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不甘的刘继祖又把刀抽出来拿在了手里,不舍地看了又看,等他看到那平平无奇的刀身时,忽然间心里一动,“这刀拔出来时,手握着刀柄,反而看不出什么特点来,既然只是这样,不用原来的鞘,再把刀柄、剑柄上那些奇特的花纹削掉不就行了!”
想到这里,刘继祖激动地直接就将那剑鞘和刀鞘扔到了包袱里。那剑鞘和刀鞘也是特制的精品,不仅材质特殊,上面还布满了极为古朴的花纹,装饰特点十分明显,即使处理,也很难将上面所有的外部特征都处理掉,弄不好还会弄得不伦不类,使其显得更加怪异显眼。因此这样扔了虽然很可惜,但也是没办法的事。
等丢掉了刀鞘、剑鞘,刘继祖开始集中精力处理刀柄和剑柄上的花纹。开始时刘继祖以为会很容易,但后来发现这两柄神兵的刀柄和剑柄,不同于一般的刀剑,既不是一体打造的,也不是木制的,而是用其他金属镶嵌上去的,那金属的材质感觉像是铜,颜色却有略有不同。
刘继祖只得又将自己那把锋利的匕首拿了出来,费了好大的劲儿才一点点地将刀柄、剑柄上的那些古朴的纹路削掉。这时整个刀柄和剑柄就变得光秃秃的了,不仅一点儿特点都没有,由于刀柄上那不规则的划痕,使其显得有些难看且掉价。
这虽然有点儿暴殄天物,但为了自己能公开使用,也只能牺牲一下了。刀柄、剑柄经过这么一处理,就完全抹去了神兵的特点,再加上这两柄神兵的刀刃、剑刃除了坚硬锋利以外,原本就没什么特点,如果不实战的话,即使拔出来,别人看着也就是两把平平无奇的普通刀剑罢了。
唯一特殊一点的地方就是刀剑的形制不是本朝流行的款式,本朝最流行的刀其实就是刘继祖现在腰间挂着的那种,那是从胡范同那里抢来的,看外观是既威风又霸气,使用起来还坚固耐用。但刘继祖却不喜欢这种刀,他还是喜欢唐刀和环首刀的那种形制,而这把神兵正好就是他喜欢和熟悉的样式。
看着面目全非甚至被他弄得有些丑陋的刀、剑,刘继祖虽然有那么一点点的歉意和惋惜,但很快就被欣喜和兴奋冲淡了。实际上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就是让人看着不起眼,这样自己就能堂而皇之的佩着神兵了,还可以在对手不知情的情况下,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刘继祖甚至有些自负地想到:“让自己这样的无敌高手发动出其不意的攻击,估计就是武圣也招架不住吧!”
刘继祖咧嘴笑了笑,收起了刀剑,又开始收拾那些无为谷的毒和药。他的百宝囊里之前已经备了一罐随风逝,因此他只拿了一罐醉千年,一瓶百毒解、一瓶醉千年的解药以及一块防毒面巾,其余的都收回到了包袱里。
这种防毒面巾和之前刘继祖在无为谷用过的那种很像,但药味更浓郁。刘继祖猜测这是专门用来预防醉千年的,他听侯怀谷介绍过这种毒药,这个毒百毒解也解不了,应该是无为谷专门备了用来对付自己的,因此他既拿了面巾又拿了解药,作为双保险。等把几样东西都放进去之后,百宝囊已经差不多满了,他只好把自己的那些钱都挪到了易容包里。
然后刘继祖又把那些金块和太尉府的令牌收了出来,这时包袱里只剩下了那块书院的腰牌以及一些饰物。那些饰物有簪、有冠,有佩玉和坠子等,一看就是价值不菲的东西。刘继祖之前对这些东西就有些印象,很像是姬伯仁身上佩戴的那些,但埋东西那人为什么要把这些东西也收来呢?仅仅是为了拿去卖钱吗?
刘继祖觉着应该不会是单纯的为了钱那么简单,但不管那人为了什么,这些东西刘继祖却一样都不想要。百宝囊和护臂都是装备在衣服里面,自己只要还活着是不会给自己不信任的人看的,神兵他已经处理过了,一般人也认不出来,但这些饰品可不同。
因为那时候的饰品都是手工制作的,像这样的上等货更是独一无二的,熟悉这些东西的人,一眼就能辨认出来。刘继祖虽然不怕再得罪三宗门,但也不想因此被人发现,然后等着书院的人来刺杀自己。因此这些东西他一样都没碰,况且刘继祖向来对这类玩意儿也不感兴趣。
眼看自己需要的东西都收了出来,刘继祖将那副被损坏的内甲,两柄神兵的鞘也丢回了包袱里,将全部这些不要的东西重新包了起来。刘继祖原本想随便找个地方将其埋掉,但他突然想到那人曾经嫁祸给自己,于是想了想之后,他还是决定将这个包袱埋回原来那里,他是想故意气气他。
想好之后,他又不厌其烦地回到了那个埋藏地,将那个坑刨了出来,然后这个包袱照着原样埋了回去。刘继祖原本还想像这人那样,在旁边他留记号的地方也写点什么,但想想还是算了,自己也不是这类人。
等做好这些之后,竟然已经是中午了,他忙活了这一上午,这时早就饿了,他一边往回走,一边拍打着身上的土,一边想自己是不是有些过于谨慎了,这么折腾干嘛?但很快另一个声音就开始谴责这种想法,“你忘记四害了吗?你忘记田虎了吗?”
刘继祖冷静了下来,心想自己还在逃亡途中呢,居然就开始大意起来,这种想法可万万不能有。在进行了深刻地反省和自我批评之后,刘继祖又回到了拴马的地方,把吃的和行李从隐蔽处拿了回来。同时将收出来的那些东西,包括换下来的百宝囊、空弓袋,以及那些金块、太尉府的令牌和无为谷的毒和药都包进了自己的包袱里。
然后刘继祖把自己那件弄脏了的浅色衣服拿了出来,将那两柄没有鞘的神兵和下了弦的弓和箭一起包了起来拴在了马上。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刀还没有鞘,没办法挂出来。刘继祖打算等到了城市里,找到兵器铺,配了新的刀鞘之后再说。
目前,他腰上挂着的还是胡范同的那把漂亮的腰刀。实际上,要说隐藏身份,胡范同这把刀很合适,因为他这把刀虽然不错,却并不罕见,样式更是流行。刘继祖以前就见过不少江湖中人都佩带着这种样式的刀,因此挂在身上并不怎么显眼。
等把神兵拴好,刘继祖又拿出来几个馒头喂给了那匹马。这匹马连着吃了三顿馒头,十分高兴,也不再对刘继祖发脾气了。但拿馒头喂马,刘继祖还是很心疼,那些馒头也没剩下多少了。但他没有草料,现在刚开春不久,草也没长出多少来,而刘继祖也没时间去放马,只能暂时拿馒头来喂它。
喂完了馒头,刘继祖又给它喝了些水,就让它去旁边吃草了,他则找了个地方坐下来吃午饭。有了那些卤牛肉和烧鸡,刘继祖短时间内倒是不愁吃的,而且根据他从段德清那里打听到的消息,这里距离京畿道的鹿城很近,只有几十里地的距离,骑马的话很快就能赶到,等到了地方,他就可以补充给养了。
因此刘继祖放开了肚子,吃了一只烧鸡、半块牛肉,两个馒头,半葫芦水。吃饱后刘继祖又休息了一阵,才牵马出了山林,趁路两边没人的时候牵马上了官道,继续往西去了。他之所以没有急着赶路,是因为他有马骑,不必担心错过宿头,而前面书院那人却是步行,刘继祖自从偷拿了人家的东西后就稍微有些心虚,不想再见到他了。而上午他们出城时,只在早上刚出来那会儿路上人显得多,但等这些商旅拉开了距离后,路上的人就很少了,并不适合隐藏行迹,因此刘继祖才故意多等了些时间。他是想等对方走远些,最好能和自己错开,再也见不到才好。
但等他上了西去的官道,才发现自己的担心有些多余。因为到了下午时分,这条路上的行人和车马变得多了起来,越靠近道界就越是如此。人多了,隐藏行迹就容易了,他只要低着头跟着这些商旅走就行了,一点也不显眼。
刘继祖放下心来,悠闲地骑着马跟在这些商旅后面,由于距离不远,很快就赶到了道界附近。这个道界是依着山势而建,被修成了关隘,听段德清说,这里有三千守军驻扎在这里。但由于京畿道和河南道都是朝廷的地盘,因此只在晚上闭关,白天都是照例通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