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锦鸾走到李彦身旁见礼,李彦见她行为大方,神态自然,就算往世家小姐里头站,气质也不知比别的姑娘家强了多少,亏得是叶清的孩子,当年她母亲,也是这般出众……
还是李锦鸾首先开口:
“不知父亲今日过来有什么事,听说父亲这两日公务繁忙,若是得了空,该好好休息才是,有什么事叫个人过来说一声就成了。.最快更新访问:щщщ.79XS.сОΜ。”
“也没什么,前两****受了‘毛’贼惊扰,也一直没过来看你,正好今日得空,便过来了”
说话间司画带着人过来上茶,李彦啜了口茶又道:
“说来为父也惭愧,上次你出‘门’竟遇到这般猖狂的‘毛’贼,要不是安王出手相救,你便很难回来了,安王如此高德,鸾儿回来后可有好好感谢王爷?”
“回父亲,‘女’儿当时也是有点吓着了,直到下车还心有余悸,至于您说的,‘女’儿当时并不知道是王爷出手相救,只以为是路过的侠客,还是后来才知道的,也因此,‘女’儿确实是没有正式道谢过”
李锦鸾陪坐在下首,答道。
“既如此,鸾儿还是要好生道谢一番,可你一个‘女’儿家,也不太方便登‘门’拜访,不过依为父看,鸾儿与王爷‘交’情甚笃,即便不去道谢,也是无妨的。”
李彦说完放下茶碗看她神‘色’,李锦鸾心里暗道:又在套她话呢。当下红着脸低下头作出害羞的姿态:
“父亲说什么呢,除了上次帽儿胡同王爷出手相救,‘女’儿与王爷从未见过面,即便他是‘女’儿的……也并无‘交’情可言呐!”
看她一副小‘女’儿姿态,李彦也不再说什么了,略又坐了坐,便有前院小厮过来喊人,说是相爷有客到,便出了院子。
大约是皇上这边实在猜不出来安王此举的用意,便只当是安王久不出‘门’,一出‘门’便出手救了自己的安王妃,帽儿胡同本就离安王府不远。可是李锦鸾院子周围的护卫还是没有撤下去,不过这并不碍着李锦鸾什么,一来她身边用的都是千机阁有经验的老手,二则她现在掌着李府中馈,说话做事都有老夫人撑着,是很方便的,再加上她管事以来,给府里上下指出不少问题和弊端,管理上面比之以往更加清明。连同人情往来上,李锦鸾也颇通事理,几次赴宴,给各位当家太太备的礼又合心意又不失偏颇。逢着老太太过寿,还办了一次不小的宴席,虽说是第一次办席,她也有模有样,出了点小差子也能很快补上,还在席上帮老太太寻‘摸’了个好亲家。上次老太太说娘家侄‘女’准备相看,她便记下了,这次刚好给老太太找着个合适的,让老太太很是满意,对她也愈发信任。
这一日中午,厨房送来一道甜品很得老太太胃口,年纪大了,很少对甜品这么青睐,这次吃的高兴,便叫了李锦鸾过来一同尝尝,席间老太太夸李锦鸾持家有道,这府里很少这般让人舒心了,又说这些日子辛苦了,可有什么想要的。
李锦鸾先是谦虚了一番,说是祖母教导的好,接着说自己没什么想要的,就是想出‘门’看看家里的铺子经营的怎么样,再有就是想跟几个好友聚一聚。
自上次出事她便没出过‘门’,也不知外面情形如何,大哥传来书信说这两日就回来,她也想见见大哥,再见见慕娴沈凌她们几个,老夫人自然是愿意的,自家孙‘女’为自家生计着想,这是每一个老人最愿意看到的,再者姑娘家多出‘门’看看也不是坏事,便允了。
李锦鸾便让丫头给她们几个姑娘下帖子,约在了大哥开设的一处叫雅阁的酒楼。
这酒楼本是素君开着试手的,跟平常酒楼无异,环境雅致,名声也比一般酒楼好许多,京城很多名‘门’望族都喜过来,于是素君也索‘性’将它渐渐做大,顺带做一些情报收集的功用,不过这些做的极为隐秘,寻常人也觉察不出来。李锦鸾跟素君见面,想着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再有就是有了麻烦也好解决,省的发生上次沐剑屏那样的麻烦。
她处理完了府里的琐事,便从议事厅回到院子,走到书桌前拿起笔写着什么,司夏进屋取库房钥匙的时候顺便瞄了一眼,摇着头走了。
看不懂。
……
过了两日,李锦鸾早早乘上马车去了雅阁,进了包房里面,待司夏关上房‘门’回头,就发现刚进去的小姐已经不见了,只有司棋一个在房里,她赶紧在房里打转,翻遍了屏风窗帐一切可以藏人的地方。司棋就在一旁抱着‘胸’看她犯傻,在她要掀地板的时候,终于开口阻止:
“小姐去见阁主了,这房里有暗‘门’,你找不到的。”
司夏一拍脑‘门’,恍然大悟:
“我说呢,小姐不至于跳窗吧,原来有机关!”
司夏眼珠一转,邪笑着走到司棋面前:
“棋姐姐,你说这房里机关在哪呢,怎么我就找不到呀”
“我自然是知道的,不过告诉你了也没用,这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其实想想,她们四个丫头里面只有司棋和小姐最像,都不爱说话,都喜欢到竹林里练武,都是做的比说的多,都是脸上没什么表情。可这个表情又有些不一样,小姐的脸‘色’是永远的淡然,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有‘波’动的淡然,司棋却是一******不变冰山脸,好像温嬷嬷做糕点时没发开的面饼一样,又死又硬,比如此刻,司棋就面无表情的说道,一副酷酷的样子。
司夏看了真想一拳头砸她脸上啊,天天耍帅!不过还好,她有办法。
跟司棋接触这么久,也发现了她其实是个很热心的姑娘。啊,当然,面冷心热,最受不了软磨硬泡,尤其是司夏的撒娇:只见她睁大眼睛,撅起小嘴,两手搭在司棋臂弯,开始摇晃,嘴里还念念有词。
“好姐姐,你是最好的姐姐了,你就告诉我嘛,告~诉~我~嘛~好~姐~姐……”
不过寥寥数语,司棋就缴械投降,甩开司夏胳膊,不耐烦的说好。
司棋带司夏走至右侧屏风后面站定,指着墙上的一幅画说:
“看到这幅《红山图》没,上面落叶许多,有一个是可以移动的,这便是机关,小姐进去之前将暗‘门’打开,再将叶子取下带走,一则隐蔽,二则安全。”
不多时李锦鸾从屏风后面转出来,司夏早百无聊赖,见她出来赶紧忙着倒茶收拾。
坐了不多时,慕娴沈凌几人坐着马车陆续到来,先是互相说了些趣事,李锦鸾将自己帽儿胡同遇袭的事情简单说了下,将受伤部分隐去,又将结果浅浅说了些。接着几人无事,小五和屏儿便提议玩几局叶子牌。
几人也不玩银子,只说谁输了便喝杯茶。起初还不怎么,两圈过后李锦鸾便开始后悔了,面上看不出来,谁知道这几位都是打牌的高手,莫说慕娴沈凌两位淑‘女’竟对这玩物如此有天赋,便是小五和屏儿两个活泛的也这么有头脑,五个人加上司棋司夏凑成两桌,李锦鸾换了两次座位竟都没占到便宜,白白灌了一肚子茶水。
哦,忘了说,司夏司棋两个丫头凑做一个玩家,这两个吵吵闹闹,竟也比李锦鸾打得好,便是慕娴那几个带来的丫头也在一边偷偷掩着嘴笑。在喝下第十二杯水的时候,李锦鸾终于忍不住了,再这样下去,她等下还怎么吃饭!
“我说各位,这叶子牌虽好,可也忒没点新意,不如我教你们个新玩意儿,可是比这个有趣多了”
李锦鸾此话一出,几个姑娘并一众丫头纷纷停下动作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复又低下头去接着‘摸’牌。
李锦鸾一阵愣神……
“莫要这样,我真有一个新玩意儿。”
李锦鸾走到牌桌旁边说话,她方才离桌,又有两个丫头赶紧接了上去。这下几位连头也不抬了,慕娴一边看着自己的牌与牌池里比对着,一边说:
“鸾儿,我知道你心里不服气,人生呐,总有不如意的时候,莫要难过……哎哎,小五该你了!”
李锦鸾:“……”
一旁观战的司夏补刀:“就是嘛小姐,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打牌这么烂呐,司棋打这个,快!”
李锦鸾:“!!!”
李二小姐拿起桌上一道摆了几排的茶又灌了一杯,淡淡吐气,没事,我自己斗地主。
叫来酒楼的伙计,吩咐着他们按自己的要求去准备了东西,又要了几张干净的宣纸裁成条,并一些笔墨砚台。
从前上学的时候,她也和寻常姑娘一样爱玩些新‘花’样,打牌喝酒都不算什么。她觉着这些小姐平日里没事都拿叶子牌消遣,所以就连小五的牌技也比她好,换个玩法许就不一样,尤其是自己擅长的。
李锦鸾在一边来回走着,并未落座,一则是因为喝了太多水,二则是因为椅子都被姑娘和丫头们占去打牌了。李锦鸾很是无奈,这有些颠覆闺秀们在她心里一贯的印象,怎会这样的,一股子匪气呢?
约过了两盏茶的时间,伙计终于回来,带着她指定的物件。
因是现做的,纸张并不是很合适,而且写在纸上的数字,笔迹竟有些像大哥。李锦鸾想,许是大哥还在酒楼没走,听见她要东西,亲自着人准备的吧,想起方才大哥在隔壁房间一脸担忧和愧疚的眼神,不由得暗骂自己为什么没有好好嘱咐司棋不要透漏帽儿胡同的事。
摇了摇头,李锦鸾将视线转回伙计带回来的纸牌上,凑合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