊讶!
不过等到她听到另一位是谁时,她就瞬间淡定了。
封川啊!!!
原来上回的顺口之言,竟是当真了吗,还是说,仅仅想帮她一把?不过若只是相帮她,不至于赔上一辈子的幸福吧!
她胡思乱想着,面上一脸淡定的谢恩,随后接过圣旨。
这种天降的好事,简廷辉面上只是染上了淡淡的喜意,并未有太多的变化,简老太太就明显待她热络了不少。简洺扮演着乖乖小辈的形象,余光瞥见简瑶那极为勉强的笑,不知为何,心中上涌了些许快意。
她想,她这种想法可真是幼稚啊!
琼华宴结束后那场闹剧的议论声还未散去,就传出那位年纪轻轻的封大人,亲自去向圣山求了与简洺的赐婚。圣上赐婚,对于任何人而言,可都是天大的荣耀,那意味着双方婚约的最高保障。既然赐婚了,所谓与旁人有染的传言,自然也是不攻而破。
当夜,月上中梢,简洺正闭着眼暗暗数绵羊,是的,她失眠了!
历经了那么多,她还是因为赐婚一事可耻的失眠了。
这让她想起那一辈子,她捧着那赐婚的圣旨,欣喜若狂,可随之而来的现实的结局,给了她狠狠一巴掌。也让她明白,不属于你的,就算强求得来,也难有好结果。
木窗被撬开的声音清晰而熟悉,简洺弯了弯唇角,睁开双眼,坐起身子看去。
“怎么是你?”
翻身而入那人的身影有几分熟悉,但却不是封川,简洺瞳孔一缩,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惊诧的话脱口而出。
“怎么就不能是我?”霍齐寒反手关上木窗,大步走到床边,一股清冽的冷香顿时传入鼻端。
简洺目光沉了沉,面色有些不大好看,果庄那夜果然是这个人。
“被赐婚,心中有何感想?”霍齐寒的声音是向来的冷淡,简洺从中听不出什么情绪,她见他在床边坐下,下意识的往里挪了挪。
“自然是安之如怡。”简洺对这一位的突然到来,有点想象无能,她干巴巴的说了个万金油的回复,又想起那80好感度的任务,有点头疼。
“安之如怡?”霍齐寒淡淡的复述了一遍这四个字,眼中暗沉汹涌:“你大概是忘了,那晚宫宴,我曾对你说过什么。”
“我说过的,等价交换,你倒是忘了个彻底。”
霍齐寒说后一句话时,语气是不加掩饰的冷意。简洺小心脏一跳,有点从头到尾的郁闷,所以说,这等价交换到底是什么鬼啊!
“国公爷所谓的等价交换,可否告知具体为如何?”沉吟了片刻,简洺还是决定作死的直接问了出来。
在黑暗中简洺看不到的地方,霍齐寒因着她这个问题,眉眼间的笑渐渐浓郁,他抬手捏过一缕发丝,声音极其轻柔:“自然是你毁了简瑶,就将你自己赔给我咯!”
霍齐寒的语气是那么的理所当然,简洺瞬间竟闪过很有道理、无言以对的错觉,但她很快便反应过来,身子又挪了挪离他远点。她表示自己不能理解这种奇葩的思维,明明剧情中的男主不是那么回事……
定了定心神,她想起那赐婚,有点感谢。干咳一声,简洺极为淡定的说道:“那真是可惜,国公爷也知晓,我已经被赐婚了。况且,我自认为与长姐相差甚大,着实入不了国公爷的眼。”
简洺后一句话自然是矫情了,她怎么可能自认为比简瑶差,但这会儿只能这么说。霍齐寒那副模样,旁人看了还以为对她多有意思,但5的好感度明晃晃的在头顶晃悠,足够让她坚定不动摇。
“赐婚又如何,你知道我的秘密,与封川一起,你觉得我能放心?”霍齐寒对她的自贬丝毫不为所动,他身子又向前倾了倾,声线还是那颇为罕见的温和。
简洺觉得自己实在难以消受这美人恩,念头一转,她眼神骤然一寒,语气也变得冷冽:“国公爷,那一晚的暴雨梨花针感觉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