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如今这个年代,认个干爹、干妈不足为奇,但凡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绝大多数都有干亲长辈,其中有些是纯洁的,当然,也有挂羊头卖狗肉,相互满足的。
范建仁甘愿认老瞎子这么一个糟老头子做干爹,其目的就不单纯,无非是为了争取利益,而他这么做也是为了给老瞎子一颗定心丸吃!
毕竟老瞎子孤家寡人一个,说白了,无依无靠,眼睛还瞎了,如今腿脚还算灵活,也有点本事,自保没问题,等将来老了,每个依托,睡到半夜死了也没人知道,更别说有人给他收尸了!
正是抓住了老瞎子这方面软肋,所以范建仁才斗胆认爹,这门亲要是认下了,对于老瞎子来说,将来有个保障,而范建仁也刚好可以借助老瞎子现在这点能力稳住阵脚,可谓是你好我好,双赢互利的好事。
面对提议,先前还无动于衷的老瞎子此刻好像有点动心,眼神一阵彷徨,这一幕被范建仁看在眼里,心中不禁一喜。
范建仁添了把火说:“干爹,您放心好了,我一定会像侍奉亲爸爸一样对您,绝不会有二心,要是违背这个誓言,就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这下您放心了吧?”
为了催促老瞎子答应下来,范建仁不惜赌咒发誓,说的无比坚定,发誓的同时还举起了手,只不过曲起了大拇指,只伸出了四根手指头,这明摆着是欺负老瞎子看不见。
听了这番感人肺腑的话,老瞎子如坚冰一般的心肠终于软化了。
“好吧!老朽活了一把年纪,最大遗憾就是后继无人,一身本事虽说难登大雅之堂,用得好了也是保命之术,要是你感兴趣,日后传授于你也自无不可。”老瞎子许诺道。
认亲都有个仪式,作为长辈要给小辈见面礼,这是必不可少的一道程序,所以说,老瞎子答应传授一身本领并非无的放矢,算是一种变相的见面礼。
一直以来,范建仁都是个金钱至上的人,在金钱面前,一切可以牺牲,说白了,他就是一个没心没肺的货色,换做是谁,也不会在亲父尸骨未寒的时候,另外认一个爹,可他却满不在乎。
在范建仁看来,虽然死了亲爹,可又认了一个本事更大的爹,而且今后家中一切都由自己说了算,这简直是一笔有赚无赔的买卖,心里乐还来不及,哪里还顾得上死鬼父亲。
“干爸,俗话说,父子同心其利断金,有您在家中坐镇,那就是一尊大神呀!谁还敢招惹咱们爷俩?您说是不是?”
认亲以后,范建仁立马进入了角色,一声干爸叫的无比顺溜,语调甜得发腻,说话的同时接过了老瞎子手里的扫把,小心翼翼搀扶着。
“今世父子前世缘,你我既然有缘,我这个当父亲的就不会亏待你,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老瞎子并不糊涂,开始为干儿子的未来操心。
范建仁叹息说:“虽然我知道父亲的死和姓林的小子脱不开关系,可您也知道,这小子本事不算小,我拿他没有半点办法,所以只能依靠您了。”
老瞎子沉默了一小会,摇摇头说:“范先生之死与他没有关系,此事你误会他了。”
本来范建仁还想顺着话往下说,却听老瞎子帮林一元说话,这让他一时语塞,心里头顿时就急了。
“您怎么知道不是他?”范建仁的语气带有质问之意。
老瞎子自从上次与林一元在陵园碰面过后,双方就订下了口头约定,只要老瞎子不在天海惹出大事,林一元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为此老瞎子还拿出心爱的金蚕作抵押!
所以现在即便为了金蚕,老瞎子也不会和林一元互怼,因为那是自找麻烦,首先他技不如人,再者林一元的为人还是深受老瞎子喜爱的,与范建仁相比,两人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完全没有可比性。
只是老瞎子身负一些隐秘之事,所以才答应认下范建仁这个便宜儿子,否则即使把皇庭集团倒贴给他,他也不会哪怕看上一眼。
“你才来之时为父就说过,范先生有血光之灾,此事你可还记得?”老瞎子反问。
范建仁起了迷糊,木然点头道:“记得呀!这和姓林的小子有什么关系?”
老瞎子解释:“此祸起于萧墙······这么跟你说吧,范先生临终之前是否与你透露过,他要找姓林的报仇?”
范建仁仔细想了想,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说:“没有,父亲做事向来不喜欢与人商量,都是做了再说。”
说了半天愣是没说动范建仁,想来想去老瞎子有了主意。
“此事五日内必有定论,你且放宽心等待,要知道磨刀不误砍柴工的道理,贸然出手只会让你陷入被动,明白吗?”老瞎子谆谆叮嘱。
范建仁看事很简单,也很自以为是,眼下才认了亲,求的第一件事老瞎子就百般推脱,再综合之前老瞎子数次失败的旧事来分析,在他看来,老瞎子就是害怕林一元,被打怕了,所以才畏首畏尾。
心里虽然这么想,但范建仁没敢说出来,一方面出于害怕,毕竟老瞎子不是个善茬,再者才刚叫了爹,哪有儿子说父亲的?要真那么干了,就是以下犯上,目无尊长,也就别指望老瞎子帮忙了。
综合等等因素,范建仁最终还是吞下了这口憋屈。
“好,那我听您的,也不过五天时间,不算太长!”范建仁挤出一丝笑意,一副天真的样子。
老瞎子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接过扫把说:“你先回去吧!五天之后再过来。”
范建仁眉头一拧,急道:“您不跟我一起回去吗?”
老瞎子摆手说:“你我虽为父子,为父也知道你的孝心,但范先生才刚过世,此时搬过去未免有鸠占鹊巢之嫌,也是对范先生的不敬,过些日子再说吧!”
经过这么一番提醒,满心名利的范建仁也觉得不妥,作出了恍然大悟的之态。
“还是干爹想得周全,那就委屈您几天,五日之后我亲自来接您。”范建仁拍着胸脯表孝心。
约定好搬家的事宜,范建仁一步三回头念念不舍地离开了。
等到干儿子范建仁走后,老瞎子转身面朝这一株蓬松的矮松,笑呵呵道:“小子,既然来了就现身吧!”
话音落下矮松背后走出一个人,满面堆笑,笑的有些深意,还带有一抹戏谑。
“老头,你也太不地道了,把人亲爹弄死了,还骗的那傻小子认贼作父,真是好本事呀!”来人正是林一元,早晨卓倩登门,讲明了范大虎死亡的前因后果,对于其中的谜团林一元想了一整天,后来就想到了老瞎子。
之所以想到老瞎子,完全是因为初次来陵园时,老瞎子说的那些含糊不清的话,当时林一元追问他来天海市的目的,可老头死活不说,弄到最后林一元只得作罢,没再追问。
现在范大虎也死了,关键是自杀的有些不明不白,还有他袭击卓倩的事情,仔细想来,卓倩只是正常查案,并没有得罪他的地方,要真是因为查案而杀人,那也太幼稚了,因为案件绝不会因为卓倩的殉职而停止调查。
所以思前想后林一元觉得,若非范大虎本来就有精神方面的问题,那么他的思维一定遭受了外来因素影响。
抽丝剥茧地想到这一层,一切问题也都有了解释,世界上并不是没有使人致幻的方法,要是细数起来,十个指头都不够计数的,就林一元掌握的就不下五六种,还有现代药物。
诸如可卡因一类的毒品,或是迷药、迷烟······多不胜数!
而范大虎的尸检报告中并没有可致幻的药物成分存在,这一点卓倩上午来时说的很清楚,排除掉吸毒的可能性,那么剩下的······